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走进店内,里面装饰素雅清新,各色古琴摆放错落有致,绿植竹帘相间,好一派超凡脱俗之景。
店内伙计见有客人进门,赶紧上前相迎,流云说明来意,伙计说道:“公子,我们店有个规矩,那就是只做知音的生意。”
“此话怎讲?”流云好奇的问到。
“通俗的说,就是我们的琴只卖给真正懂得琴艺的人,其他人就算是出再高的价格,我们也不会出售。”
流云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商家,打开门做生意,居然还挑顾客。
“哈哈,这样的规矩倒是头一会听说。”流云走到一副古琴旁落座,准备一展身手,让店家知道他也算是晓乐之人。
流云看了看古琴,轻轻抚摸着琴弦,就像用心与琴交流一样,随后抬手拨动琴弦。
流云的弹奏自然脱俗,技艺娴熟,琴声缓缓悠扬,就像是在给人展示一副安居乐业的图景,突然,琴声激荡,节奏迅速急促,犹如千军万马驰骋其中,瞬间让人置身于沙场之中,随后,又是曲风一转,变得悠长哀伤,仿佛诉不尽的离愁别绪,令人黯然神伤。
伙计被此曲深深吸引,伫立原地陶醉其中。突然,从内堂传来一句呼喊:“你叫什么名字?”
流云闻听此言,停下演奏,起身向内堂望去。这时,一位身着白衣流袖的老者从内堂走出,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
“掌柜的!”伙计朝老者叫到。
“你去把店门关上。”老者吩咐伙计说道。
“您这是做什么?”流云奇怪的问道。
“公子,请跟我进来。”老者领着流云走进了内堂,流云此时一脸纳闷,心想“难道是把好琴藏在了里面?”
待走进内堂,老者让流云坐下,又吩咐伙计送来茶水,点心,然后开口问道:“公子,你还没回答老夫的问题。”
流云这才反应过来,恭敬的说道:“在下流云。”
“流云,确实有个云字。”老者捋着胡子缓缓说到。
“前辈为何这么说?”流云心想我名字里有个云字与你何干。
老者并没有回答流云,而是继续问到:“刚才你弹奏的曲子是谁教你的?”
“是在下的一位伯伯,可惜他已经过世了。”流云所说的是林明的哥哥---林羽,这首曲子正是流云小时候他亲自教授流云的,并告诉给流云这首曲子的故事。这首一波三折的曲子名叫《愁绪别曲》,是以炎朝末年天下大乱为背景,第一段描述百姓安居乐业,曲乐欢快悠扬;第二段表现出兵荒马乱的残酷,曲声咄咄逼人;第三段诉说着战乱后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哀伤,曲调黯然神伤。
“林伯伯?莫非是炎朝副指挥使林羽?”老者尽然认识林羽。
“前辈也认识林羽伯伯?”流云惊奇的问道。
“唉,斯人已逝,当夜一别竟是永远。”老者无限感伤的说道,看来他与林羽交情颇深。
“他可曾告诉你这首曲子为何人所做?”
“林伯伯说过,这首曲子是炎朝第一乐师霍仙所做,因其有感于当时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为天下人所做。”
“公子说的不错。”老者满意的笑道。
“林伯伯曾经说过,这首曲子写成不久芙蓉城破,霍仙生死不明,此曲或许就只有他一人知晓,莫非前辈是...”林羽看向这位老者。
“哈哈,没错,我就是霍仙!”老者原来就是被称为“炎朝第一乐师”的霍仙,他曾经是皇尊的御用乐师,也深得凤后赏识。
“原来是霍老前辈,失敬失敬。”流云赶紧起身恭敬。
“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故人后生。”霍仙欣慰的看着流云。
“方才冒然弹奏前辈乐曲,还请前辈见谅。”
“哈哈,不必介意,刚才闻听词曲,本以为是故人拜访,出来一看竟是一位风流倜傥地公子,便料想你与故人有所渊源,没想到果真如此。”
“前辈乃是天下闻名的乐师,据说林伯伯的琴技也是前辈所授。”
“这倒是没错,我与林明亦师亦友,他教我武功,我教他琴艺,我们常常把酒言欢,畅谈快活人生,可惜呀,现在是天人永别。不知他临终前还有什么未了心愿?”霍仙对故人的情谊令人动容,可谓情同手足。
“林伯伯曾给我说,倘若以后遇见他的故人,除了姓李之人,都让我将玉佩出示,他说故人们自会明白。”说完,流云将随身的九尾灵玉佩从怀中掏出。
老者见到玉佩,表情瞬间凝固,起身说道:“这...这难道就是九尾灵玉佩?敢问流公子,可知自己父母是谁?”
这个问题之前在饶国宫中,太后也曾问过,似乎他们都认定这个玉佩与流云的身世有莫大的关系。
流云告诉霍仙,自己并未见过父母,玉佩是祖父传承给他的。霍仙听后,若有所思,对流云说:“或许你并不姓流。”
“不姓流?”流云惊讶的看着霍仙,不知道他说这话究竟何意。
“林羽让你将玉佩展示给故人,就是想告诉大家你的身世。”霍仙神秘的说道。
“难道我的身世有什么特别之处?”流云继续问到。
“时机一到,公子自会知晓,还请公子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霍仙语重心长的对流云说。
流云听得一头雾水,他迫切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与玉佩的关系,但是霍仙只是告诉他静静等待时机成熟,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公子此次前来,是想买琴吗?”
流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买东西的,于是将林府以乐会友之事告知霍仙,并邀请其参加。
霍仙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起身走进内屋,取出一把用丝绸包裹的古琴交到流云手中,谆谆嘱咐说:“这是一位故人生前心爱之物,现在我将它交还给你,你一定好好珍惜。”
“交还给我?难道这琴与我有所关联?”流云问到。
“公子不必多问,只需知道今日老夫与你相见乃是天意,以后有任何需要尽管过来店里,老夫自当全力以赴。”霍仙作为隐士,这么些年不问世事,现在居然愿为流云鞍前马后,看来流云的身世非同小可。
一阵交谈后,流云与霍仙拜别,伙计将流云送出店外,流云好奇的问伙计:“你们掌柜一直这么热情吗?”
“公子有所不知,掌柜的从来不与任何外人交谈,更别说赠与任何器物,看来公子与掌柜渊源颇深。”
流云谢过伙计,抱起古琴往街上走去,心中对霍仙提及的身世一事暗自揣摩:“莫非我的身世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