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十就站在那张最大的桌子上,身上都是鲜血,雨越来越大。山寨里的一个小茅屋里头钻出一个脑袋,她看着周围的尸体堆积成山,吓得她发出一声尖叫。
陈一十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一个衣冠不整的女子,那女子看到陈一十向她看过来,她立即捂住嘴巴,拜倒在地上。
陈一十向那个人走过去,那女子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一时间更加紧张了手脚抖个不停。
“你是什么人?”陈一十面无表情的问到。
女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是被山贼抢到山上的,他们拿我发泄兽欲。”
其实女子心里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可又怕眼前的汉子,连她也一块杀掉。
“就你一个人?”陈一十再问到,
“不是,里头还有十个,本来有二十来个的,被这些山贼折磨死了几个,还有几个自杀了。”女子把脸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陈一十绕过那名女子,哐当一声将茅屋的门推开。一股发霉的味道夹杂着汗水的臭气扑面而来,陈一十差点吐了,这比外边的血的味道还要难以忍受。地下是漆黑的泥土,一些稻草铺在上边应该就是所谓的床吧。外边的雨很大,里面的几个女子缩在一团,见到陈一十进来赶紧个陈一十跪下,脑袋都快要贴到地上了。
“都起来吧,从今天起你们都自由了。”陈一十淡淡的说道。
众人一些有些呆滞,连忙磕头道谢,有几个胆大的已经开始往门口走了。陈一十当然没有拦着她们,但是她们出门看到哪些堆积成山的尸体时还是惊吓得发出尖叫,吓得有些腿软。
“你们说我错了吗,他们杀掉了我村子里的所有人,我回来杀掉了他们整个山寨。我岂不是跟他们一样,是恶魔。”陈一十冷冷的问到。
“不,你跟他们不一样,这里的人没一个是好人,他们干的坏事多到你无法想象,他们杀掉的人像门口树上的叶子一样多。他们没一个是无辜的,你不一样你杀了他们,他们就不能再杀其他人,就不能再祸害其他无辜的人了。”一位女子站起身来,
“他们杀掉了我的父母,将我撸到山上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我恨他们,恨不得他们全部死光光,现在你讲他们杀光了,在我看来你是对的,你是个好人,是个英雄!”
陈一十忽然感觉她说得有些道理,于是给了她一颗灵石。然后离开了,陈一十准备回村子一趟,顺道割下了四当家的人头,撕下一些山贼的衣服包起来提走了。从那个山寨到陈一十之前的村子不远,走了两天就到了。
村子里头长满了杂草,陈一十来到大榕树下的坟头,然后磕几个响头。把四当家的人头拜访在坟头,再将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陈一十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块大石头,将石头切得四四方方做成了一个墓碑。陈一十想写上父母的名字,可自己并不会写。只好将空白的墓碑立在坟头。
“爹,娘仇我已经报了,我杀掉了那个山寨里头的所有人。我感觉有些残忍,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陈一十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旁边的虫已经蛰伏许久了,就在陈一十叨叨叨个不停的时候,突然发动了进攻,一个巨大的火球在陈一十身边爆开,炸出一个大洞旁边的坟头自然直接给炸没了,骨灰飘得到处都是。陈一十并没有发现后背这只虫,被它打了个正着,还好陈一十比较抗揍差点被直接秒掉。
“啊!你把我爸妈的骨灰都给扬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死!”陈一十双眼发红气的哇哇大叫,也不管身上的伤有多重,上去就是一顿暴揍。那只虫表示,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陈一十本来可以几剑将那只虫给打死的,结果硬是揍了那只虫半个时辰,那只虫又打不过陈一十,也跑不掉,欲哭无泪。
“行了,差不多得了,再打都成渣了。”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
“谁在那!”陈一十慌张的大叫到,
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长衫汉子从大榕树后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死了的人不会回来,叨叨叨的说个半天,仇报了不就好了吗,管他杀了多少人。”邋遢汉子喝了一口就淡淡的说道。
“又不是你死了爸妈,你当然这么说。”陈一十朝他吼到,
“还真像我年轻的时候,行了行了不跟你吵。”邋遢汉子又灌一口酒,朝陈一十这边走来。
邋遢汉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酒精混杂着十几天没洗澡的味道,身上并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看着也不像是个修真者,陈一十皱着眉头捏着鼻子。
“年轻人可要返回长城?能不能带我一程?”
