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偌大的交州真正的世家唯交趾士家一家而已,百姓的淳朴恰巧成就了士家的一言堂,而当今的大汉实行察举制又恰恰成全了士家,所以现今的交州中层官吏绝大多数都与士家撇不开关系。前阵子,前任太守朱符被乱民打死,现任士家家主交趾太守士燮趁机举荐其弟士壹、士?、士武分领合浦、九真和南海三郡太守,再加上其父(士赐)曾担任日南太守,可以说交州七郡其至少占郡五郡,而朱崖州悬于海外,人口稀少且多未开化。恕小的直言,大人若想治理交州必先掌控郁林和苍梧二郡。”刘巴也是时刻关注交州形势,故娓娓道来。
“贤侄,本官现下尚缺议曹从事(刺史的属官有从事史,分为别驾、治中、簿曹、兵曹从事等别驾最高属官,总理一州政务治中:属官,主州府文书案卷,掌府内事物;从事祭酒:从事地位最高者称为从事祭酒;簿曹从事:刺史属官,主钱粮簿书;功曹从事:刺史属官,主人事选拔考核;议曹从事:州牧属官,参与军政谋议;兵曹从事:州牧属官,主军事;典学从事:州牧属官,总领一州之学政。)一名,不知贤侄可愿屈就?”张津对刘巴的回答没有表态,但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承蒙大人厚爱,卑职自当竭尽所能。”刘巴也渴望一展胸中所学,重振家风。零陵一战刘巴也是有所耳闻,谈不上对张津的指挥才能有多佩服,但对其为人却是相当敬重。更何况议曹从事可参与军政谋议,由此可见张津对自己的信任与厚爱。
“大人,卑职请命取苍梧。”刘巴既然决心投靠也是下了决心要送上投名状。
“哦,此话怎讲?”张津大奇。
“不瞒大人,现任苍梧太史璜史文德乃先祖故吏。此人虽年逾半百,但性刚烈,素来不忿士家在交趾只手遮天,故苍梧郡也是交州唯一一个没有被士家渗透的郡。史使君平生唯有一愿就是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整个交州汉化,百姓不再愚昧。故只需大人手书一封,信中承诺执掌交州后大力举办县学,并广开言路,加强与内陆地区的联系,卑职定能说服史使君全力辅助大人执掌交州。”刘巴解释道。
“此事易耳,本官路经荆州之时便已于荆州刺史王大人达成诸多通商协议,本官这就修书一封。”张津笑道。
“事不宜迟,卑职明日一早便出发。”刘巴做事也是雷厉风行。
“此事不急,本官尚会在此盘桓两日,子初想必对郁林也是颇有了解,本官想听听你的看法。时辰不早了,子初且随本官共进晚宴。”
饭桌之上,张同学得知眼前的这个儒士是刘巴之时,大喜。关于历史上的刘巴,张同学还是有印象的。历史记载刘巴,字子初,荆州零陵郡烝阳县(今湖南省邵东市、衡阳县一带)人,少知名,荆州牧刘表多次征用推举,刘巴均不应就。
曹操征伐荆州,荆州士人多归刘备,刘巴却北上投靠曹操。后受曹操命令招降荆南三郡,不料先为刘备所得,刘巴不能复命曹操,遂远至交趾,又辗转进入益州。刘备平定益州后,刘巴归附刘备,为左将军西曹掾,后任尚书令。
刘巴博学多才,为刘备解决入蜀后的财政困难问题,又与诸葛亮等共制蜀汉的法律文件《蜀科》。为人简朴清高,退无私交,曹魏大臣陈群甚敬重之。
刘巴虽然军事才能可能只算是一流,但其政治才能绝对是顶尖的。诸葛亮曾言:“运筹策於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远矣!”虽然其中难免有诸葛亮的谦逊的成分,但是由此亦可看出刘巴觉绝对是极深于顶尖人才一列的。
书房内,张津留下刘巴商量交州事宜,张同学也被老张叫来旁听,零陵保卫战也让老张意识到自家的独苗确实长大了,也该让他接触接触一些东西。
“贤侄,不知你对郁林郡的情况了解如何?”张津问道。
“回大人,郁林郡治布山下领10县依次是布山、中溜、桂林、潭中、定周、领方、安广、增食、临尘、广郁。郁林太守陈衡陈使君乃南海郡人,亦不满士家的独断专行,其人亦颇有才能,少曾求学于荆州拜于庞德公门下。三年前任郁林太守,无奈当时士家已渗透大半个郁林郡,自郡丞以下多与士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郁林十县之中安广、领方、增食、临尘和广郁五县完全被士家掌控,郡治布山亦多半被士家掌控。只有桂林、中溜、潭中以及定周四县地处边界靠近中原再加之陈使君极力周旋方得以未被渗透。”刘巴分析得很详细,看来此前也做了不少功夫。
张同学听得不禁揍眉,没想到士家在交州的势力竟如此之大,看来原本历史上便宜老爹的死和士家八成是脱不了干系了。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破局。”张津直截了当的问道。
“快刀斩乱麻。”刘巴心中早有计较,接着说道:“交州地处极南,朝廷政令多有不通。各地官吏多有蔑视朝廷之心,恣意妄为,故多有违律之事。听闻大人深得大将军器重,且关东世家的代表袁家的执金吾袁绍与大人交情亦不浅,大人可各修书一封与大将军及袁绍,再前往布山同陈使君商量采取雷霆行动,大换血!”
“此策虽妙,但却有两难。其一,五县半之地所涉官吏甚多,本官独身入交州并无此多贤士可用;其二,收集五县半之地的罪证亦非一朝一夕之事。”张津叹道。
张同学心中不免暗自佩服单骑入荆州的刘表了,最起码在他得病之前荆州是牢牢的掌控在他的手中。
“此事易耳,陈使君担任郁林太守数年手中必有一定的资源,况且大人第一步只需换掉县令和县丞即可,其余的以陈使君之能,想必无需大人再费心了。对于各县主要官吏的罪证,卑职有一至交名唤太史忠亦帮卑职有所收集。”显然刘巴早做足了功课,不愧是一流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