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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动

风雨交加,绿竹支撑着伞护住叶夭夭,连生他们寻了一家又一家医馆,都被拦在门外。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绿竹看着淋湿的叶夭夭,不知如何是好。

“连生,还有医馆吗?”我就不信这病还看不了了。

“有,城东还有一家。”连生急忙说道。

“小姐,这离城东还有点远,不然我们等庆云少爷来吧。”绿竹都快急哭了。

“不行,等不了了,孩子们你们记着,等会到了医馆,若是门开了隙缝,咱们就把他撞开,知道了吗?”我用衣袖为小豆豆遮风挡雨,跟着连生他们一路小跑。

终于到了,医馆内的灯还是亮的,我便让绿竹上前敲门,又看了看连生,向她点点头。

“有人吗,有孩子病了,麻烦开开门吧。”

这时馆内传出沙哑的声音,“关门了,关门了,明天再早些来吧。”

“你***的,给本姑娘开门,信不信我放火烧了你这破楼。”气得我脏话都飙出来了,这医者们还有没有职业道德,等回宫了我定要和陆离好好说说。

“姑娘,我开门也没用啊,今天医师不在。”那人突然将门开了个小缝,我看时机成熟,便向连生他们使了使眼色,大家使上全身力气,终于将门推开了。

“哎哟。”那人被我们推倒在地,一看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我们进屋将小豆豆放在床上,转身看向他老头,我走上前,一把扶起,“快说,医师人呢?”

“小姐啊,我都说了医师不在馆内,明早才来,你这这这也没用啊。”说着那老人看了看床上的小豆豆。

“好,那你给他看,若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姑娘就把你这医馆全烧了。”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别别别,姑娘千万别啊,我看,我看就是了。”老人无奈,颤巍巍地走到床前,闭眼把脉,神情复杂。

“怎么样?”我担心地问道。

“这是寒疾啊。”

寒疾,名字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那是否有救?”

“寒疾治疗起来过于麻烦,我先开点药让他暖和暖和。”

“多谢了。”看着小豆豆没事,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眼前突然模糊不清,我有些站不稳,身子一轻便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

“姐姐,姐姐。”

“夭夭,夭夭。”

那是谁的声音,是庆云哥哥吗?

再醒来时,已是雨过天晴,馆外阳光四溢,我缓缓睁开眼,看见叶庆云坐在床边。

“庆,庆云哥哥。”

“夭夭,你醒了,感觉好些没?”叶庆云守了她一夜,当听到下人来报的时候,他心一紧,竟没想到叶夭夭如此冲动。

“不好,头还有些疼。对了,小豆豆,那些孩子怎么样了。”我捏了捏眉心,突然想起那群孩子。

“你个傻丫头,什么时候能先想想自己。”齐昭不知从何处出来,一脸无奈地说。

“齐昭,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奇怪地问道。

“这是我的医馆,为何我不在这儿。”

“什么,你的?”他居然开了医馆,可从未听他说起过。

“怎么,你以为我齐昭只会在宫里混吃等死吗,我也是有远大抱负之人。”

我莞尔一笑,又问,“快告诉我,那群孩子怎么样了?”

“放心吧,都好着呢。”说着齐昭上前为我把脉,正要伸手摸我的额头,被叶庆云拦住了,“齐大人。”

齐昭邪魅地看了一眼,“齐将军,您是想让你妹妹快些好起来,还是继续守着你那宫中礼数呢?”

“庆云哥哥,没事的。”

叶庆云听了我的话,这才放下齐昭的手。

齐昭摸了摸我额头,“还有点热,得再加些药劲儿,不过多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姐姐。”这时连生他们进来了,身上也都换了干净的衣服,“姐姐,你没事吧。”

连生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看来是哭了好久。

我想坐起来,叶庆云连忙扶起我,“姐姐很好,放心吧。”

“好什么好,都热了一晚上了。”齐昭在一旁不怀好意地说道。

“对不起,姐姐,是我们害了你。”连生一听小身板又抽泣起来。

“没没,别听那个怪哥哥的话,你看姐姐都醒了,对了小豆豆怎么样?”

