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烛光摇摇晃晃,挥舞不定,追歌端着茶杯小心放在桌上,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放下茶杯,立在元朔身后,追歌细细打量着他。
剑眉微皱,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黑眸中是追歌从没见过的认真,雕刻般的脸庞有着棱角,带着凌厉之气。
男人薄唇紧抿,黑色的锦袍裹身,修长紧实,带着一股子禁欲气息。修长的指拿着狼毫在折子上勾着,认真又勾人。
追歌有些痴迷,这是来府里之后,第一次细细瞧他,自元朔走后,追歌认认真真学了七日的礼仪才在今夜被派来侍奉。
不知过了多久,元朔才放下手中的笔,长指揉了揉眉心。
追歌回神,还未有动作,就听到了元朔的声音。
“看够了么?”元朔懒洋洋的,“盯了那么久也不觉得累?”
追歌觉得脸顿时烧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奴婢……奴婢无意偷看,还望爷见谅……”
声音小的似蚊子哼哼,元朔回头瞄了她一眼,瞅见追歌烧红的脸时,轻笑出声。
真好听。
“识字么?”
“奴婢……不识。”
“这样啊,”元朔随手抽出几张软纸,冲她招手,“来,爷来教你几下。”
“啊?”追歌有些懵。
元朔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心情也放松了起来,“机会只有一次,你学不学?”
“学学学。”
追歌无措的站在元朔的怀中,感受到元朔紧实的胸膛若有若无的贴近,追歌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这样,一笔一划慢慢来。”
低沉的嗓音就响在头顶,追歌看着元朔附在她手上的大手,只觉得七窍都要生烟了。
嗓音,身段,追歌有些飘飘欲仙。
元朔看着怀里的人,目光暗沉,耳垂儿红的人似要滴血,软软的一团,侧脸白皙娇嫩,身骨娇软,有股幽香。
元朔压下想要吻她的冲动,不着声色的把她往里按了按,一笔一划的教着怀里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追歌觉得再学下去就要窒息之时,元朔才放开她。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教给你的字,你回去好好练习,我会检查的。”说罢还轻轻按了按她的头。
“是。”
元朔看着仓促逃出的女人,目光暗沉,又似有暗云翻涌。
瑶儿,是你么?
是你!一定是你!你的气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
就本以为是元朔心血来潮,谁知元朔真的称职的当起了夫子,追歌就跟着元朔识了半个月的字。
这日,元朔入宫赴宴,追歌正细细整理着书房里的书,秋水突然进来。
虽说秋水带过追歌几日,但在那之后,秋水负责元朔起居,追歌被安排在书房,各管各的,俩人再没过来往。
秋水突然造访,追歌抿了抿嘴。
“秋姐姐有什么事吩咐追歌?”
秋水跟着元朔多年,自认是老人,也就有了几分主人之气。
“爷性子虽说冷厉,却也是心软之人。”
追歌一顿,道:“追歌知晓。”
秋水忽然一笑,“明白就好,可别以为爷心血来潮教你识几天字,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是。”
“爷不会喜欢你这种的,”秋水目光闪烁,脸上笑眯眯的,“爷心里可是有人的。”
“中间书架上有轴画,那可是爷心尖儿上的人,打开看看,好趁早死了你那一条心吧。”
说罢便扭着腰出去了。
出去后,秋水眼中闪过一抹恶意,是府里的人都知道,那轴画动不得,追歌,我要让你知道惹了爷的下场。
追歌顿了顿,思量着秋水的话,半晌后默默抬起了手,伸向那副画。
刚刚展开,画中人儿的脸还未露出,追歌便觉得一阵凉意,手中一空,画已被夺取。
“谁准你碰的?”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在身侧,元朔已在暴怒的边缘,浑身散发着杀气,似是黑夜修罗。
追歌收回手,不发一声。
“来人,”元朔面无表情,“拖出去,10大板。”
追歌被带出去时,瞥见了秋水的笑。
那是似狐狸狡黠的笑,只是还没笑完,那笑就已凝固。
屋里又传来阎罗之声,“秋水教导不当,20大板。”
“爷,爷……秋水冤枉啊……爷……”
见秋水眼中闪过惊恐和恨意,追歌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