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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杨芡的故事Ⅻ告别

假期的时间没有显得很长,也许在那个时期的林泽看来,那五天的旅程远没有之后的一件事情显得漫长。

在回程之后,被信封包着的一组的照片送到了学校领导的桌面上,只是简单地用白色的信封上标记了“L”的字样,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照片上面的画面,牵着手的,拥抱的,都有,面部也是非常具体的。

尤其是男子那美艳的容颜,让所有的人都认了出来。

杨芡被叫到了会议室,初进门,就看到了面色凝重的众人,心中隐隐不安,会议的长桌仅坐了三四个人,但是显然他们的话语权分量极重。

洛衍荷位居侧席,看向了最近开始想要栽培的杨芡,神情复杂。

旁边一个凌厉的中年人将照片递给了杨芡,杨芡颤抖着手,接过那一组照片。

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心中立刻就被惊恐吞没,再如何想要压下心中的恐惧,也做不到了,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失控了。

面前那四个人也只是用凝重的表情招待她,让她的心里备受煎熬。

良久,有些僵持不下的感觉,杨芡自知深陷沼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中位的校长突然打破了僵局,摆出了严肃的神色,旁边还有理事的成员盯着,显然不做出什么合适的反应,恐怕是不太好了。

只是咳嗽了一声,“在这次采风的时候被人拍下送到了教导处的桌上,上面的男同学应该是林泽吧?”言毕,就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杨芡。

杨芡睁大了双眼,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照片,心中荡起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洛衍荷看不下去了,严厉地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杨芡不敢看向洛老的眼睛,轻轻地把照片放在了桌上,心痛的感觉像是流遍了全身。

旁边好像是收到照片的教导主任,厉色问道:“你如果保持沉默的话,那么你承认是事实了么?”

杨芡显然已经如惊弓之鸟了,只是本能地厚着脸皮问道:“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了?”

但是话音刚落,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已没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格了。但心中似乎仍然存了侥幸的心理。

校长好心地告诉了她,“目前只有这里的人知道,当然可能还会找林泽同学来确认。”

杨芡听到了“林泽”这个字眼,眼睛立刻就酸楚地流下了眼泪,身体完全失去了能够支撑的力量,跪在了众人的面前,低下了头颅,披散的头发也跟着垂下,但隐约能看到杨芡表情的狼狈。

洛衍荷在她跪下的瞬间想要扶起她,但是却在伸手的半途中,收了回去,她固然心疼的。

杨芡颤抖地声音缓缓响起,“我...我怎么样...都可以,什么样的处分我都可以接受,只是我希望...希望这件事情...能够不要牵连...”

一边恳求着,一边周身的感官也像是在隐隐嘶吼,渐渐地已经有些模糊了,模糊地不知道已经处在什么样的状态了。

全身都在颤栗,这种与生第一次的刻骨铭心的恐惧,让杨芡焦急地流下眼泪,泪涕皆下,哭得很丑。

外面天气正好,阳光明媚,临近这间会议室旁,窗外的一株樟树开得枝繁叶茂,阳光照进屋内,显得通亮,万里晴空,蓝色的天空与地面上丰茂的绿植交织在一起的,这些自然的瑰丽像是嘲讽。

一只麻雀飞到樟树枝上,唧唧喳喳地叫着,它今天似乎很有些兴致。

但在这样浓重的氛围下,更像是一只发条鸟,在机械地鸣叫,杨芡感受到鸟的叫声,第一下的反应,却是林泽提起的《奇鸟行状录》,那只发条鸟,再一次瞬间就转到了林泽的那张俊俏的脸,回想起自己给林泽系领带的场景。

这些往日种种,宛若寒冬的冷风,一阵冷过一阵,一阵急过一阵,给杨芡的心中增添了更多地悲意。

......