陈一十不是很想带上这个邋里邋遢的汉子,“是,但是我要去猎杀掉闯进来的所有的虫,不能让他们伤害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跟着你就好了,反正你最后会回长城的。”邋遢汉子摆摆手。
“你知道虫是什么吗,就像刚刚那个,很危险的!你跟着我随时都有可能丧命!”陈一十直接开口拒绝。
然后扭头就走,那个邋遢汉子一直跟在陈一十的后边,陈一十也不敢走太快,因为玉牌上显示周边就有一只虫,一是陈一十在寻找它,二是顾及到后边这个汉子的安危。
到时候吓一下这个汉子然后随便找个安全的地方就把他丢下,陈一十是这样想的。陈一十找到了那只虫,是一只爆裂蜈蚣,实力不是很强,也就筑基中期左右的样子。
不过陈一十发现它时,已经有人跟那只爆裂蜈蚣交上手了,一个练气高阶的修士,还有两个练气巅峰的修士两男一女。虽然人多,但修为的差距让那个他们落入下风。三个人被打得七零八落,狼狈至极。
爆裂蜈蚣从嘴巴里吐出一道火焰,眼看着那名练气高阶的男修士就要被火焰烧到,陈一十立刻冲了上去拽着那人的衣服往后拖了一小段距离,将那名男修士救下。陈一十拔出出鞘剑对着爆裂蜈蚣猛砍十来剑,局势瞬间被陈一十一个人拉了回来。
爆裂蜈蚣看着打不过陈一十,于是就将目光放在旁边那个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邋遢汉子身上。此时邋遢汉子背靠着一颗大树坐下,小口小口的喝着酒壶里的酒。爆裂蜈蚣看准机会向那个邋遢汉子喷出一道火焰。
眼看着就要击中邋遢汉子,陈一十一个跨步上去,用肉体挡住了那道火焰,还好陈一十有火种,换做别的修真者这会应该烧成焦炭了。邋遢汉子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酒壶直接掉在了地上,里头的酒洒了在地上。
“离远点啊!坐这么近下次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你!”陈一十冲邋遢汉子大喊,邋遢汉子慌张的捡起地上的酒壶,跑远了一些
“哎呦,倒了这么多!”邋遢汉子看着酒壶里的酒自言自语。
陈一十将出鞘上附上灵气,闪向前去将那只爆裂蜈蚣给解决了。一名练气巅峰的修士将手里的剑狠狠地摔在地上,
“该死,居然被抢了!”
陈一十听到这句话瞬间感觉十分不爽,“老子救了你们,你们就这态度?”
