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晏话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
“马导，叶小晴惯会偷奸耍滑。”大汉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理亏，并不敢正面地解释。
“贾龙，你当年刚进所不满一年，我有让你在微型工作台上干十个小时吗？”头发半白，身材矮小干瘦的一个小老头抬头盯着面前足高他两头的大汉。
大汉被老头平静的眼神盯得满头大汗。他刚进所，本是对自己才华自信满满，却在天才聚集地里遭受重挫，一年了还只能干些粗浅的活。他抬头望了眼摆在工作台前挑不出错来的模型，心虚更甚了。
小老头看着大汉开始羞愧的表情，叹了口气。
“知识技能不会可以去学，但是最研究基本的是，眼镜不能瞎，耳朵不能聋。情愿听风是雨，也不愿开开眼，动动耳，自己去明辨是非。别人如何我管不着，但你是我的学生，我带了你这么多年，你连这点都弄不明白。”
“贾龙，我对你很失望。”
贾龙现在又懊恼又着急，他其实早便发现其实晏欢很有能力，甚至他故意找茬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不然也不会拿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事。
但是他心里一方面被女神欺负的消息愤怒地冲昏头脑，一方面又不愿承认，这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姑娘确实比自己厉害许多。
如今，他听到马导的话，心凉了一半，“失望”这个词语，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行了，你去忙吧。”贾龙走的时候深深地望了眼晏欢。
他性子直爽，现在被点头，却是真发现自己的错来。
叶小晴很低调，平日里话很少，干活认真挑不出错，被人刁难也绝不反抗。除了学历低他似乎都挑不出不是优点的地方来，可是，研究所这个地方，学历重要吗？重要的话，他也不会一直只是个助理了。
用余光瞥见大汉走远，晏欢连忙起身，笑眯眯地给小老头恭敬地鞠了个躬：“谢谢马导。”
小老头状似嫌弃地看了眼晏欢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不兴这一套。再说了，下次你要是敢不认真，骂你的就是我了。”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咳，扩大了嗓门说道：“不是让你赶紧去我办公室整理资料的吗，怎么还在这磨磨叽叽的。快去啊。”
晏欢知道他是在向人宣誓她的时间被占用了，脸上假装带着苦涩地去了小老头办公室，拿出藏在办工桌底下的方便面就泡了起来。
马德昌算是这研究所里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小老头眼还不瞎”。其实老马才华横溢，只是天生不爱搞人际关系那一套，做出了成果也觉得应该，从不宣扬。
有了他好几次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晏欢的生活还是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没人敢明着面安排她了。
李汉成办公室。
李汉成看着面前的马德昌，深感头痛起来：“你真要叶小晴？”
马德昌有点不耐烦，他又不是要钱，要个人而已这么麻烦。
“对对对，你快批准吧。”
李汉成看着这个为数不多敢对他露出明明白白不耐烦的人，深感无奈。他也知道马德昌很有才华，也很适合做研究，可是管理一个研究所并不仅仅只需要会做研究而已。
不过，他说的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给了就给了。
晏欢再一次强烈的感觉到，马德昌就是她的伯乐，不仅让她少受了些流言蜚语的苦头，现在还让她有了归所。
等到开年春季夏季来临时，她突然感慨着自己已经在研究所满一年了，而她之前最为薄弱的组装和调试方面，有了小老头的悉心教导，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她以为自己的生活应该会平平静静地等到下一个节点，等男主顾夜白的商业帝国初具规模，她就可以靠着顶级研究所工作的履历去毛遂自荐，或者等着他来挖墙脚。
结果，她命途多舛的第一个任务注定是充满磨难和波折的。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面前一位着着警服，身材挺拔的年轻人严肃地看着晏欢，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心虚、慌张、害怕等嫌疑人应有的情绪，可惜一张平静的脸让他的探寻一无所获。
“没有。我有权保持沉默对吗？”张警官看着面前这位竟然能理直气壮地反问他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案件的棘手来。
既然没有收获，他便想离开，结果对面那位说是要保持沉默的女人竟然开口了。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你们可以监听。”
“不可以。”张警官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也没必要吧叶小姐，毕竟人证物证都俱全了。你想要申请律师自然可以的，不过胜率应该不大。我觉得你还是趁早供认罪行吧，说不定能少判些。”
晏欢笑了笑。张警官这回有些动怒了，不撞南墙不回头，也不知道是什么诱使这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女孩干这种违法的事。这么严重的事判刑下来，估计等出狱都已经人到中年了吧，何苦呢？
“警官先生，你应该知道，人证可以收买，物证可以作伪。”
“你说的对，人证或许可以收米，但物证……这不可能叶小姐。”张警官有些怒极反笑了，这是质疑他们的能力啊，死到临头倒还要逞英雄。
“也许是因为你们太菜了呢……”这句话晏欢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没等她说完“因为”，那扇厚重的审讯室大门就被面前这位张警官用力地关上了，她也只能被迫说给了自己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