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啊,你成亲爹也没啥送你的,这玉坠儿是你娘留下的,好歹值些钱,爹今儿个就把它送给你,权当是陪嫁了。”
孙大庆面上巴巴地望着秋婵,实则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溜溜的。
现如今,整个九湾村谁不知道秋婵嫁的是都城宫家长孙?不仅人长得帅,家底也丰厚。不光如此,还被君上封了护国大将军的封号,前途不可限量。
孙大庆看着憨货一个,其实心里门儿精着呢!
以宫玉珩的身份,在都城随便一句话,他孙大庆就能摇身一变,在都城立住脚儿。
所以,讨好秋婵,那是必须的。
以前之所以没这么做,那是因为他觉得以宫玉珩的身份,对秋婵不是认真的,更不会娶她。
所以,也就没了巴结的心思。
可现在不一样了,两人眼看着就要喜结连理,再不行动就彻底没了机会。
所以,他才会下了血本,将秋氏留下的玉坠儿拿出来给了秋婵。
他自认为自己表演很到位,殊不知秋婵早就猜穿了他的心思,只不过没有当面拆穿而已。
送给她做陪嫁?
秋婵觑眼看了下孙大庆,心里冷笑不止。
呵~
说的倒是挺好听。
物归原主还差不多!
这本来就是原主她娘的东西,若秋氏不死,这东西以后迟早是要给原主的,结果却被你们霸占了这么久,现在倒好,还想让我承你们的人情?想的倒是美?
秋婵在心里轻嗤几句,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了。”
如此果断,显然超出了孙大庆的意料之外。
“丫头啊--”
见秋婵收下玉坠儿后也没点什么表示,孙大庆不由急了。
秋婵正要转身回院子里,闻言转过脸来,故作一脸茫然的看着孙大庆,“怎么,还有事吗?”
孙大庆一脸黑线。
废话,没事儿能这么巴巴地跑来,还忍痛割肉送你这么贵重的陪嫁吗?
现在东西收了,难道就不该请你爹我进去讨杯喜酒喝?
这丫头,怎么怎么榆木脑袋?实在是没有月梅的一半机灵都没有,真不知道宫玉珩那小子怎么会看上这丫头了?
月梅除开长得没有这丫头漂亮外,真是哪哪都比这丫头强啊!
就这么一会儿,孙大庆已经在心里怨怼上了,但却不好表现的太过于心急,只得道:“没,也没啥事儿。”就是想进去讨杯喜酒喝,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
按理说,自己闺女成亲,当爹的今儿个那就是主位上的上上宾,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现在这副凄惨的地步。
退一万步,就算秋婵不是自己个儿的亲生闺女,到底养了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总有苦劳,进去讨杯喜酒总还是没问题的。
孙大庆很是郁闷。
本以为自己做的这么明显了,秋婵这丫头再怎么着也该明白了,没成想却顺着他的话茬儿说了句,“哦,既然没事,那我就进去忙了,你也快回去吧。”
差点儿没把孙大庆给原地气炸。
这死丫头!肯定是故意的。
孙大庆暗骂一声,上前一步探着脑袋往院子里看,“那个,丫头啊,今儿个还挺忙活哈----”
秋婵回头看了眼院子,点头,“嗯,我请了大半个村子的人来吃酒席,这不,得提前准备着嘛,是挺忙活的。”
实话实说,乃传统美德。
孙大庆抹了把额头的黑线,然后又干脆提醒道:“傻丫头,你这里这么忙,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进去帮忙--”
说着,就要抬脚往里进。
不进去跟姑爷攀着点关系,日后怎么好开口让姑爷给自己在都城某差事?
