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开始计算、终点的距离2
闻言,林芯唯立即不可思议的瞪圆了双眼。“谁?李佐旭?喂、心焫姐的小男友,你在开玩笑吧?”
“哦,你们吃吧,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说完,茵画便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结果,刚踏出教室门,就撞上了难掩焦急的江在彝。“喂,欧阳茵画、你怎么能自己从医院跑出来?怎么能趁着我出去给你买早餐,自己跑出医院啊!?……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是再晕倒在大街上怎么办?”
茵画只能止住脚步,愕然的望向他幽蓝的瞳孔,嗓音依旧冷漠淡定:“呃……抱歉!我不知道是你送我去的医院!还有,谢谢!”
“呵呵!你的眼里……”轻轻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江在彝望向茵画的幽蓝双瞳,沁出了一层不真实的雾气。“真的就……永远都看不到我江在彝么?”
“抱歉!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聊吧!”一如那日在魅姬湖边一样,茵画再次对他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你根本就不喜欢李佐旭不是吗?莫汐蕊也已经回到安承炫的身边了不是吗?……为什么还是不愿回过头来看一看我江在彝?”
江在彝如此接二连三的质问,茵画完全无言以对。
“喂、小心、茵画!——”一个尖锐的惊呼声极其突兀在略显空荡的走廊上响起。
江在彝并没有扭头去看,只是下意识的护在了茵画的身前,将她推进了教室。
茵画踉跄着、倒退了几大步之后才总算扶住一旁的课桌,险险止住了脚步,继而下意识的定神望向门外的江在彝!
于是,黑衣人握在手中的尖刀,就这样在茵画的眼皮子地下刺入了江在彝的身体,殷红的鲜血,从江在彝雪白衬衫的内渗透出来。
眨眼间就晕染出一大片刺目的红,妖艳的宛如加州的罂粟花。
茵画只觉刹那间天旋地转,整颗心脏都疼的喘不过气来。
如此血腥的场面,使得茵画的眼前急速闪过小时候最为惨痛的经历以及、初遇江在彝的情景。
那一天的黄昏时分——说,把钱藏到那去了?……
我打死你这个贱女人!……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妈妈头发上殷红的液体如同一朵绝美的加州罂粟花缓缓的绽放……
“住手!”一个近乎咆哮的苍白女声在门外蓦然响起。
“妈的!给老子滚开!”男人狠狠的一脚踢向了外婆。
随着这一脚,外婆被踢飞出去,左边的小腿狠狠的撞上了门诓。
骨头碎裂的声音几近震破她和妈妈的耳膜!
谁也没有注意到,几次努力想要站起来的外婆还是没能站起身子来!
于是,她又开始拼命的爬了起来!
殷红的血……一圈圈的从她左边小腿的膝盖上渗了出来!
她咬住自己干枯的唇,拼命的与地板进行着摩擦!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腿上的伤,忘记了来自腿间的疼,甚至忘记了时间……
她只记得,她要去找人……她要找人来救她的女儿和孙女……
怀着这样的信念,她就那样爬下了长长的楼梯,爬出了小区!
血迹就如此一点一滴的蜿蜒着,延伸着……
延伸着……
同一天的晚上、“呵呵……在彝、我没有喝醉哦,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哦!……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真正独一无二的人呢……”宁静而又空无的街心公园内,穿着蕾丝蓬蓬裙,只有12岁的小汐蕊站在朦胧的月光中,朝着对面如同小王子一样优雅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表白道。
13岁的江在彝斜靠在公园里的路灯下,恍若根本不曾听到什么般,凝神把玩着手中熠熠发光的银制匕首,表情出奇的温柔。
“呵呵……莫汐蕊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江在彝。”小汐蕊突然迅疾的张开双手,醉醺醺的扑向了江在彝。
毫无意外可言的,莫汐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狠狠划过了握在江在彝手中的锋利刀尖,妖治的鲜血顷刻间在她如同芭比娃娃一样可爱的面颊上喷涌而出……
江在彝顿时浑身一震,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想要扶住莫汐蕊,结果,因为忘记匕首还握在自己的手中,反而再次刺伤了莫汐蕊……
好巧不巧的,正在四处寻找外婆的小茵画,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走进了街心公园,偏偏就只看到了最后这一幕。
于是——“呀、你这个可恶的大坏蛋、居然想用刀子杀死她……王八蛋、混蛋……”茵画如同一只发了狂的红眼小兽般,对着嘶吼出声,眼前的江在彝,俨然已经成为那个男人的化身……
江在彝呆在原地,像是再也无法作出任何反应般,呆呆的看着莫汐蕊宛如一只折翼的紫蝴蝶般,在自己的身前缓缓跌落下去。
“王……八……晤……”本就浑身乏力的小茵画,终于因为精疲力竭而停止了谩骂。
她弯下腰开始猛喘粗气,然后费力的伸出右手,恶狠狠的指向江在彝,哑着嗓子发号施令:“喂、你这只大王八、快点送她去医院!”
