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挺上道啊,老头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一时鬼迷心窍盯上了老伯您的钱包这不是将功补过嘛。”??
在集市的一个小角落里,一老一少笑得极其开心,特别是老伯告诉伊文斯这只是一件青铜级的武器后,伊文斯惊讶于老伯居然可以把一件原本只值十几枚银币的武器卖出十倍于此的价格,于是拼命拍老伯的马屁,老伯笑得更开心了。??
“呐老伯您看,是不是能分给我些……”看把老伯哄得??差不多了,伊文斯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老伯一秒就收起了笑脸,捂住自己腰间的钱袋,“不行!”
伊文斯还是眼巴巴地盯着老伯,一直盯到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唉……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魔鬼,不会这么不通人情,钱是不可能给你的,顶多给你些装备,跟我来吧。”
跟着老伯左转右弯,离开仓库后又走了许久,跨过了不少栈道,最后在另一条甬道前停了下来,甬道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小伙子是新来的吧,给你一条忠告,别随意跟着陌生人走进你不熟悉的地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伯突然眼神凝重地对伊文斯说道,伊文斯能感觉到阴冷的气息从漆黑的甬道里喷涌而出。
安静了片刻。
“知道啦,老伯,看您这么和蔼可亲一定不会害我,以后我再帮您做托儿赚钱。”伊文斯表面上笑嘻嘻地说道,但暗地里右手已经握住了黑荆棘的指环。
老伯恢复了笑脸,伊文斯松了口气。
“嘿,你小子心还挺大。”
伊文斯其实很确定,老伯不会对他下手,第一老伯知道他没钱,第二老伯的战斗力很强,如果要杀他完全可以当街把他砍死,根本不需要把他带到这里来,第三他刚刚也暗示了老伯,可以长期保持这种合作关系。
老伯点亮了甬道里的火把,走到一扇铁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铁门有些生锈,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响。
“这里是我的仓库,里面屯放了我收集来的所有武器,给你透个底,这里最好的是秘银级武器,最差的是黑铁级,给你十分钟时间挑选,我不给你开灯,挑到什么我就把那件武器送你,只能拿一件,就当你帮我做托儿的酬劳。”
老伯想了想,又从身后背着的包裹里掏出了一只臂甲,正是那件驭蛇。
“其实这只是件黑铁级的武器,甚至在黑铁级里都算是低等货,只值几个铜币,它甚至没什么名字,驭蛇只是我当时随口取的,送你了,摸黑拿武器的时候小心伤到手。”
“多谢。”伊文斯道声谢后,穿上了那件臂甲,意外的很合身,皮革制的臂甲紧紧得贴合着他的手臂,他试着活动了下自己的手指,很灵活,完全没有束缚感。
其实是件做工很精良的臂甲,但缺点就在于使用的材料实在是太过普通,几乎没有太大的防御力。
伊文斯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仓库。
仓库里潮湿的霉味和金属冰冷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还能闻到一些油脂刺鼻的味道。
伊文斯伸出带着臂甲的左手,摸索着前进,和摊位上摆放的不同,这里的装备似乎都整整齐齐的挂在墙上,而且伊文斯通过触摸和仓库外微弱的灯光,发现这些武器摆放的也很有规律。
比较重型的装甲或是武器摆放在仓库的右侧,而轻便的武器则放在左侧,伊文斯对太重的武器没什么兴趣,于是径直走向左侧。
仓库外的老伯看着在黑暗里伊文斯摸索的背影,摸了摸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人老了似乎就容易回忆起从前,“这小子,和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真像……”
他拿出了一个小沙漏,计算着时间,沙漏很小,老伯每翻转一次沙漏就代表时间过去了一分钟。
“还有五分钟,时间过了你可就什么都拿不走咯。”老伯提醒道。
“知道啦。”伊文斯应道,加快了速度。
刺剑,单手剑,双刀,弩机,链斧,手斧……仓库里实在是太黑了,伊文斯只能凭借着手感判断,他需要挑选的是操作难度低,容易上手,且品质不低的近战武器。
“还有最后一分钟。”老伯再次出声提醒。
“选好了,就这把。”伊文斯最后确定了下来,摸上去似乎是一柄短刀,弯月形的刀身,他无法确定品质,但隔着左手的臂甲都能感受到有微微的凉意,想来应该不差。
老伯点上了仓库的火把,伊文斯转头看向自己选中的那柄刀。
确实是一把弯刀,长度约和伊文斯的小臂一样长,刀身的弧度不大,但整体呈灰黑色,看上去一点也不锋利。
“嗯……你运气还算不错,青铜级武器,坦普斯的弯刀,这种类型的刀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被称为开罐器,专门用来对付全身装甲的骑士。”
“全身装甲?就这?”伊文斯一脸讶异的看着手上这把刀,试着用抡开山斧的姿势挥舞它。
老伯哈哈大笑:“不是你这么用的,这把刀刀锋狭长,刀尖锋利,又容易隐藏,专门用来从骑士盔甲的缝隙里捅进去,经常能一刀致命。”
“坦普斯的弯刀这名字是怎么来的?”伊文斯拿着刀来回比划。
老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了片刻之后说:“好像是从一名佣兵卖给我的,从库库尔坦的地下,有一种名叫坦普斯的地精,这种地精侵略性极强,会偷你身上的东西,而这只坦普斯身上就带着这把刀,那名佣兵杀死那只坦普斯之后就得到了这把刀。”
“地下还有这种东西?”