“小豆豆好多了,幸亏有那个怪,怪哥哥在。”连生胆怯地朝齐昭看去。

霎时,我在想齐昭这医馆不知还招不招人。

我执意要起身,叶庆云拗不过我,用手臂撑着我,待我走到齐昭跟前,扑通,跪了下来。

“夭夭,你这。”叶庆云诧异地看着叶夭夭。

“夭夭,你这是干嘛,你身子还很虚弱,快起来。”齐昭被我这么一跪,瞬间吓傻。

“齐昭,我叶夭夭从未求过任何人,今日便想求你一事,答应我收留这群孩子。”我跪坐在地上,扯着他的衣角。

“夭夭,你这一跪我怕陆离会杀了我的,你赶紧起来。”

“不行,你得答应我。”我死死地盯着他,不愿放手。

“好好,我答应你,这总行了吧。”听齐昭这么一说,我便卸下了我所有力气,齐昭见状,立马扶起我,和叶庆云一起将我放到床上。

“谢谢你齐昭,这是我叶夭夭欠你的。”我努力地对他笑了笑。

“丫头,你欠我得多着呢,现在就给我好好休息,其他事就别管了。”

“齐大人,多谢救命之恩,以后若有帮忙之处,叶某定当竭尽全力。”叶庆云早就听叶夭夭说过,齐昭多次相助,虽不知他是何用意,但只要无伤害之心,他叶庆云愿意交这个朋友。

“这不是在宫中,不必那么客气,我齐昭是个庸俗之人,只知吃喝玩乐,改日叶将军请我喝上一杯便是极好。”

“好,庆云求之不得。”看着两个人客气来客气去的,我唤了连生过来,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连生,以后要听齐公子的话,照顾好弟弟妹妹,这里便是你们的家了。”

“嗯,连生明白,谢过姐姐,谢过齐公子。”说完连生带着弟弟妹妹们向齐昭跪地叩拜。

“行了,都起来吧,我这人脾气古怪,你们经后就跟着药伯吧。”齐昭看着这群孩子有些头疼,一个倒还好,好几个他真是应付不来,反正时常也不在馆内,不如让药伯好生管教。

“叶将军,你也回去歇息吧,都守一晚上了。”齐昭知道叶庆云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好,可他突然起了主意,于是催促叶庆云回府休息。

“什么,庆云哥哥,你守了一晚上?”我有些自责,若不是因为我,叶庆云也不会一晚上没休息。

“无事的,夭夭。”

“不行,你现在必须回去休息,若是不听,那,那这病我也不看了。”正要掀被子,叶庆云拿我没辙,只好答应,“好吧,我先回去向父亲禀报,晚些再来看你。”

和叶庆云道别后,齐昭突然感叹道,“想不到你们同父异母,关系还这么好。”

“怎么,谁说同父异母的就得关系差啊。”

“好了,吃了这个好好睡一觉,我得去看看那个丫头了。”齐昭将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

“谁,对了,绿竹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从醒来到现在,唯独没有看见绿竹的身影。

“那丫头在隔壁躺着,比你好点,倒是不热了,你快别操心他人了,赶紧睡吧。”齐昭打一响指,我便昏睡了过去。

回到叶府,叶庆云先是去了书房向叶秋禀报,后准备回房时,在半路碰到柳氏和叶沁灵。

“庆云拜见母亲。”

柳氏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气愤那叶夭夭给他下了什么药,竟让他如此上心。

“哥哥,你这是偏心。”一旁的叶沁灵委屈地说道。

“沁灵,哥哥没有,你同夭夭都是哥哥的好妹妹。”

“哼,你只能是我一人的,才不是她叶夭夭的呢。”

