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符号组成了这么大的一个剑字,你看不到?”
“这真的是一张白纸啊。”王道依旧盯着这副剑白图,但是双眼好像确实没有聚焦的样子,这不禁让路晓刚犯了愁,他没有意识到会有人看这副剑白图会什么东西也看不到,这世上不沉迷于这剑白图的人都没有几人。眼前的这个少年是有多特殊。
“来你发个誓,骗我的话我就把你眼珠子扣了。”路晓刚急了,他依旧是不相信。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王道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把双眼缓缓闭上,真有那么几分出家人和尚还有道士的样子。但是这一副姿态更让路晓刚来气,当一个人眼前发生的事情出乎他所有的预料的时候,这个人普遍都会生气,如果是人为地往最意外地方向继续发展,这个人就会越来越气。
“你出家个屁,我在山上的时候,你天天盯着人家刘叔地女儿看,我听你爹说你有几次做能都在那叫人家地名字,就你六根不净还出家。”
“姑娘和寻道真的没有关系。”
“既然什么都看不到,你就给我滚回家去!”路晓刚一脚踹在了王道的屁股上,把他赶出了内家,看着王道一蹦一跳地下了山去,路晓刚也是放松地一笑,独自在那感叹,这孩子还好没有毁在我的手里,自己靠自己躲过了这一劫。路晓刚转身往后山走去。
后山山洞内,路晓刚的三爷爷路勋醒了,其余的人都还在内景里,此时他们其实都已经不是走火入魔了,只是不愿意出来而已,因为路晓刚的爸爸还有爷爷都听到了路晓刚对剑白图开头的一段阐述,都在顺着路晓刚的思路继续往下研究剑白,就是这么大的年龄了,还是避免不了剑白的诱惑,沉迷其中。洞内的四人恰巧在前一段时间都醒过来一次,他们有过一次会谈,路严还有路勋都从路军那得知了,剑白在自己的孙辈得到了继承。五味杂陈,一层欣慰,一层嫉妒,一层自责,一层悲痛。一层奋发。
“有没有哪位长辈醒着?”路晓刚拿着剑白图就往山洞里走,显然他是希望自己这一个问题没有回答,但是里面确确实实醒着一位长辈。
“我路勋醒着,来者可是晓刚孙儿?能不能让老头子试试真正的剑白是什么样的?”路勋话音刚落,就从洞内挥出了几阵掌风,这些掌风向刀子一样锐利,竟然把洞里面的石壁砍出一道道裂缝。路晓刚也感受到了即将扑面而来的掌风。
“三爷爷,我还没答应呢你咋就出手了。”路晓刚往洞内走的速度一丝一毫也没有减慢,这些掌风离他一丈远的时候,路晓刚抬手了,缓缓抬起的手,到了半空中竟舞动得快到看不清楚,另一只手拿着剑白图,路晓刚进洞的速度还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减慢。路晓刚并不是在正面对抗这些像刀子一样的掌风,而是精准地破开这些掌风,先将他们打散,再挥到一边去。
“好精准地反击,再试试这个!”路勋捡起屁股下面地一根稻草,竟然把这稻草当起剑在使用,这一次并不是一道道掌风了,而是一道道剑气呼啸而来。路晓刚还是没有减慢自己往洞里走的速度,还是依旧在等剑气到他的面前。路晓刚是随身带着白剑·竹的,但是始终没有拔剑,这一次面对剑气还是决定用手来抵挡。路晓刚伸出食指和中指,这两根手指上竟然开始萦绕白色的气和光芒,当白气和白光已经到指尖的时候还是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往上螺旋状地萦绕,直到差不多有一剑之长的时候才停止。
剑气来了,路晓刚也是抬起了那一只手,飞快地砍着这些剑气,他是很精准地将剑气都弹开了,剑气被路晓刚弹开之后,飞向了两边的墙壁,燃着的蜡烛有的都被切成两半,石壁上开始出现一道道剑痕,尘土飞扬。
“晓刚孙儿,朝着我挥一剑吧。”
“唉,成吧,你们不见这剑白是不死心啊。”路晓刚闭上了双眼,将化成剑的那一只手举过头顶,他在感受着,周围灰尘的走向,燃烛的明灭,洞内万物的气息,都感受到了,那么顺应这所有一切的一剑就是天道之剑。
此时山洞的最里面,其他三个在内景中寻找真相的人,竟然全都睁大了双眼醒了过来,他们确实感受到了那一份自己苦苦追寻的剑意,路平知道是自己的儿子来了,但是不知道路晓刚为什么要释放剑白的剑意。
路晓刚挥剑了,他将那只手往下一落,似乎什么也感受不到,但是却又什么都能感受到了,整个山洞从中间开始一分为二,山洞的顶端开始裂开一道裂缝,这裂缝裂开的速度是很匀称的,就像是被人操控着一样,这就是把路家山劈开一个大口的剑白剑意,此时的后山的这一个山洞已经快被劈成两半了。
“来了,这就是剑白的一剑。”路勋的瞳孔开始放大,苍老的面庞开始有了光,他立马单手撑地,从打坐的姿态变成单膝跪地,双手在头顶合十,但也没有完全合上,这个动作,这个动作是空手接白刃。