“有,还挺多,不止坦普斯,还有哥布林,牛头人,狗头人,地精,亡灵……甚至据说还有更高级别的巨兽。”老伯扳着手指说道:“就前几天,据说有佣兵在地下发现了血仆!这不,现在好几个黑手党都雇佣了打量的佣兵要去狩猎这名血仆。”
“为什么要狩猎血仆,血仆很强吗?”秉持着不懂就问,而且情报还免费的理念,伊文斯眨巴眨巴眼睛继续问道。
“血仆不强,但血仆是只有血族始祖才能召唤出来的,在神族战争之后,血仆也被称为始祖的守墓人。”
“也就是说……”
“血仆身上可能会带着大量血族始祖的装备……”老伯皱了皱眉头,突然发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连忙收住了话匣子,看着伊文斯笑了笑。
伊文斯叹了口气,只能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唯一带出来的那一枚金币。
老伯收下了金币,点点头,向伊文斯比了一个我很欣赏你的眼神,继续说道:“更有可能,在库库尔坦的地下,有血族始祖的尸体!这可是一大笔财富,不说可能会有神器级装备的存在,单单是血族始祖的尸体,就够那些炼金术士疯狂了,他们会砸重金买下哪怕是尸体上的一片指甲盖儿。”
“指甲盖儿?”
“额,夸张手法,总之血族始祖的尸体具有极大的价值,炼金术士,医生,巫师……馋他身子的人多了去了。”
伊文斯越听越迷糊:“这又关医生和巫师什么事?”
“有许多医生一直希望了解血族的身体构造和人有什么不一样,我有个医生朋友,他曾经不止一次向我表示如果能解剖一具血族始祖的尸体他愿意减寿十年,而据说血族始祖会将一些巫术法咒刻在身体表面,再加上血族极强的恢复能力,会形成像纹身一样的纹路,这些法咒有些甚至没被记载在七页巫之书内。”
“也就是说,库库尔坦的地下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像这把坦普斯的弯刀这样的装备数不胜数?”伊文斯总结了一下。
老伯打了个响指表示他说的没错。
“坦普斯的弯刀这名字太绕了,我还是就叫他开罐器吧。”伊文斯看着手上的刀笑着说。
“随你,我也觉得这名字太绕。”老伯表示赞同。
回去的路上,伊文斯仔细想了想老伯说的话,自己的目的是摆脱猎犬的追捕,而在暴乱之地里躲到风头过去,无疑是一个摆脱猎犬追捕的方法。
他在暴乱之地这个乱糟糟又没有西瓦尼亚王朝耳目的地方呆的时间越久,猎犬能收集到他情报的概率就越小,等最终自己在这里彻底失踪了,再走出暴乱之地,继续往西走,穿过大平原,一直走到奥斯丁大陆的西海岸,接着出海,找一个没有人的海岛,这样才算真正的安全。
他永远也不想回去,但他知道,是教廷和王室的人带走了他的妈妈。
伊文斯的妈妈离开前对他说,让他跑,跑得越远越好,让西瓦尼亚王朝的人永远也找不到他。他不知道妈妈后来去了哪里,只是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所以他花了五年的时间,进入了位于君临城的,西瓦尼亚王朝最大的主教廷。在五年后的一天,他终于找到机会,用主教用来祷告的圣火烧了教廷。
看着大理石雕刻的神族雕像被烧得开裂,天使的翅膀因高温断裂,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的心里充满了快意。
也许是暂时摆脱了猎犬,自从到了库库尔坦,伊文斯有了大把的时间去回忆从前。
库库尔坦很热闹,甚至可以称得上喧嚣,小酒馆里传出醉酒者的胡言乱语,路边的摊贩激烈的讨价还价,偶尔还要注意头顶会不会有一盆脏水泼下来。
一点也不像君临城,几乎人人都是贵族,上位者趾高气昂,下位者卑躬屈膝,所有人都活得合乎礼节,谨慎小心。
因此伊文斯很不喜欢君临城。
君临城就像那些神族一样,冰冷的,充满秩序,毫无人情。
让人很有把他们破坏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