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孰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从始至终元素秋的关注点都在他的身上,却对知夏不闻不问,心里面想要带走知夏的心就更坚定了。
“伯母放心,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并不想带夏夏回来!我当初答应您的原因是你们能照顾好夏夏为前提,可显然,你们并没有做到!”沈孰话落,元素秋的注意力才放在了知夏的身上。
“夏夏,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元素秋焦急的问道,然后知夏就有些尴尬了。
就在这时候,胡密央听见声响从楼上下来,看见沈孰也有些意外。
“沈叔叔,你怎么回来了?”沈孰没说话,而是直接抱着知夏上楼,胡密央赶紧跟了上去。
“夏夏麻烦你照看一会,我去去就来!”胡密央点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沈孰严肃的表情,显然是出事了。
下楼的时候,元素秋还等在楼梯口。
“夏夏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元素秋很焦急,这女儿好不容易回来,若是出事,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在我说之前,麻烦元伯母先找家庭医生过来,夏夏需要看医生!”元素秋点头,赶紧吩咐管家叫家庭医生来。
此时,客厅的电话响起——
元素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侧身快速接起电话。她对沈孰的防备不经意间外泄。
“之谦,”一手拿着话筒的元素秋不自然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对面的沈孰,“嗯…夏夏回来了,沈孰又来家里了……你要回来?好。我在家等你。”挂断电话,元素秋佯装镇定,理了理衣衫。
气氛一度静得若是一根针掉落,怕也能听见声音。
“医生什么时候能到?”沈孰先开了口,商场上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此时他并不关心元素秋对自己什么态度,他关心的,无非是何时能确定知夏在这次意外中有没有大碍。
元素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询问了身侧的管家,说是二十分钟后就到。
霎时又陷入长久的静默。
元素秋从没有这样的空隙能好好打量沈孰这个人,从头至尾。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范云冉的儿子吗?眉眼间确是有些相似。
十年前他们夫妇二人被害入狱,为了自保的范云冉将沈氏与安氏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让元素秋看尽了世间险恶,人情冷暖,这些经商之人哪有什么感情可言?他们眼中只有利益!只有权衡!只有自保!
可今天从进门开始,他的一言一行,对夏夏的看重,她元素秋无一都看在眼里,甚至连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有些自愧不如。
知夏回来也有一些时日了,可是对于这个家,对于她这个母亲,还是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生疏感,但刚刚她看向沈孰的眼神,甚至超过了对他们夫妇二人的信任。
一想到这,元素秋不禁脸上全是落寞、伤心。果真是被安之谦迁就了一辈子的富家小姐性子,虽历经了牢狱之苦,情绪上这么多年过了,还是说来就来,且毫无掩饰。
沈孰没有说话,一张纸巾却递了上来,元素秋一愣,才察觉自己脸上有泪水,失了态。
“谢谢……你将夏夏带回来。”这谢谢,带着一语双关的意境,纸巾和安全回家的女儿。
“可是,我不会让你带走夏夏的!”像翻书一般快的变脸,颇有戏剧性。
“我不是来谈判的,元伯母。”沈孰的声音很轻,却不容半点周旋的余地。
看着眼前这个又梨花带雨的妇人,沈孰似是想起了自己家里那位母亲,也是这般说来就来,当年,她们应是很投缘的吧?
若不是那场祸事。
……
安之谦与家庭医生几乎是一同进的门,准确来说,是门口碰见,他十分惊讶为什么李医生会出现在自家门前。
李医生自是解释了一番,管家来电说小姐身体有恙,让我来看看。
这话使得安之谦心里一惊,怪不得素秋说沈孰来了家里,他赶紧将李医生引进了门。
“夏夏!夏夏怎么了?!”安之谦本想跟着医生关心下女儿的情况,却被沈孰挡在房门外。
“安伯伯,您平复下情绪,您这样冲进去,不会吓着她吗?我来便好。”
李医生简单询问了一些情况,随后给知夏做了简单的全身探查,并无大碍,只是体内还残留着一些迷药,又受了点惊吓,他开点静心醒神的中药,调理一下便是。
“我说了我没事,还叫来了医生……”知夏看了一眼沈孰,似是怪他大惊小怪了。
“调理一下也是好的,你这么瘦。”听了医生的话,沈孰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眼底温柔,云开雾散。
“对!补补!好生补补!补补好生!”胡密央符合道,还编了一挺顺口的顺口溜。
“你才好生!”知夏被胡密央的逗趣惹得一阵脸红,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既然知夏没事,安之谦也回来了,有些话就该当面说清楚了。
“密央,你陪着知夏,我送医生出去。”沈孰摸了摸知夏的头,好让知夏安心休息。
打开门,两个一脸担忧的人在外,一个人踱着焦急的步子,一人搓着出汗的手心。
看见出来的人,两人围了上来,李医生简单重复了刚才的话,随后一行人下了楼。元素秋跟着李医生细细询问了一些熬药的注意事项,叮嘱管家记下,随后便让管家将李医生送出了门。
安之谦夫妇明白,沈孰还等着说正事。
安之谦示意沈孰坐下,吩咐管家沏了壶新茶。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安之谦见素秋也落了座,开启了憋了许久的疑问。
“夏夏在安氏的酒店被绑,差点失身!”一提起这,沈孰的眉头紧了紧。
“什么?!”元素秋脱口而出,同为女人,她知道一个贵族世家之女,若是没了清誉,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