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乔立毫不犹豫的点了同意，开始了与黑山老妖的网聊之旅。
努力跑三圈：你应该是个小姑娘吧，怎么叫这个名字？
黑山老妖：嗯，好像是...我住在黑山啊，所以叫黑山老妖。
乔立发了一个头顶问号的表情包，接着回复。
努：那也不能叫老妖啊，你多大了？
黑：我不知道...
乔立躺在床上，噗嗤笑出声来，差点被口水呛到自己。
努：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年龄的？
黑：哦，人都要知道自己年龄啊...
努：当然了，你属什么的？几几年的？我给你算一下，笨的可怕！
黑：属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自己几几年的...
现在流行用表情包表达情感，尤其是女生，手机里存了无穷无尽的各式表情包，但显然，对面这个黑山老妖落后时代太多了。
是村里刚通网吗？
乔立无端的想起这个网上的著名段子，好像，对于自己对面这个女生，情况确实如此。
努：属是属相的意思，你们那里刚通网吗？
黑：属相是什么？哦，好像是刚通网吧，我今年才知道网这种神奇的东西。
还没等乔立解释，又一条信息弹出。
黑：对了，我也是今年才知道，原来有说谎这么一种可恶的东西。我玩手机的时候，被人骗了好多次...
这真是个单纯的小孩子，乔立移了下枕头，让自己的脖颈更加舒服。
努：对了，我收你做徒弟，教你玩游戏吧？
黑：好呀好呀，师父，明天玩游戏的叫我哈。
乔立回了句可以之后，点开张温婷的聊天框，想说些什么，但是手指却敲不出哪怕一个字来。
他没有办法跟张温婷解释今天下午的误会，怎么开口呢？虽然他喜欢对方，但他们俩个现在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名分这两个字，道尽了汉文化的精髓——名是关系：上下级、父子、夫妻等；相应的责任、义务则称为分。
无名则无分，所谓师出有名就是这个道理，他和张温婷没有这个名，所以没办法解释。这也是他收黑山老妖为徒的原因，有了师徒关系，就可以合情合理的带对方玩游戏。
乔立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要加快和张温婷关系的进度了...
黑暗弥漫，夜已经深了。
扫地老大爷终于回到家中，说是家，不过是一间杂货铺的二楼而已。一楼是儿子儿媳经营的杂货铺，自己和儿子和儿媳妇挤在充满货物的二楼房间里。
他站在门口，看着二楼右侧那个亮着灯的房间，久久矗立，眼睛内缓缓泛出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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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层的大通铺床位，上面那层放满了装满杂货的大纸箱。下面那层又搭了块木板，延长床铺，将单人学生床变成了双人床。
床上有两个刚刚三十的人。
儿子背靠墙皮有些脱落的墙壁，白色背心露出小麦色结实的肌肉，下身是宽松耐脏的黑色裤子，盘着腿。
儿媳穿着耐脏的棕色短袖和黑色裤子，蜷着腿，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扫地老大爷听到儿媳说——
“阿白，咱们有钱了后，买个大大的房子好不好。”说着儿媳刘芝兴奋的张开手臂，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形状。
“阿白，到时候咱俩住一间，让爸住一间，咱们的床一定要大！最好是一进卧室，里面就只有一张大床...”
刘芝眼睛斜向上四十五度，兴奋的诉说着对未来发财后的计划。忽然，她转头望向丈夫魏白，仿佛是想象到未来和丈夫住在大大的房子里，高兴的用小脚等着红色被褥，这还是新婚的时候置办的。
魏白满脸宠溺的看着刘芝，也不回话，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不时点头，或者发出嗯嗯的附和声。
“我跟你说啊，魏白，你好好听好，给我记住了！我刘芝跟着你过苦日子，以后咱们有钱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了！”
刘芝突然恶狠狠的盯着魏白，魏白却觉得此时的刘芝异常可爱。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男人确实话不多，但却把所有要说的话都记在心里。
“真不知道当成自己怎么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闷葫芦，连句情话都不会说...”刘芝望着魏白的眼睛抱怨道。
魏白先是一阵傻笑，然后开口说道：“我那时候长得俊啊。”
“不要脸，我那时候长得也漂亮啊，配你戳戳有余。”
“嗯，现在也漂亮。”
刘芝脸蛋红红的，害羞的低下头，又觉得弱了气势，转而嗔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不正经...”
“咱爸也快回来了，晚饭的时候打电话说晚回来会儿，可能是学校里又有什么大检查了吧？”刘芝慌乱的转移话题。
“是啊。”魏白应了声，从始至终，视线一直都黏在刘芝脸上。
刘芝双手托腮，有些低落的说道：“咱爸年纪也大了，以后咱们有钱了，就别让他干这份保洁的工作了吧？”
“恐怕不行，他性子要强，要是咱们养他，他估计心里受不了。以后给他换个轻松点工作，最好是老太太多的工作。”魏白想了想后说道。
“也行，阿白，趁着咱爸不在，我悄悄问你一下，咱妈什么时候没的？”刘芝小声的问道，左顾右盼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我从记事起就没见妈，就连他也没怎么见过，吃白家饭长大的。这个你知道的，我去你家蹭饭的次数是最多的。”魏白神情恍惚，视线第一次离开刘芝，盯着红灿灿的夏凉被，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小的时候没有安全感，晚上睡觉总是喜欢盖点东西，哪怕是炎热的夏天，也喜欢在肚子上盖着夏凉被的一角。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现在每天都能看见咱爸，以后试着开口喊爸吧，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让他高兴高兴...”
魏白深低着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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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扫地老大爷透过墙壁看到的画面，而不是玻璃窗。
有些事情，没办法解释。
他赶在眼泪落下前将其拭去，喃喃自语道：
“年龄大了，眼窝子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