外面学生都到了操场做操,林泽独自一人坐在初中文学部的部室里,泡着咖啡,看的依旧是那一本《鸟》,林泽自己也没有搞懂自己的心情,这本在编辑面试之前提及的书,也许自己是想要重拾那份自信吧。

剪了头发,有些不太适应,在夏日里,却有些别样的舒适感,虽然少了往日那副飘然的样子,却总是让他有些踏实。

正当自己细细品味书中的情节时,林泽突然莫名地心悸,像是心跳漏跳了一节,捂了下胸口,想到也许是之前被那个秃头编辑拒绝的心情,所遗留下来的吧。

喝多了酒,想到那个疯狂暴躁的时候,自然会心悸的吧。林泽简单地安慰着自己。

今天没有杨芡的课了,上午最开始的一二节课已经结束了,后面大约只有些文科的小课,发发呆就好了,然后晚上就又可以去打工了,想想今天好像不是杨芡的晚自习,晚上还有充裕的时间在一起,林泽想到这里,不免心情大好。

如今失去了对才能的绝对自信,林泽仅剩下和众人的羁绊这一件宝物了,这也是为什么近来和杨芡越来越亲近,越来越喜欢黏在一起了。

林泽混完了一天以后,在酒吧里打工,迟迟没有等到杨芡,心里不免有些不安,给客人端酒的时候,突然打了个踉跄,摔倒了,只是缓慢地想要爬起,手指却有些火辣的感觉,那杯日出鸡尾酒随着酒杯的破裂而撒在了地上,和着林泽的血液,混在一起。

林泽在这个时候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只觉得自己恐怕有点心神不宁吧。

阿谦扶起了林泽,建议他回去休息休息。

林泽有些木木的感觉,也没有及时处理手指被酒杯破碎划破的伤口,心里想着,这下算是工伤吧,应该带薪休假了。

就飞一样跑向了内室,换上今天地白色衬衫,点点血迹染在了洁白的衬衫上,有些邪异的美感。

当然,他现在还在想着今天或许能早点见到杨芡吧。

飞一般地跑出了酒吧,想要快速的跑到杨芡的公寓里。

无来由的担忧从心底里缓缓滋生,像一颗丑陋的种子,在心底里悄悄发芽了。

林泽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无常的变化。

用自己的备用钥匙打开公寓的房门,如往常一样,也许芡在房间里等我吧,这般想着,打开房门。

只剩下木板的床,搬干净的书架,一张有些卡通贴纸的破椅子,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林泽在心中缓缓地念起了这两句话,突然嘶吼地喊叫了起来,无尽地悲伤在那一声长啸中具象化,眼睛流淌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跪倒在棕褐色的地板上。

一瞬间崩溃了,仿佛世界的一切都在扭曲着,塌陷着,像是跳脱出了世界,看到了种种的虚无,像是单纯的手打开了楚门世界的出口,一切的一切,宛若梦境。

美梦惊醒,剩下的是残酷的事实。

林泽跪倒在地上,嘶吼的声音渐渐入微,无声地吼叫着,悲伤宛若波涛,一层叠着一层,悲意激增,心脏也在加速地跳动着。

终于,林泽捂着胸口斜着躺倒在了地板上,身体蜷缩得像一只萎缩的虾,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着,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哭了好长时间,林泽才缓缓爬起,看到手边有一本书,赫然是那一本《奇鸟行状录》,林泽慌张地想要翻阅着,想要找些什么线索。

里面夹着一张小纸,

“致爱: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很遗憾我得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要和你道别,就留下了这封信。

很遗憾,我们的事情被学校发现了,我不得不离职了,我也很抱歉,我违背了我们的诺言,并不是我不愿意让你和我一起承担这些,只是你应当还有着更好的未来,你还有更多的可能,你不是还要拿芥川赏的么?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要怎么成为作家呢?

