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倪卿的笑容,晴儿微微一愣,清澈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晴儿不明,我本以为您的目标是太子。”
莫倪卿将铜壶拎起,另泡了一壶新茶,旋即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笑道:“太子?他不过是为了不让二殿起疑的幌子罢。”
“可为何是二殿,太子如今才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晴儿蹙了蹙眉,不解道。
莫倪卿轻笑一声,淡淡开口道:“锦上添花如何比得上雪中送炭呢。二殿如今,是不得不需要我的境地。”
晴儿嘟了嘟嘴,轻哼一声道:“卿儿姐对自己可是太过自信了罢。”
莫倪卿看了晴儿一眼,耸了耸肩,无奈道:“太子当年方才八岁,便被立为太子,如今十年过去,太子的地位依旧稳如磐石。如今皇上年事渐高,让二殿如何不急。”
“即便殿下对我抱有各种疑心,他仍是会耐不住的。”
晴儿不再开口,眸中划过一丝忧虑。过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您决定好了么?”
莫倪卿似是没听清,墨色的杏眼中闪过疑惑。
晴儿定了定神,语气不再轻快,沉声道:“您决定好,要参与这波云诡谲的朝堂么?您决定好,要走这条路了么。”
莫倪卿蹙了蹙柳眉,面色宛若冰霜,冷声道:“你跟了我这些年,难道还不明白么?这条路,我必须走。”
晴儿垂下眼帘,轻叹一声,语调染了些许悲意。
“晴儿自然是明了,只是,您可知晓,这个决定会将愉娘置于危险境地。毕竟在众人眼中,她可是您唯一的软肋了。”
“往后您有多聪慧可用,愉娘便是有多危险。不希望您后悔,晴儿才会多此一问。”
莫倪卿神色微动,袖袍中的手紧攥成拳,指节泛白,并不回应。
见状,晴儿只微微一叹,旋即起身,朝莫倪卿施礼道:“晴儿先去帮您烧水,您歇会儿便沐浴洗漱罢。”
晴儿说完,便向外走去。玉手正将红漆木门合上,却听见身后传来平淡却坚定的声音。
“我会守住的。”
闻言,晴儿似是宽心一笑,便将门合上。
晴儿走下楼梯,便望见莫愉埋首于一堆账本之间,算盘的声音被打的噼啪作响。
晴儿眸子微弯,便踮起脚尖,悄悄的走到莫愉身后,轻轻地搂住她。
莫愉头也不回,便是笑道:“你这妮子怎的来了。夜都这般深了,还不快些回房歇着。”
晴儿嘻嘻一笑,俏皮道:“晴儿太想愉娘啦,想的都睡不着了。”
莫愉伸出手轻刮她的鼻梁,眸中满是宠溺,佯作无奈道:“既是如此,那我只得舍命陪晴儿咯,今夜便都不睡罢。”
晴儿一听,连忙叉腰,不满道:“这可不行,愉娘要早些睡觉,这样才能变成水灵灵的莫大美人儿呢,到时定是引得满城的子弟来寻你。”
莫愉忍俊不禁,笑道:“就属你最是会说。”
两人一同翻着账本,说笑着。窗外夜色如水,此时却仿若蒙上一层雾,月光变得柔柔的,温暖人心。
楼上,莫倪卿静静的看着打闹的二人,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是走开了,只是那步伐,似是多了一份轻快。
只是,女子不知,她最终仍是未能守住那份承诺,未能在刀锋剑雨来临时挡在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