就这样,江在彝与茵画之间的爱恨纠缠,正式拉开了帷幕。
只是,无论他对她的喜爱、是怎样的与日俱增,她对他的厌恶也依旧、根深蒂固;无论他为她作出了怎样的改变,她对他的态度也依旧是、视而不见。
“茵画姐、茵画姐、你还好么?……”韩木轩焦急的嗓音渐渐由远及近的传进了茵画的双耳。
茵画纤瘦的身形好似狂风中的稻草一般摇晃几下,方才因为失去焦距而不断扩散的瞳孔骤然收缩了回来。
此刻,黑衣人已被尾随其后的李佐旭当场擒住,身上还在不断流血的江在彝,似乎是要将茵画的模样牢牢在刻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般,睁大幽蓝的双眼死死盯住茵画精致的面容!
就在他整个人即将倒下去的一霎那,茵画几乎只用了一秒钟就已然冲上前去将他揽入自己薄弱的怀抱,颤声惊叫:“江、江在彝!……”
“茵画、你……终于看到……”终于看到我江在彝了……
躺在茵画怀中的江在彝,第一次如此满足又是如此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沉沉的睡了过去……
“对不起……江在彝!对不起……”茵画像是生怕他再也听不到般,对着怀中的江在彝拼命道歉!
“嗨、茵画、不要担心,110和120马上就会到了!刺的不是很深,只要尽快止血,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注意到林芯焫和林芯唯两人已经打电话报警并且也向她们自家的私人医院求救,李佐旭挥拳打晕黑衣人之后,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安慰着茵画,同时在自己身上的T恤上用力扯下一大块布条,用来包扎江在彝的伤口。
林氏私人医院内——江在彝终于被推出急救室,送进宛如人间仙境一般的休养室时,已是下午2点。
一束束金灿灿的阳光刺破水晶般透明的玻璃窗,徐徐洒进美伦美幻的休养室,静谧无声的抚摸着躺在浅绿色的大床上如同王子一般优雅的江在彝。
“你们先回学校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茵画尽量轻手轻脚的走至病床前,随即面色疲惫的扭过头,对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韩木轩以及林氏姐妹低声沉吟。
“茵画姐,你连午饭都还没吃……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急救室门外差点休克。”韩木轩忍不住低吼出声,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发颤。他是多么无法忍受茵画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也是多么无法忍受茵画伤害自己。
紧跟在他身旁的林芯焫立即符合的点点头,似是想要给予韩木轩无限的力量般,伸出手紧紧握住他发颤的手掌。“茵画,如果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有什么力气去照顾别人呢?”
“如果茵画实在不想吃金枪鱼的话,那就让他们送些蔬菜沙拉和海鲜汤来吧。”站在门口的林芯唯甩甩自己及腰的长发,颇为无奈的说道。
“好吧!这次我一定会吃的。”茵画妥协的点点头,充满血丝的双眼写满了无尽的感动和谢意。“真的不用担心我,明天要考试的,你们快回去好好复习吧!别忘了帮我向老师请假就好!”
“不行,我必须看着你吃完饭才走。”韩木轩固执的摇头,随即转头看向林芯焫轻声说道:“芯焫、你和林芯唯先回学校吧,我要留下来陪茵画姐!”
林芯焫微怔了一下之后爽快的点点头。“OK!那我们先走了,等会护士会再把餐点送过来!”
说完,林芯焫转过身,抓起林芯唯的胳膊,走的飞快。
“芯焫姐、”林芯唯忍不住惊呼起来。“你怎么了?”