原谅我自说自话地就接下了那份惩罚,原谅我的自私,我知道,如果你知道这件事的话,你一定会放下所有,不顾一切地和我在一起的。

我爱你,我知道你一定这么做,只是这样的话,你的一切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我不忍心再看你饱受流言的折磨了,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虽然你从来都不说,从来都缄默地独自承受着一切。

我离开你,这件事情就会压下来,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要做无谓的努力。

我爱你,爱你浪漫的一切,所以我不愿意你崩溃以后变得不顾一切,不愿意你充满恨意地报复他们,不要责怪他们,他们在这件事上,也做了最大的努力了。

我希望你以后能忘了我,忘记我,然后,完成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冬弥》,成为我心中那个最有才华的文豪吧。

其实在这件事之前,我就应到告诉你,对不起,我是个懦弱的人,和你在一起的三个月里,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了,那些都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谢谢你。

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你的所有都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的记忆中,仍然存留着你的香味,你的面容,你优雅的举止,还有你发自内心的微笑,一切都在我的脑海里打转。

对不起,我爱你。

连带着我的那份,努力吧,努力到我仰望你的时候吧!”

林泽读到最后,已经泪眼朦胧得看不清纸了,读完以后,虽然减轻了些许痛苦,但更多的悲意,却显得意味悠远。

泪水打湿在了信纸上,连带着模糊了纸上钢笔写就的字,氤氲着的墨水宛若林泽的心情。

此刻,心中涌起了无数的情感,模糊成了一团,仇恨,懊悔,哀伤,愤怒,释然种种都交织在一起。

杨芡坐在高铁上,看着远方风景平移着,紧紧地看向风景的尽头,也许那里有一个人,也许...

杨芡心中的激荡并不下于林泽,离开林泽也是情非得已,一想到,终究因为现实和命运这两座大山横亘在两人之间,杨芡的心中就宛若刀剜,泪水沾满胸襟。

林泽一个人木木地做在地板上,看着黄昏在眼前变成了黑夜,手上仍然捏着那张信纸,捧着那本《奇鸟行状录》,林泽没有什么想要寻找的心思,没有主人公那样的心境,敌人不同,自然找不到什么共鸣。

村上笔下的男主总是喜欢寻找,林泽心中这么想着。

显然林泽没有什么寻找的心思,无处可寻的地方,是被现实这座大山隔住的地方,自己永远无法翻过的山。

转而开始痛恨自己,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一直对杨芡穷追不舍,亲手造就了现在的悲剧。

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迈开那一步,如果没有确定关系,也许杨芡还能站在讲台上温柔地讲着课。

默默地坐在地板上,当林泽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强光刺眼,上面有着凌晨两三点的数字,站起了身,腿上传来的酸楚感,直接被林泽无视了。

林泽将纸包住了钥匙,拿起那本《鸟》,走出了公寓的房门。

以后也许不会再踏足了吧。林泽随意地想着。

走到楼梯下,将《鸟》扔进了垃圾桶,林泽心中漾起了强烈的野心,强烈的诉说欲望,心中仅存的欲望,是想要将《冬弥》完笔的欲望。

泪痕已经干了,黑夜里,林泽那有些黯淡的眼神也像是燃起了强烈的斗志。

少年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支笔,一支如剑般锋利的笔。

那一夜,少年心中存了一个梦想......

“之后,我就开始了麻木的生活,每天都在写《冬弥》,不停地增删修改,那一段日子里,确实是一段难熬的生活。”林泽惆怅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在面前的酒桌上,大大小小的酒杯酒瓶,几乎快放了一半在桌上。

对面的段瑞听完了全部的故事以后,也低下了头,吸着烟,一言不发。

两个人同时缄默了,也许到了这个年纪,正是缄默的年纪。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打破这样的尴尬,正常时候,新月现在应当关了门的。

这时,铃声轻响,一个魁梧的男人来到了新月。

阳城晴雪,四季为川

来人以一种蔑视的眼光,直直地盯着林泽,缓缓走了过来,段瑞见来人不善,难免做了些条件反射,脚跟微微离地,脚尖点在地板上,像是一有反常就可以立刻冲上前按倒的样子,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在桌下,表面还是那种慵懒的姿态。

段瑞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尽管现在喝得很醉,但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在那魁梧汉子进门那一刻,有了一些危险的感知,心中就像是来了兴致一般。

来人足足有一米九,健硕的上围将上半身的西装撑起,显得结实且有型,粗犷的脸像是刻板印象中的北方汉子,两手自然垂于躯干旁,微微呈握拳状,一双死鱼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他的一头板寸相配的,但是在那张粗砺且方正的脸上硬是挤在了一起。

