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琳娜》第76章。
人物:尼古拉,吉娣,列文等
句子:
怜悯在她女性的心灵里唤起的绝不是恐怖和嫌恶,像在她丈夫心灵里所唤起的那样,而是一种积极行动、要弄清他的情况和帮助他的愿望。
……
“请你去一下,我的手提包里有一个瓶子,”她对丈夫说,“嗯,就在旁边口袋里,请你把它拿来。这儿马上就可以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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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闻的臭气已经换成了醋和香水的气味。吉娣正撅着嘴,鼓起绯红的双颊,用一根小管子喷着香水。室内没有一点灰尘,床底下铺了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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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在赞美她。他像列文一样叫她“吉娣”,把她唤到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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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只有吉娣明白。她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她一直在注意他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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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把弟弟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列文觉得他要拿他的手做什么,用力把它拉过去。列文一动不动地听他摆弄。果然,他把它拉到自己嘴边,吻了吻。列文呜咽得身子直打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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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列文从病人那里回到自己房里,垂下头,不知道做什么好。不要说吃晚饭,睡觉,考虑他们应该怎么办,就是同妻子说话他都做不到,因为他感到害臊。吉娣呢,正好相反,比平时更加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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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到她手里都得心应手。还不到十二点钟,一切都已安排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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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觉得现在吃饭、睡觉,甚至说话都是不应该的,他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不得体的。吉娣却整理着刷子,而且做得一点也不使人觉得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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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订婚后谈到过宗教问题,此后就没有再谈到过,不过她还是照旧上教堂,做礼拜,并且始终认为这样做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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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难受的是,我不能不想到他年轻时的模样……你真不会相信,他从前是个多么可爱的青年哪,可是我那时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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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病人受了圣餐,行了涂油礼。仪式进行的时候,尼古拉热烈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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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过圣油以后,病人好多了。他整整一小时没有咳嗽,微笑着,吻着吉娣的手,含着眼泪向她道谢,还说他觉得很好,哪儿也不痛,胃口也开了,力气也有了。给他送汤来的时候,他甚至坐了起来,还讨肉丸子吃。尽管他已病入膏肓,尽管一眼就看得出他是不会好的,列文和吉娣在这一小时里还是感到很高兴,战战兢兢地怀着一种唯恐丧失的希望。
……
这种迷人的好景持续了没有多久。病人安安静静地睡着了,但过了半小时,他又咳醒了。于是他周围的人和他本人的全部希望一下子消失了。痛苦的现实,无疑粉碎了列文和吉娣以及病人本人心里的一切希望,甚至连以前的希望也影踪全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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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吉娣不在吗?”列文勉强表示同意医生的意见,尼古拉听了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哑声说:“唉,可以这么说……我是为了她才演这场喜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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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多钟,列文夫妇正在房里喝茶,玛丽雅·尼古拉耶夫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她脸色苍白,嘴唇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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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要去了。”尼古拉困难地,但异常清楚地从嘴里慢慢吐出话来。他没有抬起头,只把眼睛往上望,避开弟弟的脸。“吉娣,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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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这样想?”列文说,完全是没话找话。
小结:
本章,尼古拉病入膏肓,吉娣奋力救助,列文手足无措。吉娣的本事是她在国外治病的时候学来的,现在派上了用场。技多不压身。谁娶了这样的媳妇,谁幸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