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砖石划开许经南的身体，痛感和现实没什么两样，不愧是附加了杀伤规则，但他并没有直接在梦里被杀死。封眠在城堡倒塌的一瞬间制造了一个屏障，虽然没有支撑几秒，但已经延缓了冲击。
只是封眠现在很是虚弱，刚刚意识被消耗了许多。
“许经南，对不起……”封眠的眼眶都红了。
许经南被压在几块石头下，说道：“对不起什么啊？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夏怜羽太阴险！”
“我感觉，有更大的杀伤规则要来了。”封眠被困在另一边，这里早已被设下规则，离开已经成为奢望。
夏怜羽优雅地站在暗月界的边缘，注视着暗红的月亮坠向废墟，十几个无头骑士忠心地簇拥在她身后。
“小眠，能不能让我，让我，牵一下你的手啊。”许经南结结巴巴地说。
许经南看见封眠眨眨扑朔扑朔大眼睛，后者的眼泪啪嗒一声落在尘埃里，她努力伸出了手。
“也许，明天我们永远也醒不来了。”封眠触到许经南的指尖，“是我把你卷进来的，都怪我。”
“不，怎么能怪你呢？我说了，我会保护你的，再说，这不是为了醒梦者的使命吗？”许经南握紧她的手，“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许经南奋力拔出身体，“我还能用规则，小眠你先休息一会儿。”他轻轻摸在石头上，那石头竟化为了粉末散落下来。
“你看，我就说了，我意识很强的。”
许经南把封眠拽了出来，紧紧抱在怀里。
“月亮砸下来了。”封眠感觉到了。
许经南把封眠护在身下，“没事的。”
九瓣刀刃出现在许经南背后，如花瓣盛放一般，它们高速旋转着在废墟上冲开一个口子，直直迎上那正好砸下来的巨月。
暗红色的月亮骤然爆发出亮红色的光芒，下一瞬它爆炸了。
剧烈的冲击波将许经南死死压在地上，他与封眠额头抵着额头，努力用意识抵挡这强烈的杀伤规则。
“快了，小眠，我说了，不会有事的。”许经南大吼着，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疼痛着。
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夏怜羽所有的规则似乎都失效了。暗红巨月仿佛死了一般，黯淡地彻底碎裂了。
“许经南！”封眠拍打着倒在一边的许经南，心急如焚。
“没事，我没事。”许经南喘着气，他现在的意识已经脆弱得像一张纸了。
封眠望着他，下一刻把头埋在许经南的胸膛，“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啊。”
原来在片刻之前，许经南操控穸浊刀从九个方向直射夏怜羽，夏怜羽正不慌不忙地在远处看自己创造的伟大闭幕，结果放松了警惕，数刃穿身，她赶忙逃走了。
星星点点的银色光芒从月亮的碎片里慢慢涌现出来，那光芒与这里的环境截然不同，充满了空灵与梦幻。
银光注入到许经南的身上，他的意识慢慢恢复着。
“这就是我的记忆与能力碎片。”光影在许经南眼前闪过，他看到有无数人像排山倒海一般冲向自己，还看到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看不到他的脸，却明显感觉到他在嘲讽地笑。
“这里快要崩溃了，夏怜羽还在瑰梦之境，她想毁了整个暗月界来杀死我们！”封眠看到四周所有景物都开始崩塌，地上开满的黑玫瑰花海也都枯萎了。
“还记得吗？控宇之术，掌控空间。”许经南伸手一探，九瓣刀刃旋转着散开，一道光幕浮现出来，“走！”
许经南掺着封眠走出了暗月界，他们来到了一座海岛，是的，这里是许经南的意识空间。
“好美啊。”封眠慢慢躺在草地上，望着许经南意识空间里玫红色的天空，远处还有一线被夕阳点燃了的云。
许经南也倒在地上，他虽然意识很强，但经此一战，明白与一界之力对抗还是太过勉强。
“这是我们的荣誉，也是我们的悲哀。”许经南喃喃自语，他现在有些明白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许经南和封眠去找夏怜羽的事情没有别人知道了，征召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然而夏怜羽也随着暗月界的毁灭一同不见了去向。
……
公交站牌边站着个好看的少女左右顾盼，她正在等人。
“怎么来这么慢，你不知道让女孩子等是很不礼貌的事吗？”封眠脸上却没有一丝生气的表情。
许经南慢慢走过来，“不好意思啊，我妹非缠着我讲完数学最后一题，你也知道最后一题又难又长。”
“没事儿，走吧。”封眠拉起许经南的胳膊挽起来。
“你怎么了？”她抬头看，许经南竟然脸红了。
封眠轻笑着：“梦里都拉过手了，你还害羞什么？”
“那是梦……”许经南又立马改口，“那时候是危急情况啊，我只想着要是变成植物人之前连喜欢的人的手都没牵过，岂不是太亏？”
“你想要我亲你吗？”封眠突然把脑袋探过来，嘴里哈出的气碰在许经南耳边，现在他的耳朵也烧起来了。
“这……我……”
“嘻嘻，反正现在不行。”封眠拽着他上了公交车，“再考验考验。”
一个毫不起眼早已关门大吉的报刊亭里挤着一男一女，这狭小的空间里，许经南满脑子都是从封眠身上飘出来的香味。
咣当！报刊亭里面竟然有一个电梯，直沉入地下。短暂的失重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梦，局？”许经南看到实木大门上写着两个字。
封眠一蹦一跳地往前走着，“快来吧，这里是醒梦者在现实世界的组织。这里面的工作人员不一定是醒梦者，因为成为醒梦者的人年纪不会很大，像沈先生那样超过三十岁的人，整个瑰梦之境都难找，年纪大的人慢慢死了想象之心，很难成为醒梦者。
宽广的空间里陈列着一排排电脑，不少人在电脑前工作。一个工作人员快步迎上来，“封界主！”他虽然比封眠年长了十几岁，目光里却只有尊敬。
“资金已经到位了，进攻灰界的事情是明天开始？”
“对。”封眠点头，“我收到消息，这几天他们勒索了几位商界大鳄，让他们整晚做噩梦，公然违法醒梦者界之规，必须消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