“三弟!咱们几个老头一起,你一个人是不够的。”此时路严,路军,路平都跳了起来,四个人两人在前两人在后。
剑来了。
裂缝已经到达了洞的末尾,洞内最深处四个人同时用双手挡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这四人全力地嘶吼着,不断地嘶吼。
路晓刚低着头,神情十分严肃,什么都没有阻挡他往洞内走的速度,但是洞内传出的嘶吼,让路晓刚听得很不是滋味,路晓刚还是落泪了,他听出来了,洞内四位长辈的嘶吼,其实实他们对他们自己这一生最尽力的一次反抗,他们几乎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剑白,现如今四人合力若不能阻挡住这一剑,他们四个人这一生就相当于被路晓刚这一剑给毁了。路晓刚并没有哭泣,只是在落泪,他开始后悔,他若是能收敛一点,这一剑轻一点就好了。但是天道之剑之所以叫天道之剑,就是在出剑的那一刻之前它是一次什么样威力的剑就已经被天道决定了。
洞内四个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随着他们声音到达极点的时候,洞顶的裂缝已经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这四个老人,三个古稀之人,一个半百之人,四人同时躺在了地上,狂笑不止,这时他们并不像真实的年龄,而是像四个小孩子,小孩子们在沙滩上建立自己的城堡一样,搬运着一桶一桶沙子,不断地经历坍塌,重做,从清晨搭建到黄昏,四人终于在海边的沙滩上有了自己的城堡,他们都已经筋疲力尽地躺在了城堡内部的那一片沙滩上,狂笑不止。
可惜,黄昏那么美,孩子们总是要回家。
这时路晓刚也走到了洞的最深处,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终于是啜泣了一声,阻挡眼泪的堤坝终于彻底崩塌。
“爹,爷爷们,你们这是何必呢。”
“晓刚啊,你用一生去追寻过一件事情你就懂了,就算最后的最后,这件事情你没有追寻到手,那么被它杀死,也会是你这一生最后的希望。”这一句话,路晓刚甚至都没有听清楚是眼前的哪一位长辈说的,就好像实他们同时说出口的一样。
“你们追寻了一生的剑白,现在竟然有小孩子观阅一遍过后只是看到一张白纸。”
“还有这等事?虽然剑白图每个人看每个人的感悟几乎都不一样,但是空白是怎么回事?”路晓刚的父亲听了竟有此等事情发生,不免背后出凉汗。
“这没什么,待我这一老骨头算上一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路军又坐上了那一个被他们四人誓死守护下来的石台上面。
“但是,爷爷!”
“没事吗,这一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天机。”路军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打坐进入内景窥探这件事情的天机。洞内其他人就守在进入内景的路军身边。
“二弟不会是进入内景修炼剑白了吧?”路严作为大哥不想让洞内的气氛冰冻到极点,就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世间,路军睁开了双眼,但是一脸严肃,神情不安。
“爷爷,怎么样啊,到底为什么那小孩看剑白图会是空白?”
“这是天机,我窥探了半天确实得到了真相,但是我不能说,我能说的就是这个小孩,很不一般。”
“那好,是天机的话就不要告诉我了,爹,爷爷们你们继续聊聊天然后修炼吧,我走了。”
“晓刚,谢谢。”
“不谢!”路晓刚没有回头,同样的他还是没有听清楚这一句谢谢是身后哪一个长辈说的,又好像是四个人同时说的。
。。。
山下,外家,帅傅家中。
“道儿啊,你给自己算的今天这一劫,你渡了没。”帅傅记得一个月前,王道看完了路家山藏书阁里面所有的道家经书,学会了占卜,学会了趋吉避凶,就迫不及待给自己算了一卦。占卜的道理稍微懂一点的人都知道,若是求卦的事情结果对自己影响不大,那就只需要付出很少的代价,就会获得答案,但若是事情结果对自己影响很大,越是想感受到真相的边缘,内景中就会幻化出一个具象的迷人的形象。这个具象不光会使人走火入魔,当占卜之人强行突破它的时候,就会遭受很深的报应。
在那一天帅傅找到王道的时候,发现王道已经七窍流血倒在一片血泊中。
“爹,我今日将那张图倒是记下来了,但是我若是要渡劫,就必须只是记下来而不去研究。记下这个,会在日后某天保住我自己性命,但若我去研究这个东西,我就会提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