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大佐带赵卿墨去买床,因为每次大佐都会请大家吃饭,木木主动要求一起去帮赵卿墨挑选。
一周前和木木实地考察完房子之后,赵卿墨就下定决心要搬出Sunbury Hall,租下“笔筒”二楼这间心仪的正房,于是提前一周跟Sam大爷做了交代。Sam大爷对于赵卿墨这样安静平和、不作不闹、早出早归,甚至几乎不怎么使用公共设施的优质房客的离开表现得非常遗憾,同时给予了由衷的祝福。于是赵卿墨在周六的一早,托着来时一样的行装,离开了整整居住9周的Sunbury Hall。
扛着行李踩着发出“吱呀呀”声响的木质楼梯爬上“笔筒”二楼,正房的原租户已经搬走了,不过虽然人去但是屋子并不空。床原是学姐自己的,此时已经不在,不知是运去了悉尼还是卖掉了,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屋里原有的旧家具包括一张正方形的木质餐桌(可做课桌用)、一把木质光板餐椅和一个特别有用的半人高的五斗柜;墙壁上打了两排放置随手物品的置物架;同时建了一个壁炉,不知道冬天是不是会真的使用。赵卿墨发现通向阳台的门被学姐用一个脏旧的单人位布艺沙发给堵上了,觉得放着这么大的阳台不用,简直暴殄天物。赵卿墨明白大概是女孩子担心晚上有不法分子爬上阳台通过这扇门入室作恶,看来墨尔本标榜的“夜不闭户”在Footscray并不成立。赵卿墨不管那些,反正自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如果真有“倒采花的女yin贼”入室掳取了他的“贞洁”,也算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放着这么宽阔的阳台不利用,那才是亏大发了。挪开沙发打开多年未曾开启的门,赵卿墨站在阳台上望着马路上穿梭的车流和不远方的Footscray Park,虽然景色毫无疑问比不了自然祥和的Sunbury,但也足以让他感觉神清气爽。而且赵卿墨发现这个用来堵门的单人沙发虽然落了很多土,但是并不破,还是那种下面可以弹起一个托住双腿的延长板直接变躺床的设计,不知道要比那把光板生硬的餐椅舒服多少倍。
学姐搬走的时候只是简单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地板上感觉有很多油,踩上去都有些粘鞋底。尤其是原先床的位置下面,都已经看不出地板本来的颜色。一上午赵卿墨把这辈子欠的家务劳动都补了回来。开始还是用拖布拖,后来发现根本没有效果,所以索性跪在地上,撒上洗衣粉,用抹布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的蹭。赵卿墨之前从不知道女人原来有这么多头发可以掉,简直能织出一条围巾。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黏糊糊的地板开始能够反射阳光了。赵卿墨又将屋子明面上各个角落仔细擦了一遍,意外的是在五斗柜的最下一层发现一个打着包装的正方形扁礼品盒,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崭新的登喜路男士钱包。
一个没送出去的男士钱包,是学姐忘记的还是丢弃的?赵卿墨脑海中出现了好几个故事版本。还给学姐又不知道怎么联系;自己留下好像不符合“拾金不昧”的道德规范;交给杨株?赵卿墨又不是脑残。后来干脆决定收好先放起来,一周内如果学姐发现了就会来要,到时当然物归原主;如果一个礼拜还不来索要,估计就是不要了,或者真心想要忘记吧。后来这个钱包赵卿墨一直使用了6年未曾换过,直到破损得无法再用。
中午杨株回来对屋子的变化大吃一惊,他说他第一次发现地板原来是红色的,以前一直以为是深棕色的。并且告诉赵卿墨,隔壁西厢屋还是租给那两个四川的学妹了。不过不无得意地夸耀自己把她们的房租和电费提到了1.25个人的标准,水费和天然气费提到了1.5个人的标准。赵卿墨没好意思问他,他想问杨株既然把账算得这么细,且提高了那两个女孩的房租,那别人的房租是不是应该相应降一些?
木木提议去宜家选床,一是宜家的床样式多还便宜,二是那里的瑞典肉丸很好吃,被大佐一票否决了。大佐的理由很明确,宜家的东西根本禁不住像他和赵卿墨这种体格的人。床这种东西很重要的,用得又久,千万不能将就。于是带着赵卿墨到了一家专门卖中高档床的地方,花了800多刀买了一张跟自己现在正用的一模一样的单人床。
晚上大佐请客,在Footscray一家很有名的四川火锅店吃涮锅,庆祝赵卿墨乔迁之喜,主动向组织靠拢。在国内一顿普通涮锅花个100多块钱很正常,不算贵也不便宜;在这里和国内消费差不多,一顿也大概100多刀。大佐说自己过完圣诞节要放暑假回国了,已经定好了日本航空的机票,一是要享受一下传说中的“跪式服务”;二是在东京转机,可以办理临时入境签证,要在东京玩两天。不过春节前应该会赶回来,参加计划内肯定会发生的补考。木木笑称大佐是要回日本“认祖归宗”,气得大佐大骂木木才是日本鬼子在中国的“遗孤”,话越说越离谱,但是大家都很高兴。
赵卿墨也很开心,尽管语言课拖拖拉拉的上两周歇一周,圣诞节还要放个不长不短的假,整得15周的语言课要上到明年4月份才算结束,所以2008年春节肯定不能在国内过了。想想2007年春节还在为雅思考试受着煎熬,转眼再过两个多月又是新一年的春节了,要离开家人在异国度过。不过到时候木木也在,大佐说了也会回来,自己住进了新家离他们都很近,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