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鱼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老人,不知为何有些许悲切从心里油然而生,可能是暮气使然吧,他心里想到。
“进来”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李青鱼回过头看了看卫蛟,好似在问道“能行吗”
卫蛟在后面拄着根木棍,一瘸一拐,头上冒着虚汗,望着李青鱼递过来的眼神,卫蛟轻轻点了点头。
“师傅,卫蛟他找您有些事,您看”李青鱼轻声问道
没等李青鱼说完,坐在摇椅上的李正钦便说道“让他进来吧”
李青鱼回头看了眼卫蛟,卫蛟小心迈动脚步,生怕惊动里面的老人,走到李青鱼旁边小声喘着粗气,待气息稍微平稳了些,恭敬的说道“多谢前辈出手”
李正钦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卫蛟看着老人的背影,见对方半响没有言语,有些紧张,看了眼李青鱼,后者微微点点头,这才咬咬牙继续道“前辈大恩晚辈无以为报,晚辈说过为前辈当牛做马,决不食言,以后晚辈定侍候前辈左右,只是,只是”顿了顿语气坚定的说道“晚辈尚有一事未完成,请前辈在给些时日,待完成后必将返回侍候前辈,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李正钦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卫蛟,摇了摇手里的卷轴“是这个吧”
卫蛟见此立刻激动的上前一步,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咧着嘴说道“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卷轴”
李正钦走到卫蛟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实在忍不住就坐下说”
“前辈,没事,还挺得住”卫蛟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疼痛使两条腿抖个不停。
李正钦转身走到窗口,在两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嘀咕道“都是一样的倔脾气啊”
窗户不是推开式的玻璃窗,而是老式向上翻起的纸窗,李正钦把卷轴随意的放到窗边,把窗户翻起,外面的冷风一下子就吹了进来,窗边有盆雪梅在这寒冬傲然而立,李正钦伸手轻轻抚了抚,开口说道“千金难买的高买卷轴好些年没见到了,这云顶现金山的花纹做工可是差了些,你是高买的贩夫,还是走卒啊”
“前辈也知道我们高买吗”卫蛟有些惊讶。
“活的够久的老家伙几乎都知道”李正钦不以为然的答道。
“晚辈高买走卒,拜见前辈”卫蛟说着将棍子夹在腋下,一手掌一手拳合在一起,微躬身,轻作揖。
“师傅,这国内国外排的上号的势力这两年我都听您讲过,这高买是什么组织”李青鱼疑惑的问道。
李正钦冷哼道“你才多大年纪,再说世界上隐秘的势力多了去了,就连我也不敢都说全了,这两年让你出门历练,哪次你都是应付了事,你知道个屁”
李青鱼尴尬的笑了两声。
李正钦继续道“卫小子,你知道自家的历史吗?”
“知道,但是了解的不多,还是您说吧”面对开了话匣子的老前辈,卫蛟当然不能抢其风头。
“这个时代什么最值钱,各种各样的信息最值钱,咱们老祖宗早都知道这个道理,据传高买起始于数千年前的大商,可能还要更早一些,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信息情报,上到士大夫贵族阶层,下到农户百姓,只要是有价值的信息全部是他们的目标,组织及其严密,规矩森严,一般来说只收养孤儿,培养成死士,也就是贩夫和走卒,贩夫就是专门刺探情报,走卒就是传递情报,据传古时高买中人并无国界的说法,只要入了高买就没有国家属别,在一国或者一城都有高买一名大掌柜,负责统领该辖区的所有贩夫走卒,在之上就是他们的当家的,每一时代当家的数量具体不详,高买的标志就是三朵云上立金山,也就是卷轴上描绘云顶现金山,他们认为情报信息就等于金山银海”
李青鱼咋舌道“这水深不见底,这种底蕴,这种实力岂不是比雷音寺、老君台等名山大派还要强大,为何之前从没听说呢”
李正钦将雪梅上压着的白雪清理掉转过身继续道“也可以这么说,高买掌握的情报就是一种底蕴,但是情报总有个新鲜度,时代不同了,届时情报也就没用了,因为高买掌握大量秘密,顶尖高手太多,每个时代都存在着数名极道,因此历史上曾经发生过数次天下共诛高买,其中几次高买整个组织差点因此断了传承,后来慢慢高买只修文不修武,也变得更加隐秘,这个组织说强也强,说不强也不强,到了这个时代,估计当家的是个普通人也有可能”
“啧啧,这种势力在现代岂不是更遭人猜忌”李青鱼感叹道。
卫蛟恍然道”难怪每次执行任务,掌柜都说无论到了任何地步,任何危机都不能自报家门”
“存在即是道理,高买能存在这么多年,自有他一套法则,实际上类似的组织,在世界上还有很多,只不过高买算是其中传承最久的了,而且大多数都带有国家背景”李正钦说完看了看卫蛟继续道“高买并不是所有的情报信息都去探索追求,能让你们盯上的情报应该十分重要,再者追杀你的阵容可以说很豪华了,就连普通的武者也很少接触到这个层次,再加上数十条人命,这个卷轴里的情报价值惊人”
卫蛟皱着眉头并没有回答。
“当然,无论里面是什么秘密其实和老夫并没有多大关系,你尽可以不说,你甚至可以在这养好伤再走”李正钦淡淡的说道。
卫蛟道“来不及了”
“你们前后闹出这么大动静,估计全世界都知道了,高买的卷轴无论相不相关很多人都很感兴趣,以你这种身体,怕是过了国境也走不出多远”
卫蛟似乎在犹豫什么,半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我相信前辈的为人,事情是这样的”
“不急,你先坐下,在站下去,你可能说不完的”李正钦走到卫蛟身前把他按在了木椅上,随后道“青鱼,把那半瓶花雕拿来,好久没听故事了,喝两杯”
“好嘞,客官您稍等”李青鱼调笑了句转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