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了漏了,这里要有琶音,你总是忽略了这个波浪号。”江涛站在黄菡萏的后面来回踱步,指导着她弹那首江涛最熟悉的曲子。
“可能你的手指力量不够,那个滑音,你滑不过来。”他再补了一句,在后面踱了两步。
“系,系。”黄菡萏这两句话听好多次了,怕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回头还是得养成习惯,每天弹一遍车尔尼499,它是最基础的东西,却是最重要的。”江涛略为严厉地指导她。
这两个月以来,他们几乎每天都进行着“特训”,为的是应对即将到来的六月一日音乐节,大概是那群年轻的小伙要多庆祝一次自己是“儿童”吧。
马上四月就要过完,菡萏想把这首曲子搬上舞台,江涛也期待在这里能逼她一把,让她好好奋斗奋斗一翻。
“诶你说,郑超超会不会接受陈嘉丽呢,她又那么好看,今晚她又要摆了一个这么大的表白圈。”黄菡萏嘻嘻着说。
“这事还要讨论一下,你们晚上七点就过去摆,摆在宿舍楼下,记得别靠近草。”
“今晚只有我跟嘉丽去摆阵,我已经买好小蜡烛了,还有什么要的吗?”黄菡萏眼睛瞪得大大的,故作萌态。
“我已经跟舍管大叔买好烟了,让他到时候照顾一下,别用灭火器,不过你还是得注意别接近草丛。”江涛也懂得这些。
为什么呢?
因为郑超超以前经常有些单纯的女生做这样的傻事,早就见怪不怪了,流程也差不多样子。
舍管大叔早就懒得拿起灭火器了,他最多凑凑热闹,也当做尽忠职守。
只是江涛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心揭穿。
“不如改一下?”江涛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怎么改?”
“首先,超超平常也是六,七点钟,回到宿舍,那时天色虽然暗,但依然能看到一些光。我待会去找个朋友,让他借个直播灯。郑超超那个家伙我最熟悉了,他最喜欢舞台效应了,只要让他错觉以为是在直播,他定然很可能接受。”
“听上去就好多了,那要不你先向我表个白,我体验一下好不好?”黄菡萏嬉皮笑脸着。
“这样子啊,当初是谁追的谁来着?”他故作震惊地说,“哈,是谁追的谁来着,哈,是谁啊。”
“哈,谁是咱家的乖宝宝啊哈,哈?”他又加了一句,掐了一下她的芊芊小腰。
“嘻嘻”
“哈哈哈”
突然间,他呆了一下。
觉得这样很温馨,很欢乐。
笑得更大声了。
她一直在笑。
“不过还差一点,一定要记得在宿舍的后面,那样路过的女生会更多些。”
“为什么?”
“因为目光越多,他越会紧张,同时他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人,他可不想在女生面前出丑,所以,这样的话成功率又高了些。”
“喔喔,怪不得他有时自称风一样的男子。”黄菡萏解惑地点点头。
江涛捏捏她的手臂,柔软的小臂不到江涛手臂的一半。
“但归根到底还是得让郑超超喜欢陈嘉丽才行呢。”
“他呀,风一样的男子,最喜欢好看的女人,怕是来多少都不拒吧。”他有些坏笑地笑道。
“那我们还煞费苦心搞这么好干嘛,浪费我的钱额。”
“那也不是那样说,被他拒绝的女人也不少,还是有个仪式感会比较好。”
“不过有些话,在某种氛围下说出来,也会有不同的效果。”黄菡萏也是能理解,连忙点点头。
江涛想了一下,问道:“最近张芷咏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黄菡萏抬了抬右边的眉毛,“冷战呗,谁也不搭理谁。”
“哦?”
“就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吗?”江涛略微瞪大点那双桃花眼,像是有些邪魅一笑般。
“让我想想喔,emmm,她有一次睡得特别早,这算不算?”
“再有特殊一点的?”
“emmm,好像她爸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说是要转一点钱给她。”黄菡萏努力思考了一下。
“喔喔,转钱啊,有没有说转了多少钱?”
“她看金额的时候震惊了……”
“多少?”
“一百万……”
“哈哈哈,怕是要出事了。”江涛忍不住哈哈大笑。
“为什么这样说?”
“她是不是经常提起她爸是什么公司的高层?”
“嗯嗯。”她点点头。
“她拿到钱,是很高兴,还是很恐惧?”江涛再问。
“当然是高兴啦,要是我,岂不高兴死了呢。”
“那就妥当了。”
“什么鬼,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不太理解?”黄菡萏突然像是发现了这件事的秘密,居然有些震撼起来了。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告诉了她爸爸公司的董事,说有某高层在贪污,能做到高层,又有哪个手脚是干净的,多少都能查出点端倪。”他侃侃而谈,看上去不像是一名大二学生,像是,在战场背后运筹帷幄的军师。
黄菡萏显得有些震惊,原来作弄一个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
只是,菡萏不知道,“作弄”这个词,显得很轻微,非常轻微。
“然后呢,有什么后果?”黄菡萏迫不及待地问。
“嗯?”江涛略想了一下。
“快说!”
“嗯嗯嗯嗯,现在看来还是挺多的,一,她爸爸要面临贪污的罪名,二,她爸给她转的一百万,很有充分的把握认为这是某种洗钱行为,并且将追究这些钱的由来是否干净,三嘛,张芷咏她现在还不知道,她一定以为是她老爸给她的钱,凭借她那么爱美的女人,她一定很开心地花掉这笔钱,而很有可能,这笔钱将要归还于公司。”
黄菡萏突然抖了一下。
“有点细思恐极的感觉,这么多事,仅仅是因为你举报她爹?”黄菡萏说出“爹”的那个字,发音有点像“嗲”字。
“哈哈,这不算是举报吧,嗯嗯,对,不算,她嗲那公司是我爸认识的朋友开的。”江涛笑道。
“突然觉得还有第四点。”黄菡萏想了一下说。
“是说她嗲可能要坐牢的事?”
“才不是,是以后她再也不会把她爹挂在嘴边了。”也许是因为张芷咏经常拿她爹出来说事,黄菡萏竟然有些很解气的感觉。
“不行不行,罪恶了,害人之心不可有啊。”黄菡萏努力地摇摇头,试图甩去她大脑里短暂出现的愉悦感。
江涛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轻轻地抚摸着她青丝如绢的发丝,在她耳边说:“他们都是罪人,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本来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如愿罢了,希望他们会觉得心灵受到赎罪吧。”
黄菡萏咬了咬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嗯。”
“话说,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漏了什么?”江涛开始质问道。
“哈?”黄菡萏还没有从沉浸中醒悟过来。
“练琴呐,你是在偷懒!”
“啊哈,系,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