“这可使不得,”秋婵见状,连忙冲肉包使眼色上前拦道:“这等粗活儿,还是不劳烦你了。”
看似是为孙大庆好,实则却是跟他表明立场,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赶紧走吧。
然而,孙大庆却舔着脸,“不碍事的,爹一身的蛮力且做惯了粗活儿,干得来的。”
“我家姑娘说了,你若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肉包肥厚的身子往孙大庆跟前儿一杵,门墩儿似的,孙大庆立马便立住了脚,不敢再往前了。
看来今儿个这顿酒席,是吃不成了。
他心里沮丧地想。
“姑娘,姑娘,公子叫你进去呢!”就在孙大庆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忽听铭烟在院门内大叫秋婵。
“哎,就来了。”秋婵应了声儿,然后对肉包道:“帮我送客。”说完便再没看孙大庆一眼,而是拿着玉坠儿径直回了院子。
孙大庆嘴角狠狠抽了抽,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气儿,但见肉包人高马大在院门口站着,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憋着一肚子火气,回家去了。
但到底心里气儿不顺,回到家里,看到李翠兰正坐在院子里跟孙月梅骂咧,上来抓住李翠兰的头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这个黑心懒婆娘,若不是你从中挑唆,我孙大庆至于落到如今这不田地吗?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我今儿个就要打死你……”
女儿成亲,竟然不让他进去吃个酒席,这于孙大庆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日后,只怕又会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越想心里越烦躁,如此一来,孙大庆手上的力道便没了轻重,直打得李翠兰嗷嗷直叫。
不过,这个时候,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去了秋婵家,即便是有一两户没有在受邀之列,住的也是离他们家比较偏远的,所以,李翠兰的苦喊便形同虚设。
见自己娘亲被打,孙月梅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起身上前企图拉住打红眼的孙大庆,“爹,你不能打娘。”
正在屋子里玩的孙家宝听见了,忙也慌里慌张的跑出来劝架,“爹,爹,你快住手,娘说了,你若再打她,她就带着我改嫁,不跟你了……”
“家宝,你闭嘴。”听孙家宝将自己说的话全一股脑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李翠兰连忙叫停。
只可惜完了,孙大庆已经听见了。
若是平日里,孙家宝这样说,孙大庆铁定就已经住手了。
为啥?
怕呀!
他怕李翠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开始是想着她不嫌弃自己,不舍得打,后来则是因为她生下了孙家宝,好歹在这世上给自己留了个根儿,更是不舍得打了。
可是今天,孙大庆着实气坏了,哪里肯听得进去?
所以,孙家宝的话,不仅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反而还起了催化剂的作用。
只见,孙大庆听了更加的愤怒,气得更加厉害了,一把揪住李翠兰的头发,力气大的,差点儿没给李翠兰的头皮拽掉,“好啊,你这黑心婆娘,竟然想要带着我儿子改嫁,我呸!你要改嫁好啊,老子现在就请人写修书,你尽可以改去,只一点,家宝是我孙大庆的根儿,你不能带走。”
“哎哟哟,田地良心啊孩子他爹,我李翠兰什么时候也没说过这样的话,都是这小子瞎说的,你可千万别当真……”李翠兰疼得吸气,只得服软说好话儿。
没想到,专业坑娘的孙家宝却一脸认真,“娘,这可是你亲口对我说的,怎么能是我瞎编的呢?哦,对了,当时我姐也在场,她可也听到了的。”
说着,手指着孙月梅,“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孙月梅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只含混了“嗯”了一句,算作是回答吧。
这一幕,却把旁边的李翠兰气得嘴歪眼斜,差点儿中风。
这姐妹俩怕不都是傻子吧?
不然,咋会这么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呢?
老娘我都被你爹打成这样了,你们不帮老娘说好话不说,还专门儿在这煽风点火儿,气死老娘了,真气死老娘了。
唉!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不假,孙大庆这个憨货,生出来的孩子能有多机灵?若不是当初我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个憨货呢?
还是人秋婵好啊,人长得水灵,如今又嫁了个好男人,以后怕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初自己咋就这么没远见呢,愣是没看出这孩子以后的造化来。
不然这会儿,自己怕是也要跟着享福了。
被孙大庆毫不留情的揪着头发按在地上,李翠兰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爹,你看娘脸色都白了,你快松手吧。”
眼看着李翠兰被孙大庆打得快要昏厥过去了,孙月梅忍不住再次劝说大。
她一边劝说,还一边拉架。
奈何,怀有身孕的她行动诸多不便,而孙大庆呢,又是失去了理智的,所以,一个没留心,孙月梅便被孙大庆一胳膊撂倒在地。
“啊!”一声尖叫,院子里打成一团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了。
“月梅,月梅,孩子,你怎么了?你可不能吓唬娘啊!”李翠兰眼见着孙月梅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一脸狰狞抽搐的痛苦之色,心里一“咯噔”,一个不好的念头便蹿上了心头。
做娘的,谁不疼爱自己个儿的孩子?
李翠兰也是一样的。
虽然她对秋婵十分苛刻,但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儿子,却是满心满肺的好。
“娘,我,我肚子疼。”
孙月梅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