“今天的事、不是意外,我们得去确认一下李佐旭到底有没有派人过来保护茵画他们才好!万一再有黑衣人想要对茵画行刺,但是受伤的人却一定会是韩木轩。”林芯焫匆匆的说道,丝毫不肯放慢脚步。
“啊、那承炫表哥会不会有危险啊!?”林芯唯再次惊呼,瞳孔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刺到般、倏然放大。“芯焫姐、不如我们顺道去看看表哥吧!?表哥现在应该已经醒过来了吧?”
“这……”林芯焫犹豫了几秒钟,终究答应下来:“好吧,顺便告诉他,茵画也在这里!”
而此时此刻的医院大门外,几乎有十几辆加长的黑色劳斯莱斯逐一停在路边。
最后一个走下车的,则是一小时前跟随警察去警察局做完口供和笔录的、李佐旭。
他表情冷硬将眼前清一色的黑衣大汉环视一圈,进行最后一次的吩咐:“都给我记住了!除了刚才给你们看过照片的那些人以外,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准放进去!”
“是、老大!”众人气势恢弘的齐声答道。
“好了,按计划各就各位去吧。”李佐旭朝他们摆摆手,转身走进了医院的大门,按照林芯焫发短信告诉他的路线,径自走向了江在彝所在的休养室。
就在他即将推开休养室半透明的门扉时,韩木轩透着关切的嗓音令他顿住了双脚。
“姐、真的是后来者居上吗?你真的喜欢上李佐旭,想要和他交往,和他约会么?”
茵画忍不住抬起眼皮望向窗外的浮云,微微的晃神。“其实……真正后来者居上的人,并不是李佐旭,而是安承炫。我是为了安承炫才答应和李佐旭约会的……”
“可是我们认识江在彝和安承炫要比认识李佐旭早很多啊,为什么茵画姐要说安承炫是后来者呢?”韩木轩狐疑的反问,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啊、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以为茵画姐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比安承炫更让人讨厌的李佐旭了……”
“其实我和李佐旭……是在我上初三快要毕业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茵画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逼迫自己不要在此刻去回想那些令她痛到想死的回忆,奋力挤出一抹百味杂陈的苦笑!
“啊……”韩木轩霎时惊呆。
微微犹豫几秒之后,茵画对韩木轩,也对自己,开始自我剖析和整理那些被她自己搞的乱七八糟的情绪和关系:“对于江在彝,我一直都感到很抱歉!那个男人对我留下的伤害和阴影真的太深了,第一次遇见江在彝的情形是的我在后来只要看到江在彝,总会有种看到那个男人的错觉。……”
“而现在看到李佐旭,我不仅仅会想起外婆的死,还会想起叶紫清因为怕我抢走李佐旭,差点将我杀死在鬽姬湖的,然后又将我送进警察局的情景!更是会想起,你总是被我连累,被她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尽管这一切,其实都是我自己相信了鸡窝男的谎话而造成的!……”
“所以,只有在安承炫面前,我才不用那么累,我才心无杂念、毫无负担的心跳加速……”
听到这里,坐在一旁的韩木轩似乎早已无法置信的瞪圆了乌黑的双眼,忍不住急切的追问:“姐……能告诉我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么?等等、姐,你刚才说什么?你差点被叶紫清杀死?”
“呵呵,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是该把一切都释怀了。我总是活在过去的那些阴影中,放不下积郁在心中的仇恨,才会过的这么累不是么?才会离我内心深处的向往越来越远不是么?”
“那茵画姐向往的是什么啊?”
闻言,茵画琥珀色的大眼倏然一亮,放佛是有千万道金芒绽放在她沁满血丝的眼底,嗓音似乎也变得轻盈许多:“是简简单单。”
没错,是简简单单。
不用再去伪装,不用再戴上那些令人窒息的面具、不用再去面对那些阴谋和伤害……
不需要爱到轰天动地却又短暂易逝,也不需要爱到生离死别,如此疲惫不堪。
就只是,单纯的,简简单单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生活中简单且又纯粹,平凡且又细水长流的小感动、小幸福以及、小爱情……
彼时,一声不响站在门外听着韩木轩和茵画在病房里说话的李佐旭突然就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
转过身,李佐旭重重的靠在了半透明的玻璃门上,抬眼的瞬间,对上的,竟是安承炫那双写满阴郁的邪魅丹凤眼。
“你害的茵画差点被杀死,还害她被送进了警察局!?……你******真该死!”额前缠着白色绷带的安承炫冷冷盯住李佐旭不温不火的说着,紧握的拳头带着一股劲风狠狠砸向了李佐旭的脸。
将打架视为家常便饭的李佐旭,轻而易举就能躲开安承炫漏洞百出的一击!