“好了,你哥哥也累了,让他回去休息吧。”柳氏本就烦闷,被叶沁灵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暴躁。

叶沁灵没有再出声,叶庆云拜别柳氏后,便回了屋。

顺和宫

“陆离,想知道件好玩的事儿吗?”齐昭从天而降,吓坏了一旁的卜公公。

“有事快说。”陆离闭着眼斜靠在龙椅上,刚阅完一批奏折,甚是疲惫。有时候他真得很羡慕齐昭,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可他从一出生,命运便早已安排。

“真无趣,怪不得夭夭说你冷若冰霜。”

陆离听到这名字突然睁开双眼,死盯着齐昭,“与她有关?”

“她在我医馆中,高热不退,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陆离说着又闭上了眼。

“好吧,真是个没人爱的小丫头。”说完齐昭又嗖得一下消失于殿中。

“卜公公。”

“老奴在。”

“传朕旨意,接娘娘回宫。”

城东医馆

“药伯,他们要把姐姐带去哪儿?”连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官兵,害怕地躲在药伯的身后。

“你们真是好福气,能遇到当今娘娘,日后啊定要报恩,知道吗?”

连生拼命地点头,她虽不懂,但药伯的话让她铭记于心。

千雪宫

哎呀,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我揉了揉眼睛,咦,这好像不是齐昭的医馆,我又看了看周围,天啊,我居然回宫了。

“绿竹,绿竹。”我想坐起来,可手有些使不上劲。

“娘娘,娘娘,您醒了。”来人的是苏嬷嬷。

“苏嬷嬷,我怎么突然回宫了,绿竹呢?”我惊讶地问道。

“娘娘,是王上下旨接你回宫的,绿竹还在医馆修养着,您放心吧。”苏嬷嬷上前给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估计是齐昭又多嘴了。

“来,娘娘,把药喝了吧。”苏嬷嬷将扶起,一勺一勺地喂我喝药。

“真苦。”这药比我喝得中药还苦。

“齐大人说了,良药苦口,还让奴婢伺候您喝完。”

好吧,我一脸痛苦地喝完药,苏嬷嬷便塞一个蜜枣给我,瞬间甜上心头。

“娘娘再休息会儿,有什么吩咐叫声奴婢便是。”

我点点头,重新躺回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心里突然犯一丝苦楚,开始在想我给自己的人设到底是什么样的,而自己又想去创造些什么,难道真的要一辈子留在这宫墙之内吗?

许是药效起了作用,在闭眼前我似乎看到了陆离那张冰冷的脸,怎么可能,我是病出幻觉了吧。

将叶夭夭接进宫,陆离便一直待在宫内,他本应该不去理会那个女人,可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是忍不住回想起那晚的吻,她说过她不会喜欢上他的。陆离捏紧拳头,心中既愤怒又可笑,他是王上,没有是他得不到的。

陆离坐在叶夭夭床前,手指滑过她如雪的肌肤,等手到了唇间,他突然俯身贴上她的嘴唇。浓浓的一股药味儿,让陆离皱起眉毛,他开始有些迷恋这种触感,这种乘人之危的感觉让他颇有快感。

“璇娘娘,我家娘娘还在休息。”忽然,门外传来苏嬷嬷的声音,陆离立马起身,正想走,让破门而入的程清璇发现了。

“王,王上。”苏嬷嬷一直在屋外守着,她从未见过有人来过,更何况是王上。

“拜见王上。”程清璇来到屋外时,便发现不对,以她长年的征战经验,她觉得屋内必有蹊跷,所以不顾苏嬷嬷的阻拦,非要闯入。

“起来吧,清璇,有时候朕在想,将你留在宫中是对还是错。”陆离迷之一笑。

“王上言重了,臣妾留在宫中自然是对的。”程清璇明白陆离的意思,若不是担心程家的兵力,太后怎会着急赐婚。

“好了,朕也累了,你有空多来陪陪她吧。”