“外面的人,调教得不错,想来你就是段老板?久仰大名,我是季川。”名为季川的男子走上前,和段瑞握了握手,他与段瑞初次相见,也是最后一次相见。

季川在刚进门的瞬间,就察觉到了段瑞的小动作,尽管段瑞才将将到一米八,身体也只能算是适中的体型,但是那一瞬间的反应,就足以让季川觉得,段老板并非浪得虚名。

只要新月还在的一天,这个被前辈打磨出来的怪物将永远固守在这里。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规则,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集合了几个人力量的存在,有着怎样的影响力。

然而,林泽却被晾在了一旁,显然他也并不是参与这些的人,季川看不起林泽的一点,就是觉得林泽相较段瑞而言,少了许多东西,少了许多足以会要林泽命的的东西。

当然,林泽本人也察觉到这些,不过季川这种都快要变成整个黑暗的存在,他的印象打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值得林泽在意。

在段瑞看来,这两个人虽然互相看不起,但是关系或许不错,从季川进门那种轻蔑的神情看来,两人终是因为什么事情闹得不愉快的。

季川坐到了林泽的身旁,问了些季月的事情,林泽也如实地讲了一些。

林泽说完了,就站起了身,从酒柜上挑了一瓶伏特加,递到了季川的面前。

之后,林泽也没有管季川,只是自顾自地讲了故事的延续...

林泽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去过杨芡的公寓了,找了许久,在郊区找到一家冶铁的地方,把那把钥匙融了,变成了一个戒指,朴实无华地用一层钢包裹着,没有任何花纹,上面也不着一词,只是很普通的样子。

那封杨芡的道别信,林泽把它和赏雪者的小纸片放在一起,算是一种特殊的精神联系。

一直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现实里不过一团随处可见的废铁,但在林泽看来,却是那时段的珍宝。

只出过那一次的门,之后就一直窝在陆凌家里,一直在打磨着那几篇短篇,以及《冬弥》,每天大约只吃一两顿,大多数时间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奋笔疾书。

林泽脑海里一开始还很明晰,还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阻断了和杨芡的红线,但随着自己不断地努力着,渐渐地,有些模糊了自己奋斗的理由,也有一部分将杨芡的离开归结于自己的能力问题。

所谓的“这世上所有的不利状况,都是当事者能力不足导致的。”消极言论,林泽津津乐道着。

在这段时期,林泽一度质疑自己的文学才能,日日夜夜都在悔恨当中,而将对现实的仇恨作为努力的干粮,一直持续地折磨着自己。

一个月里没有去打工,也没有去上学,大约没有杨芡的硕扬,不是林泽印象中的硕扬,虽然杨芡在信里开导他,但是对于硕扬还是有着一层隔阂的存在。

少年总是喜欢将自己的失恋,归结于方方面面,在失恋以后,那一种世界暗淡失色的印象,笼罩在整个消沉的过程中。

显然,林泽每天有大量的脑力劳动,整个身体也随之消瘦,真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既视感。

经常顶着黑眼圈,走到门口拿着外卖,这是唯一活动的时候了。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即将要参加中考了,林泽在中考的前几天,走出了房门,没有跟着学校的复习浪潮去学习,大约中考也将是一败涂地的样子。

林泽现在的状态,像极了一个被击溃得丢盔弃甲的逃兵。

时隔三十几天,终于拿起了手机,看到通话记录里有将近两百个未接电话,每天都有人在打电话,李玥几乎平均每天都打了三四个电话,林泽在这些天和所有人交集都很少,即使是陆凌,每天见上一面也只是缄默相对罢了。

林泽在这一个月里,就像是到了圈外,整个就是一个失联的状态。

打开邮箱,李玥只发了几条,当林泽仔细地去看的时候,却有了些清淡的感慨。

上面讲了许多鼓励的话,显然在中考关键时候,辞职了的杨芡引得了一片哗然,初三七班换了个班主任,林泽的逃学,所有的一切,都让李玥意识到,具体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的糜烂情况。

