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凡臭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
苏灵玥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问道：“聿凡，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带。我这就吩咐人回客栈拿。”
“不必了，该带的东西我都已经带了。”聿凡依旧是黑着一张脸，但好歹还是回复了苏灵玥的话。
苏灵玥不明所以的看向他，“那，我们就进去吧。”
聿凡皱眉，“不进去。”
没想到好不容易将人说动，现在到了门口，聿凡又是反悔了。
苏灵玥忍不住也皱起眉头：“聿凡，你在闹什么脾气？”
“不是说好了，这件事与他无关吗。我不会帮他的。”聿凡来京城这么多天，可不止是迷路，更是将“欺负”过苏灵玥的敌人的家摸得一清二楚。
所以，聿凡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正站在右相府门口，也知道苏灵玥让他来到这里，恐怕就是为了救治那个病危将死之人。
聿凡冷哼了一声，在他的眼中，这个女人就该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若是她没有那心疾，聿凡估计早就动手了。
王喻千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缠绵已久的病症，会暗中救了自己一次。
听到聿凡毫无原则但是却处处透露着维护自己的话，苏灵玥反倒是笑出声来：“你啊，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脑子里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聿凡嘀咕道：“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但现在王喻千的病症最为重要，事情宜早不宜迟，于是苏灵玥道：“你想多了，这右相家的嫡女，也算是我的朋友。这次她生病了，所以找你来看看。”
“哼，就算是你的好友，也与我无关。”说着，聿凡竟是甩袖要走。
苏灵玥连忙拉住他，近乎哀求的说道：“聿凡，求求你，看看她吧。”
聿凡到底还是心软了，跟在杜景瑜的身后光明正大的走进了相府。
王喻千的闺房外头站着两个侍女侯着，远远的看见萧承白来了，两个人也没有多惊讶的样子，让出身子推开门让几个人进去。
却见房间中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
聿凡轻嗅了一下，原本露出轻松神色的脸突然皱起眉来。
看到他这个模样，其他三个人心中解释咯噔一下。
难不成这空气中的味道有什么问题吗？
“先看人。”聿凡冷着声音说道，“再来几个人把这个房间的窗户全部打开。”
站在一旁的侍女连忙说道：“这窗户可开不得。咱们小姐本来身子就弱，若是吹了冷风，恐怕病情又得加重了。”
“呵。”聿凡冷笑一声，“如果再不开窗户，恐怕你家小姐就没有机会，再病情加重了。你们要作死，我也不好拦着。”
听到这话，侍女才慌了，连忙推开了房间的窗户。
这一瞬间房间的药的气味都是轻了很多。
几个人走到王喻千的床边，因为有男眷的缘故，她床附近的帘幕已经放了下来。
只有三根金线拴着王喻千的手腕，聿凡毫不介意的伸手按住其中一根金线，给王喻千把脉。
没过一会儿，聿凡就站起身来，走到桌子边，那里还放了一碗没有喝的药。
应该是没有来得及喝下去。
聿凡伸出手指，用指腹染了一点药汁，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很快竟然是直接尝了一口。
在此期间，他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床上的王喻千严重的咳嗽了两声：“是新来的大夫吗。我是不是快命不久矣了？”
听到这话，聿凡看向了苏灵玥，最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比较好。
王喻千苦笑一声：“大夫，您还是直接说吧，不论怎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的了。”
聿凡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无论是你喝过的药还是这房间中的熏香，都有古怪。而且是一种毒。”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心疾罢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内幕。
王喻千这个常年生病的人更是能深切感受到，难怪每次一离京城自己的病就有所好转。
看样子，都是这毒在作怪。
这下，王喻千忍不住抓紧床单问道：“这毒，是折磨我用的毒吗，我不想死，可有解法？”
聿凡道：“这毒倒不是针对你的毒，否则的话以你现在生存的环境。早就没命了。”
还没说完，聿凡便压低声音道：“我也是觉得这很奇怪，这毒素似乎是积累在你的身体中。一旦与人亲密接触或者是交合，就会被引导到对方的身体中。”
这下，萧承白再也不能镇定了，他眼皮一跳，倒是没想到这竟然才是内幕。
似乎是觉得这个消息不够，聿凡又说道：“方才我看了一下，这姑娘的心疾怕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喂毒，引发了这等反应。若是好好修养，早就与寻常女子无异了。”
“啪嗒。”
一个东西摔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鸡汤的香味瞬间在房间里散了出来。
众人惊讶的看向门口，却发现右丞相呆滞的站在门口。
王喻千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这么些年来，他一直以为这个孩子命不久矣，当做掌上明珠，心肝宝贝一样疼着宠着。
但是今日他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有意为之。
他最重要的人其实压根不用受这种苦难。
右相几乎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攥成拳头，嘶哑着声音问道：“是谁，是谁干的。”
苏灵玥也面露好奇之色，看向杜景瑜。
杜景瑜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这么些年，王小姐所有的脉，都是宫中太医看的。”
能让宫中太医乖乖听话的，那就只有一个人能做这种事了。
“太，后。”右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
他气愤的甩袖就要进宫，苏灵玥连忙走过去，拦住了右相。
萧承白也在他的身后沉声道：“右丞相，本王知道你心中愤怒，但我们没有证据，现在冲动进宫，只是白白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