陆离说完便离开了。

程清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生疑惑,再去瞧了瞧正在熟睡的叶夭夭,莞尔一笑。

长寿宫

“王上与新晋娘娘感情如何?”太后倚靠在凤椅上,闭眼小憩。

“回太后,王上近日未曾在千雪宫侍寝。”一旁的高公公恭敬地说道。

“呵,就这么不喜欢。”太后奸笑道。

“许是王上和娘娘还在培养感情吧。”

“是吗,那哀家就帮他一把咯。”说着太后瞧了眼高公公,高公公一惊立马屈身说道,“奴才明白。”

“白幕儿,你就好好看看你的宝贝女儿是如何毁在哀家的手里,哈哈哈哈。”

临近夜晚,许是饿了,我迷糊地睁开眼,艰难地起身,“苏嬷嬷,苏嬷嬷。”

“娘娘您醒啦,是不是饿了。”苏嬷嬷听到叶夭夭的声音便走了进来。

“恩有点。”我顺手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璇娘娘给娘娘您做了清粥,奴婢这就给您拿来。”

“璇姐姐,她来了吗?”

“是啊,璇娘娘午膳过后便来看望娘娘,还亲自下厨,不让奴婢们帮忙。”

当时,苏嬷嬷看着在厨房忙活的程清璇,不禁感叹,曾叱咤战场的她居然还有居家的一面。

“那你快去端来吧。”我催促苏嬷嬷,是因为我真的饿了。

苏嬷嬷走后,我便起身给自己披件衣裳,头已经不晕了,也不知绿竹那丫头怎么样。

刚坐下,听见外头有动静,我上前推开门,陆离一身墨衣出现在我面前。

“王,拜见王上。”

“为何不躺着休息,起来作甚。”陆离一把抱起我走进屋里。

陆离今天是吃错药了吧。

我一脸懵逼地回到床上,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陆离凑到我耳旁,声音温柔如丝,“怎么,朕的模样就这么好看吗?”

均匀挑逗的呼吸声,让我整个身子像火烧似的,陆离看了眼我绯红的脸,将手附在我的额头上,“咦,怎么又热了,都说让你好好休息,真是不乖。”

求求让陆离恢复正常吧,我实在是抵挡不住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诱惑。

“拜见王上。”苏嬷嬷正端着粥,看见门口的卜公公,吓得连忙跪下。

“娘娘病出这样,怎能留她一人在屋。”陆离眼含凌厉地看着苏嬷嬷。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

“王上,这不关苏嬷嬷的事,是妾身饿了,才让她去寻了些吃的,妾身休息时也不喜欢有旁人在,便没让下人进来服侍,若王上要怪,就怪妾身好了。”

陆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要苏嬷嬷将清粥端来,并让屋里的人退下。

“王上,夭夭还是自己来吧。”看着屋里的人一个个退下,我咽了咽口水,不安地看着他。

“你身子还没好,朕来喂。”陆离舀起一勺粥,轻轻地吹了吹,递到我嘴边。我迟疑地张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若他不是帝王,该有多好。

不得不说程清璇的厨艺也是了得,当然还有我的食欲也让陆离大开眼界,“这么能吃,可身子骨却那么虚弱,改天让齐昭给你瞧瞧。”

“妾身食欲好,以后会多加锻炼的,王上勿担心。”

“那朕陪你去庭院走走。”

“王上,这外头冷,妾身怕......”这个陆离怎么还不走啊。

“也对,这天气渐渐转凉,朕会让卜公公多给你配些炭火。”

“额,妾身谢过王上。王上,这天色已晚,您该去别的宫里休息了。”我这都下逐客令了,他不会还没有反应吧。

“朕不放心,今晚便留在这儿,爱妃可别将我拒之门外啊。”陆离冷峻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抓着被子,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好久未曾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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