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空探索时代的22世纪,如果说人类在能源领域最大的进步,是可控核聚变的小型化;那么人类在物质领域最大的进步,则要归之于大型离心机的发明和巨型加速器的应用。
前者,能够将复杂的混合物质彻底分离,后者则是高能粒子产生和撬开粒子内部的关键设备,这两者都在早期人类创建共同体前的外太空探索中,扮演着及其重要的作用。
从事物分类到了解事物内部构造这一过程,恰好是人类几千年来认识外部世界最有效的途径之一,同时也是人类文明拥能够拥有不断进步空间的有效方法。
——节选自《太空探索简史》
成年试炼第二天,离心通道某处
“非鱼,这简直就是猫咪掉进了洗衣机,而且还是滚筒的那种!”
努力保持着身体质心在离心通道中部的梓非鱼,不停地收到来自胖子的抱怨声,着让他开始怀疑之前制定的策略是否出现了些许偏差。
因为刚刚进入水尘离心通道的梓非鱼一行人,立马就被残酷的现实摧残得体无完肤,在不断涌入的水冰冲击干扰下,即使身穿配备了平衡陀螺仪的加强太空服,依旧很难一直保持在离心通道的旋转轴心。
此外,身后队员不停的被逐渐积累的离心力拉扯出队伍之外,要不是队伍之间通过纳米纤维做成的安全链固定在一起,队伍还没远离入口一千米远,就早已四分五裂了。
然而,队员之间不断地在轴心附近来回拉去,导致作为一个整体的队形质心出现不断的漂移,这极大的减缓了队伍的行进速度,从早已经消失了的赛摩人小队,就可以非常明显的判断出来。
“胖子!我们这样下去不行,队伍前进的速度太慢了!”
“那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快想想!我可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滚筒式’训练的!”
身后的胖子赶忙抓起身后将要离开中心的一个队员,一脸犯愁的语气回道。
处于队伍前方的梓非鱼,不得不小心的调整着身体的平衡,回头望着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不断变换的队形,又看了看不远处水冰和岩石不断滚动的通道内壁,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让队员加长安全链,同时减小加强太空服双脚的电磁重力强度,我们必须到离心通道内壁上去,这样有一个参考面,我们就不会不断的在垂直平面浪费体力了。”
“好,我这就告诉后面的人!可是要减小电磁重力,会不会有危险?在这样快速旋转的离心通道,一旦失去着力点,我们就和这些随波逐流的水冰没有什么区别了!”
“所以,我让你加长安全链,是必须要有人先到通道内壁,寻找一个安全的着力点,然后小队才能逐步都贴近通道内壁。”
“可是这样做太危险了!要不我来吧?”
胖子一脸担忧的望向下方相对缓慢旋转的离心通道内壁,又看了看前方的梓非鱼,凭着多年来在星舰上的经历,建议道。
“我身体轻,这样做不会过多改变队伍质心,因此我来风险更小!你们抓好安全链,不要偏离旋转轴心!”
身后时而传来队员的担忧声,但听着梓非鱼坚决的语气,也就没有队员上前阻止了。
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梓非鱼身后的安全链随着水冰的方向缓慢旋转,碎块不断击打着加强太空服的表面,像敲击在鼓面的米粒,哒哒的声响不断地通过骨传导和太空服内的气体传导到梓非鱼的双耳中,让他想起了隔壁邻居装修时的噪音,此时专注在当前任务的他却无法想太多。
梓非鱼靠近离心内壁的过程,仿佛经历过一个世纪,失重同时,梓非鱼丧失了方向感,而伴随着方向感一起消失的还有他对时间的把握。
要不是凭借着量子终端计算出前进的方向,他恐怕早就被旋转得七荤八素了,何谈还要在此过程中不断的通过双手和排气装置借力,才能接近在他视角里滚动着大量碎屑的旋转内壁。
伴随着一个只有梓非鱼可以听见的撞击声之后,他的双手终于贴近了离心通道的内部,恢复了方向感的梓非鱼,迅速地将安全绳固定在一个牢靠的突起出,抬头向上望去。
“好了!已经固定了安全链,大家顺着安全链,一个个下来,不要着急,缓慢适应离心力的变化。”
梓非鱼一边在通讯频道内下达着命令,一边用力拽了拽刚刚固定的安全绳,确认牢固后说道。
随着一行人在内壁安全着陆,梓非鱼他们还将面临另一个艰难的处境,那就是离心通道内壁均匀分布着大约数十人宽的孔洞,稍有不慎,队员就会掉进这些幽深的孔径之中。
根据梓非鱼事前得到的冰环要塞结构图,孔径的另一端,是满布光子加热器固液分离层,一旦掉进去,单是很难找到出口不说,高功率的光子加热器也会伤害毫无准备的眼睛。
“大家都将电磁重力装置减小了,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我们可以很容易的跳过这些空隙,相信我!也许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离开星球表面,对于在弱重力条件下的跳跃高度并不十分自信,但是请相信我,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做到!”
说着,梓非鱼率先做了一个示范,只用了轻轻的一跃,梓非鱼就跳过了一个颇为夸张的孔洞,这让梓非鱼也很意外,因为这一切都是通过量子终端计算而来的,就连跳跃时的力量大小,也是通过脚步的压强传感器的反馈而来。
“大家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自己的终端,相信通过它的计算,可以完成我们认为的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随着胖子带领身后几个人,熟悉地在一个个孔洞之间来回跳跃,队员渐渐都熟悉了如何使用终端来计算着力点和方向。
“接下来,大家补充好体力,该我们追上前边的赛摩人了!可不要丢了人类的面子!”
人类强大的适应力,此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休息好的梓非鱼一行人沿着通道内壁,快速地跳跃着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