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瞄着搂着香凝妹妹的应梦婶娘,她没有再用白绫蒙面,穿戴跟平常妇人没有什么区别,看来婶娘真的重生为人了。没有进冰窟去看,帝星猜测在阳山见到的婶娘,应该就是婶娘逝去之后她的元神化成的鬼,躯体应该就安放在冰窟里。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地儿,确实是保存尸身的理想之地。
母女哭够了,香凝才仔细地打量起娘李来。一脸泪水的香凝深情地跟娘说:“娘,这一身雪白的绸衣缎裙当初还是女儿给娘选的呢!”香凝知书达理,她这话说的委婉含蓄,地形却是听出来了,香凝是在说婶娘眼下身上穿的是逝去时她给娘选的寿衣。
要离开冰窟离开雪岭了离开雪猿了,帝星挺感谢照顾婶娘的雪猿的,他走近雪猿跟雪猿拥抱,拍了拍雪猿的肩膀,雪猿兴奋地又是手舞足蹈,低声又吼又叫。
香凝和母亲跟雪猿对望着,无论是雪猿还是香凝和她的母亲,眼里都噙满了泪水,最后都忍不住泪水直淌。雪猿流着眼泪,安静地目送香凝母女离开,走出去十几步,应梦拉住女儿回头转身朝目送她们离开的雪猿深深地鞠了三躬。雪猿像人一样地扬起右手朝下山的方向摆手,示意母女俩去吧。
帝星也回头再一次瞄了雪猿两眼,雪猿一直都还在朝他们三个人摆手。怀着对雪猿的恩情香凝和她的母亲下山了。天上已经是繁星点点,都到晚上了,山下的伙伴们在点燃的篝火旁等候着他们,听到动静,郭继能和女伴们嘻嘻哈哈地朝他们跑了过来。
忽然,一声来自雪岭的雪猿的吼叫震撼了众人,应梦急忙仰头朝着星光下的雪岭眺望,什么也望不见。不一会儿,沉闷的轰响传到山下,好似山崩地裂一般,众人都隐约感觉脚下的大地在颤动。“雪崩!”应梦喃喃地说,“雪崩!雪猿……”
听到婶娘说到雪崩,帝星不敢想雪崩之后雪猿的处境,他跟香凝和她的母亲一样,难过地一齐又朝雪岭向雪猿鞠了三躬。应梦没有想到她重生了,陪伴她守护她多年的雪猿却在雪崩中走了,雪猿在雪崩来临之前的那一声撼人心魄的吼声是在跟她做最后的告别。
回到京城,已经易主的宰相府是回不去了,帝星要接香凝母女去太子府住,婶娘应梦婉言拒绝了。郭继能赶紧热情地邀请香凝,让她带她母亲去南北客栈住。香凝羞涩地瞄了一眼帝星,帝星不好意思地沉默不语,她就跟娘说:
“娘,郭公子跟天行哥哥和女儿都是要好的朋友,南北客栈就是郭公子开设的。我们就先去南北客栈暂住。”
郭继能眼见香凝的母亲答应了,乐开了怀,和帝星他们分别后,他领着应梦母女俩去了他开设的南北客栈。瞄着走远的郭继能和应梦母女,帝星倒没有说什么,帝柔笑眯眯地瞄着哥哥说:“哥啊,郭公子看来跟香凝好上了。”
帝星白了妹妹一眼。瑛凰从帝柔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跟着帝星和女伴们回转的时候,噘着嘴还刻意回头瞄了香凝一眼,寻思道:“看得出马贩子郭公子挺喜欢香凝的,帝星他倒是待香凝不过像似哥哥待妹妹一般,我才不会多心呢!”
婶娘应梦接回来了,帝星梳理了一下心绪,还有好多事得他去办。乐女妹妹遇害,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天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他都在心里思念着乐女妹妹,搅得他未曾好好睡过一觉,想到乐女妹妹,他心疼的难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万叔伯和清歌婶娘交代。
第二天一早,连早饭也没有吃帝星就赶去早朝。早朝散了,父皇留他一块来到勤政殿,父皇爱怜地跟他说:“皇儿,奏折父皇细看了,无天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恶魔搅得三界不宁,多亏皇儿和三界仁人志士联合起来剿灭了恶魔及其势力。三界已经太平,你身为太子,要多帮父皇打理打理朝政。”
“父皇,乐女妹妹跟我一起走出龙山,她遇害,女娲娘娘把她带走了,不知道乐女妹妹怎么样了?星儿得回龙山去看看义父和万叔伯清歌婶娘,跟他们得把乐女妹妹遇害的事说清楚。星儿没有保护好乐女妹妹,愧疚得很,得请求义父和万叔伯清歌婶娘的宽恕,否则,星儿的心里就不踏实。”
“清歌!她是弹得一手好琴的乐女的母亲?她的夫君是名儒万皆清?”帝枯大帝轻声问太子道。
帝星一边点头一边跟父皇说:“父皇跟万叔伯和清歌婶娘相识?”
“嗯!”帝枯大帝略一沉思,瞄着太子说,“何止相识啊!皇儿,你看父皇像不像你清歌婶娘?”
“像!”帝星瞄着父皇,跟熟悉的清歌婶娘的容貌一比较,感觉父皇还真像清歌婶娘,便说,“父皇怎么这么说?”
“皇儿还不知道,清歌可是你的亲姑姑,父皇的孪生姐姐啊!”
“啊……”帝星瞪大了双眼瞄着父皇,半晌才像似从梦中清醒过来,轻声说,“原来是这样啊!照这么说,乐女妹妹是星儿的亲表妹啊!”
“那自然是的。”帝枯大帝转而伤感地说,“可惜乐儿不在了!之前父皇也没有问过你,还不知道乐儿是父皇的外甥女,你的表妹。唉!想来你姑姑和你姑父都是饱读诗书通情达理之人,乐儿壮举感动天地,他们夫妇是不会为难你的。”
之前只是帝星要回龙山,这一次帝枯大帝听说乐女是自己的外甥女,想到姐姐姐夫痛失爱女,面子上不会伤心,但是心里肯定深感痛苦,所以他也决定跟太子一块去一趟龙山,一来看望一下把太子抚养成人的步重山,二来也得因外甥女遇害一事去安慰一下姐姐姐夫。
翌日,帝国大帝和帝国太子穿一身寻常百姓衣袍,不带一个随从和侍卫,走出京城内城,经过外城,从南边的朱雀门出了出城,在龙江渡口乘渡船横渡龙江,到对岸大帝在太子的引领下父子俩朝龙山山里走去。
见到义父和姑父姑姑,帝星惭愧地把遇害之事跟亲人们说了,岂料姑父张口跟他和大帝说:“乐儿遇害之事我们早就知晓了。”
“什么?姐夫姐姐早就知晓乐儿遇害了?”大帝跟太子互瞄一眼,面面相觑,不明就里,大帝惊讶地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阳山之战,早已传的天下人皆知,龙山虽然消息闭塞,但是,重山你姐夫和你姐姐,我们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陛下呀,还有什么消息我们不知道的呀!这一点都不怪星儿,他尽到当哥的责任了。要怪就只能怪恶魔无天太可恨,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