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阁下,老朽听闻,你对于明治政府,似乎...也不是很认可啊...”
苇名一心眯起狭长的双目,颇有耐心地开口。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与比古清十郎展开死斗,因为二人都是触摸到“法相境”的巅峰强者,一旦动手,就没有收手的说法。而两个法相境的强者,全面开战,胜利者也只能是惨胜。
比古清十郎可以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隐士,他不同于以隐士之名沽名钓誉之流,真正看透世态炎凉,王朝兴衰。”时代和人心都有毛病,即使拥有在强大的力量,也改变不了时代的洪流。”比古清十郎在剑心下山时对其说的这句话道出隐士之所以归隐山林的精神核心。隐士之隐,在于品格高洁,在于技艺高强,在于志向高远。
比古清十郎以他无人能敌的超绝剑术,在那个动荡的时代,完全可以通过投靠达官显贵来某得荣华富贵。轻易如探囊取物。可他却看透贵族的腐朽,即使俯身做一名泥瓦匠,也不让飞天之剑被权贵玷污。正因如此,最初也激烈反对不谙世事的绯村剑心下山。
但是这位以剑术通神,达成人道众首脑的剑圣,依然会有无法办到的事情。命运让爱徒绯村剑心投身于时代洪流之中,为明治政府的成立立下汗马功劳,却污了双手,成了臭名昭著的“绯村拔刀斋”。
而自己为了不被人利用,只能逃避,自我放逐与荒岛深山。若非这一次的危机出现在东瀛重要的龙兴之地京都,比古清十郎也不愿意出手。
而就算此时他出手,也只是为了拦住当前京都里,无人是其一合之敌的苇名一心罢了。至于京都到底能否留存,这位作为人道众首脑的剑圣也想看看人道的力量到底够不够。
“多说无益,我们势必有一战。”
比古清十郎选择暂时不去想那些事情,将自己完全沉浸于接下来的死斗之中。
苇名一心的表情也沉了下去,到头来还是要战吗。
于是苇名一心和比古清十郎的身上同时冒出大量的气流,只不过苇名一心身上是阴气,而比古清十郎身上是锋锐的剑气。
“剑心化魂!”“阴气留形!”
两人怒吼的声音合并到了一起,气流将二人周围包裹,很快有形有质的心象风景在他们的身边成型。
苇名一心身后,绽开一颗巨大无比,撑天裂地的樱花树,一条白色的巨龙盘踞在樱花树的顶端,左臂被斩断,留下黑红色的血痂,右臂持有着一柄来自百济的神兵·七支刀,周身上下阴气流转,就如同死灵国度之神明重临地上人间一样。
而这条巨大的白色樱龙,随手一挥七支刀,纷纷扬扬的樱花瓣四散飞舞。在花瓣中,两把形制各异的武士刀落入苇名一心的手中,正是苇名国中两柄名为“不死斩”的至宝神兵。
不死斩·拜泪,不死斩·开门。
然后阴气流转到苇名一心的下颚和双颊,只见苇名一心将手里的金钢铁游龙刀咬在了嘴上。
左手不死斩·拜泪,右手不死斩·开门,嘴衔金钢铁游龙刀,身后正是苇名一心的阴气法相——天鬼樱龙。
苇名一心,火力全开。
另一边比古清十郎也不落入下风,飞天御剑流的剑意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卷积云气,最后化为一条巨龙匍匐在比古清十郎的脚下。
这条巨龙有九个头颅,每个头颅的眉心位置都有一个真言刻印,连起来看正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有诛恶破邪的效用。
龙身背生双翼,双翼的模样近似于蝠翼,但若仔细看去,构成翼膜的每一个细小的碎片都是一柄宝剑模样的实质剑气。
剑心化魂·剑天九头龙神!
二人同时合上双目,法相绽裂无数耀目的光华,等光华散去,二人连同法相一起消弭无踪。
藤原秀忠和苇名弦一郎看向二人消失的位置,面色凝重。
“法相异空间...”
