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后,是雨纷纷,好像清明时节的到来,给整个中华大地笼罩了一层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气氛,这天底下出了小孩子,只要是经历过生离死别之人,在这样一个日子都会很虔诚地望向天空盼亲人保佑,今年吃饱穿暖,心想事成。
此时云勿忆靠在香五里客房外地走廊上,出神地望向院子外面灰蒙蒙的天,这种表情颜云自认是不懂,他并看不出来这是一种思念之情,颜云只看了出来这是一种不开心。男人对于不开心的做法就是喝酒,颜云在二十多岁就没有接触过什么同样年龄的女人,对男女之别知之甚少,他不懂女人在忧伤的时候需要什么,他只能以男人的视角来安慰。他跑到厨房拿了两个小碗,从锅边撕了半只鸡就跑到了云勿忆的身边。
“姑娘,喝酒。”
云勿忆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好心少年,然后看了看颜云手中提的东西,略微不解,问道:“那,酒呢?”
“哎呀,哈哈,你看我都忘了拿酒了。”颜云把碗,鸡找了一个安放之地一搁下,就直接跳下一楼庭院找小二要酒去了,云勿忆看到碗,鸡,鸡的周围还有几个小菜,但是没有筷子,想必是颜云他们男人经常直接用手抓的缘故吧,想到这里云勿忆扑哧一笑,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确实像听说的那般可爱。但是就是刹那间,云勿忆停止了自己的笑容。
人类的情绪变化,是很有一套规律可循的,就像周敦颐所画出来的太极图一样,和世间万物的规律同步,否极泰来,阴阳交替,一盛一衰。所以人是不会从高兴和悲伤这两种情绪中突然转换的,只有乐极生悲,悲极易乐,但是一般人想做到在两种不高昂的情绪之间瞬间转换未免是一件很出乎常理的事情,就是云勿忆这一瞬间自己情绪的变化,对情绪的控制,到底是为何才能做到这‘种地步,还是说,她这个人还是隐藏得太深。
“云姑娘,酒来了。莫不高兴啊。”
“颜云,你有没有亲人在你面前死掉的。”云勿忆拿起颜云给她倒好的酒,就往嘴边送,她原来是会喝酒的,可能这件事要让路晓刚失望了,并不需要颜云去教会云勿忆喝酒。
“我的亲人都不见了,而且都不见我。”
颜云低下头,让人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紧接着他又说:“死在我颜云面前的人不少,所以我不想再看到我珍惜的人在我眼前死掉了,所以在这等我吧。”
“你!。。。你!”云勿忆用力地叫着,但是声音始终大不起来,原来颜云取来的这酒被颜云偷偷下了蒙汗药。在这西北地界住得太久了,不能忘了来此粗犷之地是为了干什么,但是颜云深感此去,若是肖伦出于对星会的绝对忠诚,击败自己后断然不会留自己性命,自己一条命还好,云勿忆这条命应该是留下的,哪怕多一个人给自己收尸也好啊。
其实颜云是想多了,云勿忆就算去了也不会死。
颜云准备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三把武器,一把普通的剑,一把攸流剑,一把黑刀·无常叶。
颜云先是把云勿忆抱回了她的房间安顿好之后,就下楼重新要了一碗香五里最贵的酒,扬杯而起,一饮而尽。
但是,颜云刚离开云勿忆的房间,云勿忆就睁开了双眼,云勿忆在床上翻过身,将刚才喝的酒全吐到了地上。原来云勿忆根本没有将酒咽下去,她早就看出来颜云今天不对劲,若是平常日子,怎么会一大早就身负两把剑,腰间佩一把飞刀,颜云从来都不会主动说出要和自己切磋,今日如此装备,定是要启程前去犬刀会,只身赴险,那酒肯定是有问题。遂起身,取了墙上的赤剑,也出了门去,但是走的是和颜云方向相同,但是路线不同的一条路,果然,云勿忆可以更快一步到达犬刀会。
。。。
“有没有人,开开门。”此时路家大门被人一遍遍地敲击着,敲门的力道不大不小显得很有礼貌。过了没一会儿,门被两个小童打开了,小童见门外之人装束奇怪,满面都是笑容,就放下了一些戒备心。
“武卫太郎?你来路家干嘛?”帅傅听到这种很少会有的礼貌的敲门声觉得很是奇怪,就早已瞬步到大门后,等待开门时外面是谁,此时发现竟然是武卫太郎。
“我没事怎么就不能来?来找你喝酒的行不行?”
