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有些黑暗,我从府邸侧门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门外有玉墨事先给我安排好的一匹马。
我轻盈的翻身上马,腰间别着那把玄冰剑,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握着马鞭,趁着府里的人还没起来,准备驾马离去。
没想到,没走几步,身后却传来玉墨的声音。
“郡主!”
我闻声,调转马头,往后望去。
玉墨身侧还站着我干娘。
借着府邸外头挂着的灯盏,我瞧见她此刻发髻松散,狼狈不堪,眸中隐隐约约有着水雾泛起。
(干娘,安心等长宁回来!保重!)
我眼底也跟着泛起酸楚,眼角处不知何时落下一行泪来。
我不再去看她,握紧缰绳,决绝的驾着马,快速离去。
从京昭赶往北疆的邢堰,我快马加鞭赶了三日。
等我赶到邢堰,拿出令牌,从一侧入了城,从那些守城将士口中才得知,正城外我军正和北越两军激烈交战着。而领军的是煜王,是我的皇兄……
见城正门紧闭,我缓缓忙忙地下马,往城楼上跨步而去。
当我登上城楼,众人的视线均从战场上转移到我身上来。都怕是没想到我慕长宁如今会突然出现在这!
“郡主!”
老将军身披甲胄,虽已步入不惑之年,但是仍然满目清明。
“老将军!”
“哟!本宫倒是没想到昭乐郡主今日也会来这!”
面对慕子烨的满脸戏谑之言,我却是冷笑着回应道:“呵!太子竟然都肯来这!那长宁岂有不来之礼?”
“昭乐郡主从西征回来,不是说身体一直抱恙吗!如今还能跑来这北疆,倒是出乎本宫的意料!不怕死!还真是大义凛然啊!”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战鼓声,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生亦何欢!死亦何妨!”
冷冷丢下这句话,便走到另一边去观察这战场上的局势。
我站在城楼上,静静观望着不远处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北越之人,擅骑射,军队中大多是以骑兵为主。
皇兄他提着长剑在战场上与敌军厮杀,平日里,他是一个温柔到了骨子里的人,在战场上,他杀伐决绝,冷意尽显……
所谓,文能定国,武能安邦!
城墙上一拨又一拨的弓箭手,协同着我军作战。
战场上,慕君煜身披甲胄,骑着马,手中紧握着长剑正专心对付着敌军的一个将领。
北越男子高大,打战时握刀用的力气当然就不小。
费神费力的和那人周旋了一个回合后,面对那人坐在马上,用力劈来的大刀,慕君煜毫不犹豫的执剑去抵。
他握着剑,骨节‘咯咯!’作响。
不远处,北越的一名骑兵,却看准了时机,挽弓搭箭想将他射于马下。
等慕君煜发现时,那人弓上所搭之箭已经瞄准了他。
他眯了眯眼,皱紧了眉头,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慕君煜正想迅速摆脱掉大刀的束缚,去躲过那一只长箭之时。没等那人手中的长箭离弦而出,却忽然射过来一只锋利的箭羽,直直的将那人射杀下马。
慕君煜抵着大刀,只往后错愕的瞥过一眼。
不远处的城楼上,那一身玄衣的姑娘,手中紧握着弓箭,边疆黄沙弥漫之中,依稀能望见有风吹乱她额前的青丝,而她目光灼灼,坚毅如斯!
阿宁!
城楼之上,我执着弓箭将战场上,皇兄周遭的那些挽弓搭箭,意图偷袭之徒,一一射杀于马下……
从战场上,我依稀能够从中看的处,此次皇兄他所带出去迎战的士兵其实不多。
我放下手中的弓箭,转身望向身后不远的李老将军。
“老将军,此次我皇兄可带了多少将士出城迎战?”
“五千!”
五千?
“只有五千?北越来的人,难道你们不清楚有多少吗?”
“郡主有所不知!其实如今这城中所剩下的人也不多了!镇守南疆的军队,朝廷不能随意撤回来增援北疆!我们都还在等西锦的增援!”
我听后沉思片刻,便提着玄冰剑往搂阶处大步跨去。
“郡主!你要去哪?”
“出城迎战!”
“郡主……”
我不顾身后的呼喊,头也不回的走下城楼去。
在我自身的强硬态度下,守住城门的士兵终是为我开出了城门,待我骑马出了城,身后的城门也随之迅速关闭起来。
我将玄冰剑别在腰间,一手握着一只长鞭,骑马往战场上赶去。我没有像当初西征那样佩戴那可怖的面具,因此更能清楚的感受的到边疆风沙过耳的声音。
闯入北越敌军深处,我一手挥舞着长鞭,撂倒一众人后,迅速拔出玄冰剑来。长剑执起,落下,所到之处,死伤一片……血液沾染到我的一身玄衣上去,却丝毫不见血腥之色……
迎面赶过来一个敌军将士,他骑着马,手中的刀戟刺过来的速度很快,我只好在马背上迅速平仰下身去。锋利的刀戟割落下我鬓前的一缕青丝,很快从距我面前不过半截手指的地方过去……
“阿宁!”
耳边传来皇兄的呼喊。
我跟着翻身而起,执剑劈向对面的人……很快,他手中的刀戟像是支撑不住我的攻势,被打落在地。
我看准时机,单手撑在马背上,一个侧空踢,将他踢落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