“谁要你救!我们可以打得过的!你就是看我们把这只爆裂蜈蚣给消耗得差不多了跑出来抢分的!”那个修士大叫。
“这谁受得了这个气,来咱两练练。让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陈一十撸起袖子就要跟那人打上一架。
一旁的邋遢汉子和另外两个修士赶紧过来劝架。另外两名修士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多谢道友救命之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之前那位被陈一十救下的修士掏出一小袋灵石塞到陈一十的手里。灵石不多也就十来颗,这对于一般的练气境的修士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陈一十本来还想叨叨几句的,邋遢汉子赶紧将陈一十拉走,走了好远陈一十还是有些不爽。
“行了行了,犯不着跟那种人生气,这不是还有一袋子灵石嘛,那种人也就耍耍嘴皮子而已。”邋遢汉子说道,
“哼,下次这个人我见一次打一次!”陈一十将拳头捏得死死的狠狠地说道。
陈一十掂了掂手里的灵石“你说得对,还好有一袋子灵石,等等!灵石!那只爆裂蜈蚣老值钱了好吧!亏大了!亏大了!”陈一十欲哭无泪,现在那只爆裂蜈蚣的尸体估计早就被那群人给收拾干净了。
邋遢汉子尴尬的抿了一口酒,默默地跟在陈一十的后边不敢说话。
陈一十猎杀着偷跑进来的虫,中途也遇上了一些和他一样的猎杀虫的修真者,时间过去十来天,所有的虫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陈一十玉牌上的数字不算高,只是中等,想得到大佬的指点怕是没戏了,陈一十也没指望能够抢得过那些人。
这些天那个邋遢汉子一直跟在陈一十的后边,陈一十想将他甩开可惜没屁用,刚甩掉那家伙,过个几个时辰那家伙就会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
陈一十干脆就不管他了,想跟着就让他跟着,要是有虫,他也顺手关照一下邋遢汉子。他跟在陈一十身边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吃喝都有陈一十照顾,时不时拿出他的酒壶抿一口,酒壶里头好像有喝不完的酒是的。
“酒有那么好喝吗?”陈一十有些嫌弃的问道,
那个邋遢汉子将酒壶递给陈一十“来嘛,尝一口,老好喝了!”
陈一十接过酒壶闻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酒味,里面还夹杂着不知道啥玩意的味道。陈一十皱着眉头小小的喝了一口,当场给吐了出来,陈一十不是没喝过酒,可这个明显味道不对恶心死了,要不是看到邋遢汉子喝得那么起劲陈一十打死也不会去尝这一口。
邋遢汉子赶紧一把抢过酒壶,抱在怀里“别给我撒了!”
陈一十吐出几口口水,“这什么玩意,酒不像水不像水的。”
邋遢汉子抱着酒壶瞪了陈一十一眼“酒早就喝光了,我加了些水和其他的东西顶着,就这么多,一点也不懂欣赏,给你喝真是浪费。”
陈一十直翻白眼,丢给邋遢汉子一块灵石,“下次买点好的喝,这玩意会喝死人的。”
邋遢汉子接过灵石,将酒壶里的酒尽数倒在地上,然后跑了。陈一十看到跑得极快的邋遢汉子拍一下自己的额头
“早知道这么容易打发就不用带着他到处走了,还问了那么多天的体臭,搞得我鼻子不好了。”
陈一十看到邋遢汉子走了,自己也随便晃哒了一下,杀掉了最后几只虫,然后准备返回长城。那个邋遢汉子不知道从哪跑出来,左手里头还提着两壶酒,右手还拿着他之前那个褐色酒壶。邋遢汉子喝了一口褐色酒壶里头的酒
“还是这个酒壶里的酒好喝!你要不要?”邋遢汉子将酒壶递给陈一十,陈一十没有接他并不想喝那个酒壶里头的酒,鬼知道这个汉子洗没洗那个酒壶。
邋遢汉子跟着陈一十回到长城,此时虫潮已经进行了一个月了。邋遢汉子一到长城就不见了踪影,陈一十也懒得去找了,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陈一十回到长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林鑫,让她烧了一顿好吃的,这些天在外边吃的那些跟林鑫做的饭菜比起来那简直就是狗屎。
陈一十跟林鑫说了他把山寨里头的人杀光了的事情。林鑫只说了一句话,是对是错得要你自己去判断,虫潮结束之后到处走走吧。
回到长城后的第三天,那个邋遢汉子找到陈一十说要借他的出鞘用一下,陈一十肯定不借啊。
那个邋遢汉子笑了一下,说道“你一定会借的。”
随后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几天后虫潮那边的攻势越来越猛,二十一和鱼汤之类的凝丹修士也早已插不上手了,战场上都是金丹以上的修士在战斗。
那个邋遢汉子坐在城头,微风缓缓吹过,邋遢汉子的头发和衣角随风飘动,头发下是一张菱角分明的脸,眼睛里仿佛藏着整个宇宙。邋遢汉子眺望着远方的虫潮,缓缓的喝上一口酒
“该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