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凛拿起锯子已经自顾自的开始动作了起来,将铁片锯成了一个椭圆的形状。
季染盯着他将第一个铁片锯好,还是没明白凤凛到底要干什么,“做门牌”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干脆按照凤凛方才说的,去阳台拎了一桶红色的油漆来。
油漆的盖子有些难掀开,季染费了点力气才把盖子掀开,里面红红油漆颜色鲜亮扎眼。
没用多久的功夫,凤凛就将几个铁片全都锯成了巴掌大的椭圆形状。
不知道是不是凤凛有强迫症,每一个椭圆形的铁片都一样大小,边缘切口圆滑,十分好看。
将最后一块铁片锯完,凤凛又将几块铁片的一面磨成了光亮的银色,随即便朝季染伸出了手。
季染:?
“油漆!”
如果季染没看错的话,凤凛好像翻了个白眼,季染砸了咂嘴,应声道
“哦。”
然后把油漆递了过去。
油漆桶“咚”地一声落在地上,还溅出了两滴鲜红的油漆。
不过油漆桶摆在一旁,季染还想看看凤凛到底要做什么,凤凛却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
“好像还少一个东西。”凤凛道。
“什么?”
见凤凛盯着自己看,季染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这还要…向你借个东西。”凤凛单挑起一边眉梢,有些耐人寻味。
“向我?”季染皱眉后退了一步,有些谨慎。
不知道为何,见凤凛这个表情,她下意识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凤凛却好像没看见季染的动作一般,一手撩起一缕季染的头发,另一只手将锯子在季染的耳边划过。
一缕头发便落到了凤凛的手里。
季染瞪了瞪眼睛,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度,“你干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一向很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尤其是这一头墨黑的头发。
这也是她为数不多在乎的东西。
妈妈还在的时候,就告诉她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头发,直到遇到可以托付一生的人——结发为夫妻。
季染的声音不小,将凤凛也吓了一跳,立马往前了一步,伸手捂住了季染的嘴,另一只手横在嘴边说了一声,“嘘…”
四目相对,季染的心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凤凛鼻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季染的脸上,她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
方才季染的声音太大,隔壁石浩房间里的动静停了下来。
石浩仔细听了一会儿,见没有别的动静了,以为方才是自己听错了,这才继续自己方才没做完的事情。
季染敏锐的听到石浩的房间再次响起了方才的响动,这才扭了扭头,将凤凛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拍开。
凤凛的手被拍了一下,季染的力道明显不轻,他白皙的手上瞬间就浮起了红色。
可他却似乎也不在意,手里抓着季染的那一缕头发,用锯子切了一半,然后掏出了一根细线,将头发绑在了一根铁棍上。
一系列的工作做完,凤凛扯了扯手里做成的一个简易毛笔,放在油漆桶上沾了沾。
似乎倒还能用。
季染这才看明白凤凛似乎是做了一个毛笔,打算用它沾着油漆来写字?
可是,这个长度…明明他自己的头发也能用做到的…
凤凛沾了一下油漆,打算在铁片上写字,可是刚刚拿起了笔,又顿住了动作,抬头看向季染,“你来写…”
似乎是看出来季染有些疑惑,凤凛解释道,“在这六个门牌上分别写上我们六个的门牌号。”
门牌号?
方才一进门,凤凛似乎就说了要做门牌。
他这么大费周折,做这么多门牌做什么呢?
虽然暂时还没想明白,可是季染还是按照凤凛说的做了。
用毛笔沾了油漆,分别在五个圆形的铁片上写上了他们六人的门牌号。
401,402,403,404,405,406。
油漆写上去之后,还要一会儿的时间才能干透,几张门牌放在桌子上晾干。
屋子里一片沉默,季染没有和凤凛说话,凤凛也没有再说话。
另一边石浩房间里的声音也消隐了,季染索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却听见凤凛起身的声音。
她以为凤凛要回自己的房间了,却没想到他只是起身走到墙边把灯关了,然后又坐回了床上。
凤凛的呼吸声很轻,轻到季染这么好的耳力都快听不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凤凛的呼吸声,似乎就让人能睡得踏实一些。
就像前两日,她睡的还算安稳,而昨天晚上和唐砚一个房间,她就睡的很轻,几乎唐砚翻个身她都会醒。
这样想着,季染的思绪渐渐有些涣散了…
知道凤凛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叫醒她,
“起来了,该有事做了…”
季染睁开眼睛,见他已经将六块门牌号收了起来抓在手里。
两人轻轻的开门,开到了走廊。
凤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手电筒,先是转身照向了季染这间房门上门牌号。
然后季染就看见,她门口挂着的门牌号,明明应该是404却变成了405。
季染立马扭头看向了凤凛,凤凛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手电筒又一一扫到其他房间,见其他所有房间都变成了405。
当然,并不包括石浩的哪一间原本就该是405的宿舍。
石浩那间宿舍挂着的门牌竟然消失不见了。
季染好像一下子就知道凤凛为什么要费尽周折亲手做了六个门牌了。
他早就料到了石浩已经摸到了5号宿舍的线索,会在今天晚上利用这个线索将其他人至于死地。
他将他们其他所有人的门牌都换成了405,而5号宿舍的人如果必死,那么他们五个人谁也逃不过。
“可你是怎么知道他做好了这么多门牌的?”
“还记得下午回到学校时候的情形吗?”
经过凤凛一提醒,季染想来下午他们跑回学校的时候,正赶上田泽翼被扔出来,石浩也从宿舍楼里落荒而逃。
那个时候他手里抓了一堆铁片,就是像门牌一样的东西,然后急匆匆的塞进了背包里。
“所以晚上的时候,宿管阿姨对他们二人穷追不舍,不仅是他们烧了她的面具,还偷了她制作的宿舍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