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喝了吧。”
司空兮没有接话，只瞥了一眼桌上的青瓷酒杯。
“妹妹还在等什么呢？这时候可没人能救你了。摄政王昨日可是死在妹妹面前呢。”司空婧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嘲弄使她本婉转的嗓音有些尖锐刺耳。
司空兮眸子动了动，直视着眼前笑的灿烂的如花美人，缓缓道，“这么想我死吗？”嘶哑的声音不像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倒像是个八十老妪。
司空婧愣了愣，“当然想，想看被捧上天的司空氏嫡小姐是怎么在本宫面前哀嚎的。”
“司空婧，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做皇后吗？”司空兮端起酒杯，勾唇道，“你还真是蠢啊。你以为，没了司空府，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司空婧气急，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司空兮，本宫是什么也比你这个废后强，司空莲澈都死了，你还硬气什么？司空府已经亡了，言家也已经没了。”
司空兮有些吃痛，吸了一口凉气，轻笑出声，“那你这么慌做什么？因为你知道，他喻景轩能利用我，也能利用你。”
“闭嘴，你给我闭嘴。”司空婧瞪大眼睛，狠狠推开司空兮，“我们怎么会一样？当初我娘让人毁了你的清白，才让你嫁给陛下，如果不是我娘，你又如何会嫁给陛下？如果不是我爹和我，怎么能定司空莲澈的罪，怎么让陛下有理由……”
“你说什么？”瘫坐在地上的司空兮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地抬头看向激动的司空婧。
“我说……你还不知道吧？”司空婧像是猛地想起来什么，脸上堆起状似疯狂的笑，“是我爹我娘还有我，协助陛下做了一切。”
“当初他只是个宫女生的皇子，还想娶我，于是啊，我娘就设计了你。你身子都不清白了，有皇子愿意娶你都是祖上积德了。你是丞相的胞妹，他当然也愿意娶你，这他也是知道的。至于司空莲澈和言家勾结通敌卖国，那是我爹和陛下一起谋划的，我爹是你们的大伯，有他出面作证，事儿就成了一半，再加上有我在后宫，你的眼皮子底下做点手脚，给他定个祸乱后宫的罪，不是轻而易举吗？”
“还有摄政王，当初我要嫁给他，他还不愿意，看看现在，他为了你可是承认了和司空莲澈勾结谋反的事儿啊……”
“婧贵妃。”一道极凉的声音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司空婧。
“陛……陛下。”看清来人，司空婧慌忙垂下头行礼。
喻景轩凉凉的扫了她一眼，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司空兮，“还没有喝？”
“喻景轩，她说的都是真的？”司空兮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相伴了十三年的男人。她知道兄长和外祖父家是被陷害的，可她不知道陷害他的人是自己的夫君，是司空府竭力扶持了十三年的皇帝，她不知道十五岁的那次意外也有他的份，还有喻司辰的死，她不知道的，太多了……
喻景轩眯了眯眼，起身去桌边重倒了杯酒，端过来蹲下身子看着司空兮，带着嘲弄道，“是真的。”
纵然没有爱，司空兮的眼泪也落了下来，相伴十三年啊，原来只是一场戏。
喻景轩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哭了？朕可不是喻司辰，不会怜惜你这幅样子。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别闹的太难看了，喝了吧。”说完，喻景轩捏住她的脸，把酒灌了进去。
司空兮看着站起身的喻景轩，突然笑了，“喻景轩，如果我能再见到你，我兄长和喻司辰的枉死，还有我司空府和言家二百三十七口人命一定与你好好算。还有你，”说着，看向一旁低着头的司空婧，“我会让你也经历我的痛苦。”顿了顿，又重新转头看向喻景轩，一字一顿道，“等着我，不管是下辈子，还是几辈子。”
话落，司空兮一口血喷了出来，合上眼之前的最后一幕是喻景轩那张充满嘲弄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