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琳娜》第82章。
人物:谢辽查,安娜,保姆
句子:
谢辽查眼睛闪闪发亮,脸上洋溢着笑意,一手拉住母亲,一手拉住保姆,一双光着的胖鼓鼓的小脚拼命跺着地毯。他心爱的保姆对他母亲的亲热情意使他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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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对母亲咬了个耳朵,母亲脸上就现出恐惧和羞愧的神色。这种表情跟母亲是多么不相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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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她会想出多少话来对他说呀!可是此刻她却什么话也想不出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但谢辽查懂得她要对他说的一切。他懂得她是不幸的,但她是爱他的。他甚至懂得保姆对她低声说了些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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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辽查,我的孩子,”她说,“你要爱他,他比我好,比我善良,是我对不起他。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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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门开了,华西里·鲁基奇走进来。从另一扇门里传来脚步声,保姆惊慌失措地低声说:“来了。”说着把帽子递给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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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列宁迎着她走来。他一看见她,立刻站住,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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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顿时充满了对他的憎恨和因他独占儿子而产生的嫉妒。她连忙放下面纱,加快脚步,几乎像跑步一般从房里直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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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天怀着那么深挚的爱和悲伤在铺子里挑选的玩具,竟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就这样又原封不动地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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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虽然那么渴望见到儿子,那么早就在思想上做好会面的准备,可她万万没有料到,这次见面会使她如此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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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女孩身上的一切都很可爱,但不知怎的,这一切都揪不住她的心。她把全部母爱都倾注在同她不爱的男人所生的头生孩子身上,还觉得不满足;这个小女孩是在最痛苦的境遇下生的,可是她倾注在她身上的感情还不如头生孩子的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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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派人请他立刻回来;苦苦思索着她要说些什么,好把一切都告诉他,幻想着他将怎样亲热地安慰她。她就这样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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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要是他不再爱自己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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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应该把这事告诉我。我需要知道真相。只要我知道真相,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自言自语,简直无法想象要是他真的对她冷淡了,她将落得个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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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会客室里,迎接她的不是他而是雅希文的目光。伏伦斯基正在观看她遗忘在桌上的她儿子的照片,并没有急于抬起头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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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使我惭愧,因为我的爱好多半都是不好的。”雅希文咬着左边的小胡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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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不能再见面了?”雅希文站起身来说,又转身问伏伦斯基,“你在哪里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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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荣幸了!”雅希文笑着说,伏伦斯基从他的微笑中看出,他很喜欢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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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住他的手,眼睛盯着他,竭力思索说些什么才能把他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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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她拉起他那粗短的手,把它紧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哦,我叫他来吃饭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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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吧,走吧!”她委屈地说,从他身边急急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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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用的饭菜已经摆好。人都到齐了,大家正要走进小餐室,土施凯维奇带着培特西公爵夫人的口信来找安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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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本正经地对她瞧瞧,但她还是用又像快乐又像绝望的莫测高深的挑战目光来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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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又跑上楼来。安娜已穿上她在巴黎订制的袒胸天鹅绒镶边浅色丝绸连衫裙,头上扎了一条富丽的镂空白带子,框住她的脸蛋,格外清楚地显出她那光**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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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看在上帝分上,您倒说说,您这是怎么啦?”他说,像她丈夫以前对她说话那样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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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不是一个人去。华尔华拉公爵小姐同我一起去,她现在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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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困惑和绝望的神情耸耸肩膀。
“难道您还不知道……”他刚开始说。
小结:
本章,安娜遭遇卡列宁,带着愤怒和嫉妒匆匆离开原来的家,从此彻底地跟儿子谢辽查告别了,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探望儿子的事儿,她是瞒着伏伦斯基的,看看离婚的女人有多难!尽管并没有办离婚手续,但是和丈夫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她回趟原来的家还得给仆人小费才能进去,这也反映了当时女人社会地位的低下。最后,讲到安娜的种种反常行为,透露出她计划重返社交界的强烈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