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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怯懦

林泽在那件事情过后,就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一样,只是每天清晨都少了一个灵动的身影,但是林泽生活的主叹调没有丝毫的改变,依然照常的发呆,照常的去打工,备考着期末考试。

只是有些时候,在晚间的路灯之下,会多少有些惆怅吧,至今为止的人生都只是随遇而安罢了。

林泽总觉得自己有一种奇异的体质,会吸引着别人的体质,但本身这或许才是悲剧的源头吧。

稍稍化解的内心,在那一口殷红的鲜血吐出后,变得更加坚硬,林泽在与厉奈交往的同时,已经有些改变了些冰冷的气质,只是在那件事过后,林泽发现自己仍然是那个无助的赏雪者,一切又变得那么的徒劳。

林泽时常会站在街角,自己一个人看着来往的人群,一根又一根的烟抽着,比较以前,他更加的失落了,并不是心情上的,而是心态的下沉。

李稚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那天之所以没有送他去医院,也是遵从了他的意愿吧,去了医院,将那件事情抬向社会,对厉奈是不利的,校方来说,也是极为不利的,而且林泽早已成为了新月的家人,因为是家人,所以不会送去医院,家人必然要被家庭的规矩束缚着吧。

清冷的林泽在分手之后,更多了一份忧郁的气质,显得更加吸引人了,没有什么改变,在酒吧仍然照常地收着情书和明信片,只是不在放在柜子里了,他通常把这些放在一个大铁盒里,和自己的那份完美的独白和在一起,当然也有厉奈的。

有时,他也会想起自己的肖像,只是自己的画法稚嫩粗糙,没有办法把那些诡异的肖像画从脑海里临摹出来。在课上时常会想起,闹得心里有些痒痒的。

选了几幅不错的,和那些情书放在一起,与其说是肖像,其中那几幅实在谈不上,只能算是抽象的画吧。

厉奈不曾在他的心里远去,尽管一切都已经到了尽头,他仍然觉得那一切像是美梦与噩梦的结合。恍惚之间仍然会想起些支零破碎的部分。

傍晚,林泽一个人走出了校门,黄昏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他只是简单地朝着路的尽头走起,却依然不改萧索背影。

杨芡自然也注意到了林泽这几天的勉强,知道可能是分手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但并不知道分手那天的事情,而崔娴即使是亲眼所见,也不愿意相信林泽会和那样的人相处那么久,之后也与林泽疏远了不少。

但是杨芡显然没准备撒手的样子,可是在这个磨人的时刻,尽管不愿意放手不管但也无可奈何。

知道了林泽分手以后,的确有些人想要替上林泽之后的空白期,但是真正有什么大动作的人,一个也没有。还是像往常一样,送来了一堆情书,但是即使走到了他的面前,可能林泽也已经没有什么心情了吧。

努力向前之后,就这样又变成了以前的模样,让林泽更想要逃离这些感情的事情了。

就在这些众人的万千思绪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机车响彻云霄的声音,使街道上的行人都为之瞩目,在林泽面前戛然停下,漂亮的打了个弯,很花哨,但是确实把林泽唬住了。

林泽脚尖有些不可抑制地发软,但是面色仍旧沉静,只是他的内心有多么震撼,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骑手潇洒的摘下黑色头盔,冷厉的黑色机车服在阳光下,像是反射了异样的光彩一般,薄嘴唇,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眼瞳,一抹剑眉星目,乍一看给人一种刻薄冷厉的感觉,与林泽相比冷酷的多,林泽虽然气质使然,但是面部线条较为柔和,面部的骨骼没有那么刻厉,或许林泽换上一身女装,略施粉黛,一点也不违和。

但是面前的这位,就不同了,刻薄俊朗的脸,虽然面相冷若冰霜,却有着强烈的阳刚之气,大概就是他们的下巴所带来的不同影响吧,通俗一点来讲,林泽更像是小白脸儿,不论是肤色亦或者是其他什么的部位,都显得比黎昊更加丰神俊朗,但是论起那粗刻的面骨,黎昊就显得比林泽霸气许多,那份杀伐果断的笑容映在那张脸上,在临海的辨别度很高。

林泽虽然有些心悸,但是至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样的水平还是有的,点了点头,示意让黎昊说些什么。

黎昊心中赞叹不已,虽然林泽不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人物,但是他知道这样一个初中生有这样的心态,很不容易了,那个小学生可是比他还要夸张的,在这个时候,黎昊同时为林泽和段瑞打了一百分,林泽拿到一百分是因为完美的处事心态,以及骨子里的狠毒,段瑞拿一百分,是因为总分只有一百分,那种满溢出来的炸药桶一样的疯狂以及对自由的病态追求,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简直是完美。

黎昊笑了,狭长的眼睛似乎要看不清了,但是满脸的笑意,显得狂娟而又阳光,“七月有个活动,大家一起出门聚聚吧,十一区的鹤,七区的段瑞,还有我们,去海边玩,怎么样,有兴趣么?”

