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九湾村,已是翌日将近午时。
被江北昊他们捉住的几个人,嘴都很硬,肉包他们审了大半个晚上,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审到。
“怎么,还是不肯说啊?”
宫玉珩一下马车便去了良平他们住着的屋子,由于没有刑房,那间屋子就被临时当做了审讯室。
这次的暗杀他其实早就有所预料,不然也不会提前做好防范,只是对方一直隐匿在暗处,他有些捉摸不定。
见宫玉珩问起,江北昊连忙半跪下来,“属下无能,还请主子责罚。”
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江北昊觉得自己都没什么脸面继续呆在主子身边了。
然而,宫玉珩并没有想象中的雷霆大发,只是摆了摆手,“无妨,起来说话。”
“多谢主子恩典。”江北昊坚持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回主子,昨夜的暗杀一共是四人,其中一人被毒蛇咬伤,现已毒发身亡,剩下还三人,其中两个已经服毒自尽,还有一个,看着应该是他们的领队,还好控制的及时,不然也--”
他话没说完,但是剩下的意思大家心里却都是再明白不过。
幸而发现及时,不然,只怕剩下的那人也已经死翘翘了。
这些人宫玉珩他们再清楚不过了,都是签过生死状的,早在接受任务的那一刻,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也就是说,上家交代他们的任务一旦失败,不用上家动手,他们就会自觉主动自杀以谢罪。
宫玉珩闻言,本就深邃的眼眸已是黯沉一片,“人呢,把人给我带过来,我亲自来审。”
“是,主子。”江北昊应声,肉包等人早已将仅剩的那个蒙面黑衣人给带到了宫玉珩和秋婵跟前。
经历了昨夜的事情之后,肉包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左右摇摆了,而是应该表明立场。
不然,以后只怕死的也会很惨。
跟秋婵和宫玉珩对着干的下场,看昨儿个那些人,不就知道了吗?
只见被肉包押着跪下来的那个人,身上的夜行衣早就被鸡鸭鹅给啄破了不说,就连脸上也是伤痕累累,实在难以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秋婵见状,不免有些吃惊。
乖乖个隆咚恰,她们家的鸡鸭鹅战斗力也忒强了吧?佩服佩服!
见秋婵指着地上被蒙了双眼的黑衣人一脸疑惑,肉包赶紧彩虹屁吹起来,“还不是姑娘您料事如神,昨儿个您是没看到,当时的场景实在是……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哈……”
秋婵:“……”
这家伙,是打算将自己给笑晕的节奏吗?
见肉包一笑起来没个完,江北昊上前丢给他一对大大的白眼儿,“瞧你那出息。”接着看着秋婵恭敬回道:“回姑娘,是这样的,昨儿个半夜,果然如姑娘所料,那伙人……”
“姑--娘?”宫玉珩不悦地瞪了江北昊一眼。那眼神儿好似在告诫江北昊:这都成亲了还叫姑娘,合适吗?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跟在宫玉珩身边久了,江北昊对自家主子的某些小动作已是了如指掌。看到宫玉珩一脸警告的看着自己,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改口说道:“回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宫玉珩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悄悄察言观色一番后,没看出来啥,于是江北昊接着吹起了彩虹屁,“夫人,小人对您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是我吹捧,昨儿个实在是您料事如神,刚入夜这伙人便潜进来了,他们许是没留意,一进院子便踩到了咱们布置好的机关,结果就被圈里的鸡鸭鹅狠狠斗了一顿,这也就是为何他会这般狼狈的原因。”
昨儿个他们之所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活捉了对方,还不是因秋婵的机关陷阱布置的好?
这一茬儿,秋婵虽已猜到了,但是自己猜到跟从江北昊嘴里说出来的,到底有些出入,所以,听他描述地那么精彩绝伦,秋婵真后悔昨儿个没有留下来。
要不,就可以搬个小板凳边嗑瓜子边看戏了。
哎呀,就这么生生错过了一场好戏。
郁闷啊郁闷!
不过,一想到即将要开始的审讯,秋婵郁闷的内心又有些许的小兴奋。
宫玉珩的雷霆手段,她只是在街上的说书先生嘴里听过,倒还不曾亲眼见过呢!
今天,不,立刻马上,她就可以大饱眼福了。
正兀自想着,忽听宫玉珩低沉的嗓音响起,“良平北昊跟我来,其余人暂且先在外面候着。”
秋婵:“……”
这是不准备带她一起看的节奏了?
好啊宫玉珩你小子,真是一朝成亲,养肥了胆儿了啊!敢撇下你家夫人我,独自去玩儿?
