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灼染是将危险毫不掩饰，而顾清宴则是表面上看上去温和至极。
可这两人骨子里却都是一类人。
季染没有理会季耀光和顾清宴，自顾自的从两人身旁走过。
季耀光顾念着顾清宴在一旁，也不不好发作，还没开口打算训斥季染，就听到顾清宴说道：
“公司的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明天助理就会到季氏送上合同，那我便告辞了，正好送染染回去。”
季耀光见此，也只能强笑着应声，将顾清宴送了出去。
季染从季宅走出来之后，先是拿手机看了一下网约车的APP，果不其然附近根本没有车，这个时候公交车也停了，她只能先步行走到最近的公交站看那里能不能叫到车了。
走出去没多久，身前的路就被车灯给照亮了。
一辆白色的轿车在她身后一米不到的位置缓缓行驶着，不急不缓地跟在她的身后。
季染站住，那辆车也停了下来。
后座的车窗落了下来，露出了顾清宴的脸。
顾清宴朝她颔首，却没有说话。
季染忽然有种一吃瘪的是自己的感觉，驱车在她身后，又偏偏一个字也不说。
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让人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这是季染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外貌竟然这么有用！
季染看了看手机上仍然没有应答的约车软件，呼出一口长气，转身走到另一边车门。
开门、上车、落座、系好安全带。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十分自然的报了自家小区的名字。
顾清宴笑笑，摆手让司机发动车子。
顾清宴:“染染…”
季染:“我好像和顾先生也没有那么熟…”
“生死之交还不算熟吗？”
“那这么说，我和十三夜里遇到的其他人都是生死与共的熟人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和别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季染：……
“顾先生有什么事情不如直接说？”季染定定的看向顾清宴，直截了当的说道，“让我来猜猜…顾先生不会是想让我加入白芷吧？”
顾清宴微微的楞了一刻，漂亮的眼睛微微向前排的司机瞟了一眼，才轻笑出声，“染染真是聪明。”
不知道为什么，季染总觉得顾清宴一脸温柔的淡笑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好像心底都要打上一个冷颤。
“顾先生可能要失望了，因为我已经答应了凤灼染进入彼岸。”
顾清宴挑了挑眉，似乎还是有一丝的惊讶，没有想到凤灼染竟然下手这么快。
“这样啊…”顾清宴温声低低道，“那好吧，不过…希望我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季染垂眸，不再说话。
车子上安静了一会儿，季染才又开口道，“冒昧的问一下，顾先生接下来该过第几夜了？”
顾清宴看着季染，没有答话。
季染以为是她问的问题唐突了，刚想开口表示歉意，却又听顾清宴说道，
“和凤灼染一样。”
季染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接着道，“既然两个最厉害的组织的首领才到第六夜，那么是不是说明…目前在十三夜走的最远的就是第六夜了？”
“倒不是这样…”顾清宴转过了头，正襟危坐的目光投向窗外，“也有不少前辈闯到了十夜、十一夜，只不过最后还是没能走出来。”
陆柯说过，闯过前六夜之后，每一个人都有一个选择的机会。
一是选择恢复正常人的生活，过完换来的这六年生命。
二是接着在十三夜走下去，可是一旦失败，在现实中也会立刻死亡。
所以有不少人都选择在第六夜之后放弃十三夜，毕竟…异世界的鬼怪一关更比一关困难恐怖，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勇气赌。
季染想，如果她有那么一天可以选择，她应该会选择继续走下去，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她放不下的人和事，所以她也没有顾忌。
凤灼染和顾清宴都到了第六夜，季染想…他们这样的人，应该都会选择继续走下去吧。
“所以…有人通过了十三夜吗？”季染问道。
“或许有吧。”
顾清宴从旁边的扶手上掏出了眼镜盒，用眼镜布擦拭着镜片，慢条斯理，动作优雅至极。
可谁也不知道如果通过了十三夜，究竟会发生什么。
这是今天陆柯对她说过的话。
这是一场未知的旅途，有且只有一条路。
车子没过多久就停在了季染家所在的小区门口，顾清宴落下了车窗。
季染和他道了一句谢，便转过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季染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顾清宴带上了眼镜，金丝眼镜框在夜里映射出隐隐的光亮。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和往常一样平淡如水，季染在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来回穿梭。
其间季家的人来找了她几次，无非是想她回季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清宴的缘故，季家的人如今对她很是客气。
季染几次都没有给面子答应，季家来的人也没有强迫，只不过过段时间要再来一趟。
季染也权当看不见了，完全不理会季家的人。
冬柠也来找过季染两次，她性子开朗活泼，又天真烂漫，季染对她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从小到大因为季依染的缘故，季染一直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冬柠主动和她联系，季染除了有些不习惯之外，心里还是高兴的。
冬柠和凤灼染陆柯等彼岸的人住在一起，除了她以外，剩下的这些都是男人，虽然大家相处的都很好，可是冬柠总归是个女孩子，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能都和他们分享，也没办法缠着其他人出去玩。
两人出去了几次，一来二去，季染也更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了。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有着季染没有的乐观和积极，是一个带着温暖和阳光的女孩。
除此之外，渐渐地，季染也终于发现了陆柯所说的被十三夜选中之人会发生的变化。
最开始的变化，是季染总能听见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奇怪声音。
最初只是奇怪的动物叫声，后来季染能听见许多莫名其妙的人声，说话的内容都是谩骂、诅咒、还有等等一系列不好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