“新月给报销就行了,我可不像你们财大气粗。”林泽没好气的从他身边,背对背地笑了出来。

黎昊摸了摸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又看了看自己那辆黑色机车,吹嘘道:“这可是我十七岁的礼物呢,川崎z1000,劲力不错,我自己可没本事搞到这辆车。”短短的话语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你直接告诉我,你爷爷还没咽气不就得了。”林泽翻了翻白眼,只是黎昊也没看到。

“我可不像你们这些文化人喜欢拐弯抹角。”黎昊没好气的笑了。

林泽突然正色道:“呐,让我接手一部分吧。”

“你想通了?走了那路,没回头路走。”黎昊冷冷的撂下了一句话,又帅气地戴上了头盔,又像一阵风似的开走了,那响雷般的声音渐渐远去。

林泽摸了摸自己有些热乎的脸,炎炎夏日还是会让他的心里有些燥热么?

就那样缓缓地走着,朝着新月走着,冷笑着,“还没满十八,那牌估计还是别人的吧。”

那耍宝一样的行为,一点也没有引起林泽的不适,反而让他觉得好玩,然后在那谈笑之间,多了一丝亲切,这就是以后的家人么?林泽自问着。

跟着李稚一起,见识了种种,林泽自己也潜移默化地有所改变,那种独有的掠夺习气,让他也有些受到了感染,至于为什么要主动接收些什么,承担些什么,只是由着自己的心,而轻易地说出来的吧。

林泽很期待七月的聚会,就要见到了那个神奇的小学生段瑞了么?还有那个最年长的鹤呢。

林泽觉得现在反正也就要结束了,初二的学期,不如找些事情做做,像个正常的临海小混混一样,何必为一些过去的事情而伤神呢?

实际上,这些不过是林泽潜意识里的自我开解罢了,在自己最深处的哀恸,敏感的他只是选择性的忘记了而已。

到了店里,和孙韶谦眼神对视了一下,就走向了内室,换上了招待的衣服,开始自己今天的工作。

依然是收到了情书,依然有新来的女客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依然会陪一些熟人喝一些酒,依然勤恳地干活。

天色暗的很慢,因为是夏天,因为那满天的星辰不愿意过早的展现她们靓丽的身姿。

有时候林泽在学校里,一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吸烟,没人会打扰他,因为他是硕扬的老大,林泽也变得越来越难以琢磨,变得不同的是,隔三差五的开始有架打了,和别的学校,甚至是别的区的学校。

周涟依然跟着他,林泽本身没有统筹的能力,但是有周涟帮他打理着人员,逃课与打架接连不断,抽烟喝酒吃饭,用来维系着不必要的联系。

如果说以前还有人会暗暗不服气,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了,也不会再有了,心服口服,因为即使不依靠黎昊,林泽自己就已经开始主动的处理那些问题了,维持着新月在四区的主体地位,以李稚为首的一系。

林泽在做些什么,杨芡当然也有所感觉,但是却有些无能为力,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老师而已,之前也见过了那个年轻的李老板,知道林泽有并不简单的背景。

多少次,杨芡看到他脸上的伤痕,感到揪心,只是林泽已经变了,变得连她也看不清了,不会再提醒林泽早读不要睡觉,不会再找林泽谈话,一切的一切,也只有她一个人的暗自神伤。只是有时候她自己也受够了这些,受够了好像一切都被林泽扛下,自己不能分担丝毫的无力。

期末考试前夕,傍晚放学了,整理完考场,林泽正要走出教室大门,杨芡却拦住了他。

凄怨的眼神看了林泽一眼,就兀自走向了办公室,也没有再转头看他一眼,林泽摇了摇头,跟在了杨芡的身后,随她一起进了办公室。

其实今天许多老师都早走了,毕竟明天就是最后了嘛,学生们也几乎走的干净了,杨芡看着林泽有些冷漠的眼瞳,又想到林泽不久前的失恋,想起了更靠前的时候,自己就哭了出来,情难自抑抱向了林泽。

林泽也张开了双手抱住了她,这时看到杨芡这样,即使林泽再迟钝,他也能想到了,只是叹了口气,将杨芡揽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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