也说了些,四区硕扬临近几个学校学生中流传的谣言,当然这次的谣言,确是个事实。

讲的自然是师生恋这种敏感且禁忌的话题,一时之间,既林泽渣男出轨,林泽出柜之后,又爆出了这样的猛料,林泽这次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正巧合的地方是,这次的事情正好掩盖了段瑞的恋情,那传得沸沸扬扬的女神男朋友,终于可以在这个时候歇了口气。

但据当事人看来,段瑞不认为林泽与杨芡是真的,就像以前,说林泽是渣男,是gay一样,段瑞从不相信,段瑞所关心的,不过是林泽还能不能再浮现出那抹温柔的微笑。

可惜是真的,偏偏这次有许多人却是不信了,太离谱了,现实版师生恋,那么大的年纪差,老师还引咎辞职了,简直是电视剧都不敢演的桥段。

洛衍荷所代表的校方自然不可能泄露这个消息的,林泽相信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只可能是来源于另一个人的恶意。

林泽眼前又浮现厉奈的那一刺,其实一切都很明了的,林泽身处其中,又直面体验了厉奈的恶,再不愿意去想,也总是能联系到一起吧。

厉奈在林泽记忆中最后一点虚幻的美好也随之破碎了,但这一次,林泽没有被谣言击倒,更多地,是林泽仍旧沉浸在杨芡离开自己身边的痛苦当中。

以及,对《冬弥》的努力态度。

林泽不愿意辜负杨芡卑微的离开,所以,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管这些破事,自己早已衰败不堪的名声,与杨芡托付的梦想比起来,不值一提。

所以林泽在邮箱里回复了李玥,表示谢谢关心,自己并不在乎,对于不能和李玥联系的抱歉,以及最后说明了最近的境况。

也就是最近,林泽对于霓虹文学开始存在疏远,亦或者说是厌恶的情感,因为看到了自己在现实中无力的一面,印证了书中提及的徒劳、虚无和悲情。

这些,并不曾让林泽受益良多,相反,却是源于一种奇怪的羞耻感,一种认识到以前自己“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心态,一种感受到自己的虚伪,所产生的羞愧之感。

只是翻了一遍又一遍的《世说新语》,翻了许多关于魏晋名士传记类的书,迫切地想要寻求所谓的解脱,想要找到不一样的从容感觉。

可惜效果很普通,林泽仍然不能对那些产生共鸣,他最终学习到的,还是想要逃避的心理。

林泽今天大约是想出去透透气的,可是一出了门外,没有了空调的冷风,顿时就汗流浃背了。

阳光照在林泽身上,就像是吸血鬼见了阳光一般,变得都快腐烂了。

林泽只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封闭了一个多月了,但具体是多少天,他自己也没了印象。

只是随意地散着步,《冬弥》快要完笔了,任务已经不是很重了,今天拖着这副残躯,是指望能去新月给大家道个歉的。

即使人生如同逆旅,人终究还是要砥砺前行的。

一直消沉,也许对自己的心来说,对于自己坚贞的性格来说,是一种守约,但对于周围人,却是一个麻烦。

林泽不喜欢自己成为大家的麻烦,不喜欢这种让别人担心的感觉。

正是炎热的夏天,六月那初升的太阳,与林泽现在如同死寂的心相比,正是少年与老人的比照。

林泽再如何乐观,再如何出世,也难以感受到太阳这样无情嘲讽的行径是一种鼓励。

随意在街头一家奶茶店买了杯奶茶喝喝,一个多月也没怎么摄取糖分,再次喝到,却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不觉得奶茶如何如何甜,大约是像一个算是丧妻的鳏夫,很难再从味蕾中寻找到甜的感受。

......

季川和段瑞都是无言地听着,听着这么一个俊美的男人,倾诉着无尽的哀伤。

林泽却没有那种极其消极,极其缓慢的语速,而是越说越高亢,如大多浪漫主义者,表达着自己沉重的情感。

借着月景,恍惚之间,林泽仿佛又还是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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