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男子的嘴角又扬起了一抹骄傲的笑容,“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你冲出来一副老鹰护小鸡般的护着阿朱,气势凌人,言辞犀利,居然把李志安那个一品大员都说的毫无回嘴之力,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那么娇小的你,怎么会爆发出那么强大的攻击力呢?”
“有吗?当时我真的有那么强悍吗?”少女一双手摧残着着男子搂在自己腰间的一只手的五根手指,没心没肺的反问着。
“有啊,我真不知道,在你柔弱的外表下,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少女顿了一顿,再次轻笑了起来,“我还真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不过也不急在一时,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她的秘密,她会告诉他的。不过,不是现在,她还有一个十八岁破身的魔咒缠在她的心上,本来她是打算到时候随便找个牛郎来打发的,可是现在她却不想这么做了,可是,若是现在告诉颜正阳,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要找个男人来给我破身,好恢复容貌,救治凤仙儿。汗,要是真这么说,搞不好,还会让他以为她是想找借口来吃掉他呢。算了,还是等她想好了再说吧。
男子闻言,眼神不由得暗了几分,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若她想要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他会等。
一阵微风吹过,林间的知了,又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吟唱。
干燥的青石路上,一双着黑靴的脚,慢慢的朝着仍在沉睡中的少女走去。
他的脚步很慢,也很坚定,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灵最深处,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冷冽的沉重气息,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知是知了的鸣叫,还是男子身上不协调的气息让沉睡中的少女不由得轻轻蹙起了眉头。
感受到少女的不悦,男子停住了脚步,衣袖轻挥,林中数十只知了掉落在了地面上。暗自收敛气息,隐藏起自身暴漏出来的冷冽,直到少女慢慢舒缓了眉头,男子才又慢慢的向她靠拢过去。
脑中又回想起了那如魔咒般的话语,“墨儿,墨儿,真的是你,娘还能见到你,娘真的想不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墨儿,他是你爹啊,他是你亲生的爹啊。可是,他却为了那个女人,挖去了我的双眼,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十几年……”
“墨儿,娘永远记得当年初见你爹时的模样。娘本是富家的千金小姐,可是家道中落,又遭奸人陷害,居然沦落青楼,又被老鸨逼着上台献艺,娘本已决定以死明志,可惜你爹他却出现了,他是那么温柔的看着我,还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我却知道他只是喝醉了,他看着我心里却想的是别的女人,但是我还是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是真心对我的,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的。可谁知,第二天醒来,他却大发雷霆,说我不知廉耻的勾引他,说我是要故意想要破坏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说我想从那个女人身边把他抢走……”
“他还要杀我,将我打成重伤,几乎丧命,可是我命大,居然没有死。等我清醒后,我就偷偷的逃走了,从此隐姓埋名。后来,我就生下了你。可是在你五岁那年,他还是发现了你的存在,他恨我,恨我居然偷偷的生了他的孩子,恨我长的像那个女人,尤其是眼睛,所以……”
“他把我关在这里,还经常过来折磨我,看到我痛苦,他就高兴,有好几次娘都想一死了之,可是娘还牵挂着你,娘怕你受苦,娘想要知道你平安……”
“墨儿,娘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能在死之前见到你,娘已经很满足了。”
“墨儿,娘真的,真的好想他能回到娘身边,我们一家三口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那该多好。”
“可是,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永远都没有我们母子。娘好恨,娘真的好恨。凤仙儿,凤仙儿,是你,是你毁了我,毁了我们一家……”
男子额上青筋暴露,双眸泛出嗜血的猩红,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处发白,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只是再看到少女安详的睡眼时,心中的狂怒却奇迹般的舒缓了很多。
是的,他承认,他无法把心中的仇恨强加在她的身上,虽然他痛苦的根源都出自她的母亲身上,他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从小被义父收养,可是有一天他却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天大的谎言,他居然是有父母的,而他一向尊敬的义父居然会是他亲生的父亲,可就是他,为了她的母亲,残忍的挖去了母亲的眼睛,还把她关押在那个暗无天日滴地方十几年。
他很想杀了她和他的母亲,这样就可以彻底的断了父亲的念头,也为母亲除去了眼中钉、肉中刺。可是,他做不到,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知道他居然也像他的父亲那样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男人轻轻的停在了少女的躺椅前,深深的凝望着她娇美的容颜,眸光触及了少女脸上那块红色的胎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的十八岁之期好像已经快到了。也许他可以让她变成他的人,让她恢复容貌,也让凤仙儿恢复武功,这样父亲也一样得不到凤仙儿。
凝视少女的双眸逐渐变得炽热,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男人的手伸向了少女的脸庞。
在要触及少女脸颊的同时,男子眼神一凌,反手为剪,夹住一个泛着寒光的剑尖。
剑尖的尽头,是一张怒目相向的年轻的男人的脸。他的身旁是一个和他几乎同一张面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