但他却始终纹丝未动,第一次犹如赎罪一般,心甘情愿的接下安承炫这一拳。
“住手!”随着一声突兀的怒斥、安承炫再次挥向半空的拳头徒然落进另外一只柔软苍白的手里。“安承炫,适可而止吧!你根本没资格打他!更何况,你这次似乎忘了带上刀子,没办法毁别人的容!”
安承炫并没有侧转过头,只是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的不速之客。“莫汐蕊,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没有资格干涉的应该是你!还有,我从不随身带刀子,也从没想过要去害谁毁容!”
“啧啧、还真是大言不惭呢……若不是我总在暗中为你和欧阳茵画制造机会,你根本不会轻而易举的俘获欧阳茵画的心!……”莫汐蕊讥讽至极的长叹,松开了安承炫手后指向自己鼻翼一侧的粉色刺青。“那这又算什么呢?也是哦,你没想过就已经害我毁容了,更别提想过呢!怎么办,就算我差点害你差点陪我一起死掉,我却还是没办法不恨你。”
话音刚落,李佐旭身后半透明的玻璃门忽然被谁用力拉开,茵画就这样一脸淡然的撞进了众人的视线中。
“虽然不晓得你为什么要对安承炫忽冷忽热!一会说爱他,一会又说恨他!……但是,刺伤你、害你毁容的人,不是安承炫,而是江在彝!”茵画慢慢扬起纤长的睫毛,诚然的望向莫汐蕊轻声说道。
莫汐蕊怔住,毫无血色的嘴唇开始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怎么可能!你说谎!明明是安承炫趁着我喝醉刺伤了我、厚颜无耻的一直坐在我的病床边等我醒过来,嘲笑我变得要多丑有多丑……我比谁都清楚就是他安承炫、害我毁了容,害我再也配不上江在彝……”
“茵画说的对、害你毁容的人,是我江在彝,不是安承炫!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正在把玩着你送我的生日礼物、银制匕首的时候,你突然朝我扑了过来,我根本来不及收起匕首……我看到你满脸是血,一时间方寸大乱、想要伸手去扶住向后倒去的你,结果又一次刺伤你……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脸去面对你了……汐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虚弱的、无力的、却依旧温柔到近乎犯罪的嗓音。
说完,半透明的玻璃门又被黄发蓝眼的江在彝用力拉开。
似乎是上天的刻意安排,刻意安排这5个少年少女们几经磨难之后,终于可以穿过爱的迷雾森林,为爱坦诚相见。
“呵呵、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回出现幻听,我想,我该去好好休息一下了……”莫汐蕊忽然露出一抹灿烂到极点的微笑,转身的瞬间,泪水决堤。
晤、笑着哭……真的好……痛、快……
原来失去江在彝、根本就是她莫汐蕊自己所造成的……她却一直都认为是安承炫的错,一直都在恨那个最无辜的安承炫,一直伤害他,甚至拉着他一起跳楼自杀……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因为她莫汐蕊对安承炫这离谱的恨意,成就了安承炫和欧阳茵画之间的爱情……
所以,请原谅早已经一无所有的莫汐蕊、在此刻拒绝向那个被幸运包围着的少年说抱歉……
“原来……是我误会了江在彝……最可笑的,我居然会偷偷的以为,只要喜欢上江在彝,就一定会像莫汐蕊那样、只能是被毁容的下场……”看着莫汐蕊渐行渐远的背影,茵画禁不住恍惚的低喃,而她从小就对江在彝在心底建起的城墙也在一霎那间、轰然崩塌。
蓦地、“茵画妹妹、我们该去约会了!……”从始至终都未言只字片语的李佐旭,站在原地默默安排好一切之后,突然毫无预兆的牵起茵画的左手痞痞的说道。
“放开她!”安承炫首先回过神来,气极的吼。
江在彝虽然也被李佐旭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但他很快就弯起了唇角,露出一抹颇为古怪的优雅微笑,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病房内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你说放开我就放开吗?”李佐旭轻蔑的看一眼安承炫,挑衅道。