“你变化可真大,以前都是阁下阁下地叫,现在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年轻的小辈了。”
“我人没变,变的是我对不同的人的态度,我对你敬佩,才跟你以兄弟相交,阁下这种称呼,都是我叫陌生人的。”
“先进来,道儿!去把我藏的好酒温一温。”
王道,武卫太郎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颤。
这是一个秘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那是颜云也小的时候。就是路晓刚见到颜云使用的破阵弦时提到的那一次帅傅和颜一的决斗,那一场决斗之时,武卫太郎刚与颜一交手落败,折服于颜一的武德和实力,就跟着颜一一起到了路家山,他也是这一场决斗的见证者。
颜一使用出了破阵弦,将内功修为不够者都震晕了过去,但是武卫太郎自幼修行内功根基扎实,所以并没有被震晕。其实帅傅虽然是中年一辈中的佼佼者,但是和颜一这样被称为天下第一的人还是有差距的,但是当帅傅即将要败给颜一之际,竟然弃剑站立,双手张开,面门大开正对颜一,并说道:“我帅傅此生光明磊落,也同时承受着这路家决斗的责任,我怎能背后中剑。”
这一句话深深打动了武卫太郎,他对帅傅这个人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在中原呆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中原武林英雄林立。但是正在这时,武卫太郎却被人把肩膀一拍,一捏,一提,直接从路家的校场之上被扯飞了路家大门,但是武卫太郎并未受伤,稳稳落地,甚至顿觉舒爽。
“敢问是何方高人?”
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股雄浑的声音环绕在他的周围:“中原武林十六年后有一劫,此劫非常人可解,你可否愿助中原解此劫?”
中原虽然并不是武卫太郎的故乡,但是这些英雄人物一个个地感染了武卫太郎一个纯真武者的心,他接着说道:“我武卫太郎愿为中原做一番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好,这也算是你立下了誓言,我可以告诉你,十六年后其实并非是中原武林的一劫,而是中原大地的一劫,这一劫将要由江湖来替庙堂挡住,甚至有可能此劫过后中原武林再分不得天下半点气运。”
“前辈,此等劫灾,吾乃一介武夫,如何做到?”
“这一劫,就是东瀛对中原的侵犯,如今中原广修文治,京城那位只求国泰民安,但是忽略了国家国防有备无患的道理。”
“此真为生灵涂炭的一劫,那请前辈告知我该如何做。”
“你需在两年内结婚生子,若是儿子,就将儿子出生断奶之后放在这路家大门之前,然后离去,在此子及冠之际,才可告知其身世,若是女儿,则按照同样的时间放在颜家门口。其次,此时院内有二子乃解劫之关键,一子姓颜,一子姓路,姓路这一儿,一生平稳无坎,你无需教化,另一姓颜之子,你需向他展示你所有的故乡武学。”
“在下还有一事相问,为何我不能抚养我的后辈长大成人。”
只听这浑厚的声音竟也咳嗽了两声,说道:“我是泄露天机之人,我若不适可而止,天道自然对我惩罚过大,老朽可回答不了你啊。”
“那前辈的身份可否告知在下。”武卫太郎双手抱拳,作揖然后向空气行礼。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执掌江湖,善恶有分,我是之后会出现的一个组织的首领。”
此句说完之后,任凭武卫太郎如何地呼喊,但是再也得不到回复了。武卫太郎此时身处路家的大门外,发现门被打开了,颜一一只手提着颜云走出了路家的大门,武卫太郎双眼直直地看着颜一手上的颜云,颜云也直勾勾地看着武卫太郎,他知道,刚才那个人说的就是颜云这个孩子。但是他又想到帅傅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颜一杀掉,他就先冲进了路家大门,直奔校场,他发现帅傅正躺在校场中央,胸口有两道不深不浅的剑痕,这两道剑痕伤的并不是筋骨,而是像一针强心剂,激励了帅傅求强之心,和坚守正义还有路家的决心。
武卫太郎扶起帅傅的时候,心里默想:难道刚才的那位高人,难道是想让帅傅抚养自己的儿子吗,颜夫人有大家之容,还更有不俗气质,难道是要让她抚养自己的女儿?
两年之后,武卫太郎得了一子,想来想去取了一个中原名字:王道。
不出路家的人所料,王道的亲生父亲定是一位武功高人,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王道的亲生父亲竟然是武卫太郎。
“怎么,武卫太郎,你一直盯着我的养子干嘛?你莫非想教他些什么武功?那刚好,颜云老是躲着你,不如就教我这道儿,他天赋绝对不比颜云差。”
“爹,我真不想学武了。”
王道这一声爹,帅傅很自然地答应了,一旁的武卫太郎差点也应声而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答应了一声。
“帅傅,我这次来还真的不是没有事。”
“我就知道,你说吧。”
“你们路家几年前就混入了东瀛卧底,现在该我来找出他们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