哼!不厚道,忒不厚道。
“我也要一起去。”就在宫玉珩他们抬脚进去前,秋婵一把拦住了他,大声道。
宫玉珩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她,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哄着,“小婵儿乖,待会儿场面会很血腥,你还是不要看了。”
这也是为了她好,怕她看了之后,晚上忍不住会做噩梦。
活剥人皮,开玩笑,没几个人能扛得住好吧?当然了,也不是真的剥,顶多也就剥个手臂啥的吧。
然而秋婵却是执意要一起去看,“没关系,我不怕。若真的做噩梦,那不是还有你吗?”
那不是还有你吗?
一句话,说得宫大爷心里美了,心里一美,智商就低了,“那好,请娘子随我一起进来吧。”
“哎!”秋婵甜甜的应了声儿,然后屁颠屁颠儿跟着宫玉珩一起进了临时的刑房。
良平和江北昊则是拖着黑衣老大,前后脚儿跟了进去。
人一进去,门立马就关上了。
宫玉珩倒也不急着审讯,而是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跟秋婵聊着天儿。
“……若我记得没错儿,娘子前一段时间想要一个人皮面具和人皮鼓是吧?”
秋婵点点头,“多谢夫君体恤,我是提过那么一嘴。”
宫玉珩点点头,“既是如此,今日本王就成全了娘子的心愿,娘子意下如何?”
秋婵抿轻笑,“如此,甚好。”
蒙着面的黑衣老大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
而良平和江北昊则是相视一眼,无声笑了。
他们老大要干什么,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玩心理战术,整个西原国,除了他们主子,就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哦,不,还有他们主子的新夫人秋婵。
夫人的整人手段,他们也是见识过的。
“良平,备刀。”当目光转向蒙着面的黑衣老大时,宫玉珩眼底的温柔已是荡然无存。
“是,主子。”良平恭声应道。
刀子是早已准备好的,就放在桌子上。
冰凉的刀子,在窗口射进来的光线照射下,在屋子里映射出一道明晃晃的光线。
黑衣老大自是能够觉察到的。
于是,他淡定的脸上终于龟裂出一丝丝慌乱。
虽然他的眼睛被蒙上了,看不到他们,但是光从刚才他们的谈话中,就能听得出来,他们想要扒了他的皮,做成人皮面具和人皮鼓。
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美丽动人的女人,心思却是这样歹毒?
拿他的人皮做成面具戴,做成鼓来敲,难道她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黑衣老大愤恨地想。
此时,真的好羡慕那些已经服毒自尽,升天的兄弟们啊,最起码,他们一死百了,不用受这份儿洋罪了。
“你放心,也不会很疼的,我们尽量动作慢一点。”似是看出了黑衣老大脸上的痛苦之色,秋婵在边上看热闹般说道。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黑衣老大更加神经紧绷的厉害了。
动作慢点?那不就意味着,他们要一刀子一刀子将自己的人皮从身上割掉吗?
这是要生生折磨死人的节奏啊!
正想着,手臂上突然被刀扎了一下,疼得他狠狠抽搐了一声儿,偏偏嗓子被东西堵着,又不能发出声音,于是,这痛苦的哀嚎最终变成了无声的。
外人听不到,只有他自己知道。
“放松点,我要开始了。”拿着刀的良平突然冷声说,说完之后,对准黑衣老大的手臂又是一刀。
疼!
除了疼就只剩下疼了。
耳边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的血液“滴答滴答”流淌的声音,一滴,两滴……难以忍受的疼痛中似乎还伴随着轻微的血液蜿蜒过的触觉,十分清晰。
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周身的血液就要流干了吧?
黑衣老大唇角蜿蜒出一抹无奈地笑,颓败的想。
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手臂真的被剥去一层皮,总之,这会儿黑衣老大觉得自己哪哪都是不舒服的。
“够了,夫君,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这些人皮我不做面具了,我打算用它们来做个小拨浪鼓,你说好不好?”就在黑人老大意识渐渐消散之前,秋婵故意捏着嗓子说道。
宫玉珩的声音依旧低沉富有穿透力,“拨浪鼓就拨浪鼓,只要娘子喜欢,做什么都行。”
做拨浪鼓的话,将来他们儿子出生后还可以玩,多好?
“嘻嘻,另外我还想把他的牙齿拔下来加工一下,哦,对了,还有他的眼珠,手指脚趾之类的,我也想用……”
这是让他死无全尸无疑了。
此时此刻,黑衣老大内心承受能力已达到了负值,就在秋婵再次开口之前,只听他哆嗦着唇角,“我说,我全都说,这次暗杀,其实是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