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小道上。
此朝在前面走着,古战回落在后面。
“看不出来你对她还是挺在意的嘛,我八卦一下,当初到底是谁追的谁?”
“他们都说是向晚先追的你。”
走在前面的男子停下了脚步。
“你听谁说的?”
“看你这副表情,难道是真的?”
此朝默然不语。
思绪回到了十一年前的一天。
……
寒冬。
十二月。
清晨。
呼啸的北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也已经饿了一天一夜,此时正瑟瑟地躲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昨天的时候,因为和孤儿院的管事起了争执,他被赶了出来。
孤儿院的管事姓张,在他眼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他还记得那张丑恶的嘴脸:
“小野种,跪下给我磕头认错,以后见着我还得叫我爷爷,否则我就把你丢到外面去,到时候是死是活我可就管不着了。”
张管事是孤儿院院长的外甥,在院里一手遮天,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也没有人敢和他作对。
可是要让他屈服于一个猥亵儿童的大恶魔,怎么可能?
他恨不得杀了他。
张管事五十多岁的人,却一直未娶。他有着变态的癖好——喜欢猥亵未成年的少女,而且年纪越小越合他的口味,有时候甚至连男孩儿也不放过。
孤儿院里的大多数女孤儿都没有逃脱他的魔掌,起初还有一些反抗的,但亲眼看见张管事把一个不从的女孩儿活活饿死之后,就没有人敢再反抗了,她们不想死,就只能默默地忍受他的兽行。
前些日子孤儿院又新来了一批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当张管事又要对一个女孩下手的时候,小男孩实在忍不住了,结果他就被赶了出来,在这个漫天飘雪的寒冬。
他很饿,也很冷。
在这漫长的一个昼夜里,他曾无数次地想过,要是他死了,会有人伤心吗?会有人哭泣吗?
风无情地刮着,像是一把把无情的刀子切割着他的身体。
“吱——”
门开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她。
裹着厚厚的黑色的棉服,戴着一顶白色的绒帽,帽檐下是齐齐的刘海和一对明亮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极了一只小天使。
他记得很清楚。
她说的第一句话:
“妈妈,这儿有个人哩。”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他只记住了她的名字:向晚。
从那一天起,他也有了自己的名字:此朝。
……
“哎,走这么快干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十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
黑星商会以东十公里处。
“记得”酒吧地下负三层。
“再来”斗兽场。
这是全安城最大、最热闹,也是最安全的一座斗兽场。在这里每天都上演着一场场兽与兽之间、兽与人之间的生死搏杀,血腥,残酷;每天都有人在这里输得倾家荡产,当然也不乏一夜暴富的幸运儿。
倘若有人喜欢寻求刺激,那么这里绝对是最适合他的地方,每一天的花样都不一样,每一天都会上演全新的节目。
此时斗兽场一处关押斗兽的地方。
与喧嚣纷乱的场内比起来,这里安静无比,俨然是两个世界。
偶尔从笼中传来的一声吼叫,也只会让这里显得更加静谧。
一名黑衣蒙面的神秘人背对着一个儒雅铁血的黑金束衣中年男子,嘶哑难听犹如金属摩擦的声音从他嘴里响起:
“什么时候对他们下手?”
“快了。”
儒雅铁血的男子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安家主,我们的计划就快部署完毕了,到时候就由你打响第一枪,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把潜在的阻碍通通扫清,安城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说到这里,蒙面人停顿了一下,转过身,露出一双看不清喜怒的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好久才接着说道:“道雄啊,主人可是很看重你的,可千万莫要让他失望。”
安道雄不语,和他对视着,忽然笑了:“万使者,我安道雄如果都做不到的事,这天底下就没人能做到了。”
听到中年男子如此狂妄的话,蒙面人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安道雄!有胆识!够狂妄!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到时候,你我都将会是这片土地的主宰者。”
话音刚落,黑衣蒙面人突然直接从原地消失了,还伴随着着一道渐渐消失的声音:“安家主,后会有期!”
安道雄对此见怪不怪,转而欣赏着蒙面人送来的那一只只白色的改造兽,就像是在欣赏着一件件艺术品。
“真是令人惊讶!”
他想象着自己一声令下,一只改造兽大军摧枯拉朽,席卷一切,毁灭一切的画面,不由得热血沸腾,顿生无限豪情。
“可惜数量还是太少了。”
安道雄不无惋惜。
“砰砰——”
“进来。”
门开了。
“主人,您前几天要的一批奴隶已经到了,要不要去看一下?”
“带路吧。”
……
据点外的石桌旁。
北枫一直在等。
等着消失的阿狱。
每当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一丝响动,他的脸上都会变得欣喜和期待,然而很快恢复平静。
多久了,北枫不知道。
历练的学生回来了一个、两个、三个……
“嗷呜——”
一只模样狼狈的黑白狼蹿了出来,直直地奔向北枫。
是阿狱!
它终于回来了。
想要责骂它两句的北枫看到它身上交错狰狞的伤口最终还是没有忍心。
阿狱咬着他的裤脚,又叫了一声,像是要带他到什么地方去。
“嗷呜——”
阿狱跑出了十来步,回头望着北枫,“嗷呜——”
“这次回去说什么也要给它装个识场感受器。”北枫心道,紧紧地跟了上去。
阿狱的速度极快,开了两倍增幅也只能勉强跟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北枫又提升到了三倍增幅。
一人一狼化作残影,惊得一阵阵叶落花飞。
这样行进了大约半个小时,北枫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熟人。
“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