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过后,满城果真是楝花香飘,无论走到哪,都似有那一股若隐若现清香在牵引着,时而浓郁,时而淡渺,让人不自觉地甘愿沉醉。就这样,整个城渐渐也都热闹起来,某人走在街上也都迈出了沉醉不已的“醉步”。
“你说我怎么早没发现这个地方呢,早发现我早就上这快活了。”懿泽习惯性甩了甩衣袖,不禁感叹到。“这些年你也没少偷偷往外跑,哪还有你没去过的地方?”袁逸听得他家公子那轻浮的话语,还是忍不住回问了一句,然后又低头辨别那些未整理好的香囊。
“诶,话不能这么说,好地方哪里是能去遍玩尽的,还是得多出去的。对了,你不是说你对这地熟悉的吗?”
“也不能算熟悉,小时候家里遭了变故后,便随我娘来过这里长住一段时间,说是投靠我舅姥爷,之后跟了公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到过这里了。”袁逸说完,兀自低头整理着东西。懿泽瞧他那样也就没说什么,倒是随口问了一句:“你舅姥爷是谁啊?”“哦,云邈城杨氏,杨景万。”
“什么?杨景万是你舅姥爷,那杨氏可是本城首富啊,可以啊,袁阿逸,怎么没早说?”懿泽突然两眼放光,来了兴致一般。
“这怎么早说,况且杨景万早在几年前离世了,现在杨氏当家的是杨文绛,我也是前年出门寻公子时路过此地,想着能不能攀个亲缘,寻求帮助找一下公子......”
“咳咳咳...前年的事就不要提了。”懿泽想起前年的事,怪不好意思的,忙咳了几声打断,“诶,你怎么还在弄这些香囊?”懿泽合了扇子,挑起几个袁逸袋子里的香囊来看,还嗅了嗅,也没觉得哪里有特殊之处,没搞懂袁逸为什么还得费神去搞这些,他的贴身随从,怎么搞起姑娘家的东西了。
“这是我向夏先生要的香囊,我说公子你时常招蚊虫叮咬,想着有什么香囊可以驱蚊虫,谁知夏先生叫人给了这么多,倒要一个个分好了才行,还说到时要说明哪个效用更好......”懿泽见他这么尽忠尽责,着实忍不住想“夸赞”一番:“阿逸啊,怎么这么尽责...那就赏你,赏你带我去首富杨家吧!”
“啊,公子你说什么?”“我说不住客栈去住你舅姥爷家,来一趟多不容易,怎么能不沾沾亲呢?”懿泽这厢拿着几个香囊,面对着袁逸和他说话,全然没注意他背后的前方是一个栗子摊,有人正在满心期待地等着新鲜出炉的栗子呢。
“公子,小心!”袁逸的提醒终究是迟了一点,没起到阻止的作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家公子和某人撞上了。
“什么?”懿泽不明所以,但他随着袁逸的眼神转身回去时,想来也明白了什么,只是他和对方撞上后,耳边同时也传来两声惊呼:
“我的栗子!”
“我的香囊!”
只见眼前的人和身后的人都急忙扑到他跟前处理起那“一片狼藉”。随后一个清亮的声音滔滔响起:“我的栗子啊!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小爷能出来一趟,能吃上糖炒栗子,小爷容易吗?还让你们给搅了!”婵汐一边心里心痛不已,不单是栗子,更还有银子,那是她好不容易攒的啊,一边却快速的去拾取地上的栗子,希望还有“救”。
“你们谁啊,走路眼睛都长到脑子后边去了吗?”婵汐愤愤地说完,抬起头就想瞪那个撞她的人,可是这一眼瞪的,毫无威慑力一样,倒像是一眼先惊艳了这副容貌,竟然好生俊俏,一副玉颜...可是,再好看有什么用,撞散了我的栗子,待会听书我吃什么,还是可恶该瞪,婵汐心里暗暗想着。
某男子倒像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搞懵了一般,循着那炽热的目光,懿泽回望过去,倒也感慨了一番这小生竟也生的清俊,只是脸为什么那么红,难不成被我的美貌给惊到了害羞成这样?不对不对,得先道歉。
“这位公子,方才是在下有眼无珠没看路,冲撞了公子,在下给赔不是了,还望公子海涵。”说完懿泽作揖赔了不是,这倒叫婵汐不好说什么了,没想到对方如此诚恳,她只得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内心无比惋惜不说话。
懿泽见对方不作声,以为对方仍是气急了不好商量,又忙说道:“这位仁兄,实在是在下的不是,在下赔你一包栗子,要不两包...”只听得幽幽一声:“没用了,来不及了,老渔翁的说书要开始了...”
“啊?”懿泽没听明白,见对方仍是蔫蔫的,情急之下只得踢了踢袁逸一脚说:“快,银子!”这会袁逸刚心痛地拾起散落地上的香囊,想着要怎么和夏先生交代,又受了公子一脚,内心沉重不已,只得默默掏出钱袋,还未掏出银子就见眼前的人跺了跺脚说:“算了,要不是今日有事来不及了,也不能轻易放过你们!”说完头也不回的先跑了,留下两个大男子面面相觑。
懿泽看着远去的白灰色身影,觉得有些熟悉,然后回想起那人说什么老渔翁说书要开始了,是什么?再看了看栗子摊前有一片大的芭蕉叶,是他?倒是有缘了,懿泽转身问了问栗子摊摊主:“方才那公子说老渔翁说书,请问是什么?”
那摊主见是上门来的一笔生意,便乐呵呵的说起:“二位是第一次到这有所不知吧,刚刚那位提的说书是我们这比较有名的一处,就在前边不远处,来这不听一回就着实可惜了,二位要不在我这买了栗子去听听,晚了会时间不打紧的。”
懿泽听了之后倒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慢慢上扬,然后像决定了什么,便对袁逸说:“那就买两包栗子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看看。”说完就真的留下袁逸一个人,无情地先走了。
婵汐最后赶是赶上了,也抢了一个好位置观赏,只是没有吃的解嘴馋,一早上也精疲力尽,倒让她忍不住打起了盹。
只听得那台上说道:十八年前那一战,安庭王可谓输的彻底,失了江山又葬送了自己王妃的性命。世间传说那安庭王妃是东南海鲛人族的后代,习得妖法,本可助安庭王一臂之力,奈何还是被本朝国师夏鹤然识破!“嗒!”只见那说书人举起小块檀木往桌上一拍,接着说“一计逆转乾坤!”
此时坐在不远处角落的懿泽听了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心里暗想着“果然所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