“晤……”茵画突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幽幽的点点头。“好吧,李佐旭,我们走吧。”
“哎西、欧阳白痴、你疯了吗?真的要——”安承炫一时间慌了手脚。
“当然是真的!”李佐旭动作利落的甩一甩额前的刘海,说完就拉着茵画开始一路狂奔。
A市最为宽广的市中心广场早在半小时之前就已然被人刻意清空。
接着,螺旋桨带出强大的气流的白色直升机在半空中盘旋,越飞越低,最后终于缓缓降落在空旷的广场上。
直升机的白色舱门打开的一瞬,广场中央的喷泉旁的白鸽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齐齐张开洁白如雪的双翅,飞向了湛蓝的晴空。
有着一头耀眼白发的李佐旭牵着一脸震惊的茵画从飞机上一同走了下来。
“好美!”茵画忍不住的叹,有种梦里飘的错觉。“真的回到A市了耶……”
“还记得吗?这里是我们初遇的地方,是我们之间的起点!……而现在,它将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终点,也会成为我们各自新的起点。”李佐旭不紧不慢的解释着,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了广场中央的喷泉。“趁着那两个家伙还没有追上我们,我们就先抓紧时间,好好的玩一玩咯!”
茵画愣了半晌,随后淡淡的开口说道:“可是,今天的广场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貌似也没什么好玩的!”
“你先坐在这里,然后闭上眼睛!”李佐旭拉着她走到一条长椅前,嬉皮笑脸的命令。
茵画耸耸肩,坐在椅子上之后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不一会儿、耳边蓦然响起一阵忧伤的旋律,李佐旭低哑迷人的嗓音也随之响起。“去年的圣诞节上,你为我唱了一首歌,现在,我也要为你唱第一首,也是最后的一首歌……”
离人节——在我们的故事写下结局前,聆听最后尾奏的音乐。
幸福渐远,心跳渐弱,回音在休止符后停留了好久。
当每一个当下,变成过去后,自由也许是离人们的折磨。
在狂欢时寂寞,从绝望里复活。才明白、爱会随时间逐渐成熟。
从那一天,放开你的瞬间,我不过情人节。我和未来,不再相恋。
爱断了线,于是我每天都,过想你的离人节。
不再见面,不代表我、不再对你想念。
你是曾经的永远,会永远,在我身边。
当每一个当下,变成过去后,自由也许是离人们的折磨。
在狂欢时寂寞,从绝望里复活。
才明白,爱会随时间逐渐成熟。
从那一天放开你的瞬间,我不过情人节。
除非未来,还会出现。
爱断了线,我如何能不再过想你的离人节。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向最爱说再见。
也希望下个永远,会永远、在我身边。
曲毕,茵画缓缓缓缓的扬起纤长的睫毛,盈满雾气的琥珀色大眼却再也看不到李佐旭的身影,只剩下一枚黑色的手机静静躺在她的身旁,偌大的荧幕上,静静闪烁着八个大字:广场远处的直升机再次缓缓飞上湛蓝的晴空,站在舱内的李佐旭凝望着广场上的某一处黑点久久不肯收回视线……
而他早在上飞机之前便已经用两枚手机在同一时间拨通了安承炫和江在彝的手机,然后扬声说道:“茵画现在一个人呆在A市的市中心广场……你们自己看着办……”
等到安承炫和江在彝两个人终于赶到A市的市中心时,茵画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一个穿着米色小洋装的小女孩突然跑到了他们的身前,塞给他们一张蓝色字条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安承炫和江在彝互相交换一下眼神后,小心翼翼的打开字条。
A市的南山上——跪在外婆坟前的茵画,终于勾起了唇角,扬起一抹有生以来,最为灿烂的微笑。
“我最亲爱的外婆啊,请原谅我到现在才来这里看你,谢谢你一直都保佑着我,让我遇见属于我的幸福,那么,请你在天国也要过的很幸福、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