“这是要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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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清水寺。
清水寺是东瀛佛宗法相宗的本宗,位于京都市内东山区的清水,占地面积达13万平方米,始建于778年。
清水寺是京都最古老的寺院,曾数次被烧毁并重建,本堂前悬空的清水舞台是东瀛国宝级文物,四周绿树环抱,春季时樱花烂漫,是京都的赏樱名所之一,秋季时红枫飒爽,又是赏枫胜地。
可惜此时的清水寺,早已经被鲜血涂抹,四处都是僧人的残肢碎末。
少数的几个僧人,被清水寺的法相宗高僧行恩,用一手毗沙门天护山金刚真言构成的结界死死保护在镇寺钟里,苟下性命。
“隆今,你快走,这妖僧非一人之敌,今日清水寺怕是不能善了了,你赶紧回浅草寺,这妖僧怕是要灭佛!”
行恩的语速非常快,他是一名身形魁梧的僧人,此时粗壮的双臂上两串金色的佛珠正散发着耀眼的佛光。左手的是维持镇寺钟上的毗沙门天护山金刚真言上的结界,而右手的佛珠正在不断开裂,即使行恩不断注入佛光,也无济于事。
而右手对应的正是面前的邰藏天金刚结界,压制着一名披着紫云英袈裟的即身佛。
地狱道众首脑,“鬼僧”空海!
而在行恩身边的,正是之前有在吉原花街跟阎钟并肩作战的东京浅草寺虚无僧隆今。此时的隆今倒是狼狈不少,手里的尺八已经损毁,垂在腰间的双手隐隐颤抖,那是佛力消耗过甚的标志。
“行恩...我不能走,我走了这里怎么办...”
隆今的语气虚弱,似乎是使用过什么堪比禁术的招式,导致反噬自身。
行恩咬着牙关,拼命维持着压制着空海的结界。
“费什么话,你走的时候带走镇寺钟里面小沙弥,我就算你有心了,滚!”
行恩突然一个转身,一脚踹在隆今的身上,正好将隆今踢飞到了镇寺钟的附近。
隆今看着行恩的背影,还想说什么,却被行恩一个怒吼打断。
“别他妈回来,不然老子白死了!”
这句话一出口,行恩身上的袈裟突然自燃,全身的皮肤腾起无数翠绿如琉璃一般的火焰,隐约有莲花瓣的形状。
隆今愣住了,然后直接转身抱起镇寺钟里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几个小沙弥,摘下自己那由一目连制作的天盖,在半空中卷积起无数清风,隆今乘风带人而走,只有零星的泪花留在风里。
“阿弥你大爷的陀佛,佛爷今天非要超度了你不可!”
莲火净光法身·琉璃佛偈!
这一门法相宗的禁术,能够将使用者一身佛光悉数转化为净神除恶的琉璃莲光火,短时间内速度力量破坏力都会提高到极致,但是一旦全身佛力消耗殆尽,整个人便灰飞烟灭,不存于世间。
“不亏是大寺高僧,气魄非凡。”
鬼僧空海感叹一句,手里大蛇神禅杖轻轻舞动,大量的猩红色鬼气流出,将面前的邰藏天金刚结界彻底吞噬。
魇佛秘术·血海浮屠!
行恩右手的佛珠彻底崩碎开来,化作流萤飞散。行恩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腕,咧开大嘴狞笑,仔细看去,居然有四十颗牙齿。
这是肉体大成的“如来境”,清水寺的高僧行恩,竟然还是一位肉体强悍的武僧!
“佛爷今天就要打死你这妖僧!”
行恩双足用力之下,清水寺的青石板地面寸寸崩裂,双足所在的位置更是直接化为齑粉,紧接着就是挥舞着一双佛掌的行恩突进到了鬼僧空海的身前。
持国天·悔释掌!
“将佛力和琉璃莲光火压缩,这是什么技巧?”
鬼僧空海面露惊异之色,但是也未曾小看了行恩的进攻,左手鬼气凝结,同样以掌对掌,应了上去。
“什么技巧?打死你的技巧!”
行恩怒吼,双手与空海的左掌轰击到一起,就在接触的瞬间,琉璃莲光火炸裂开来,直接将空海的左臂变成了一截焦炭。
“有趣...有趣...”
空海面露满足神色,禅杖轻舞,血色鬼气回流,重塑左臂。但是重塑的左臂并不能回到跟其他的身体部位一样的即身佛模样,仅仅是指鬼气构成。
换句话说,空海的左臂,损毁了。
“请务必满足小僧的战斗欲望...回报是小僧将送阁下,早登极乐...”
空海紧紧握住鬼气构成的左手,眼瞳里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那光芒名为...
战意!
“那还是让佛爷超度了你吧!”
行恩双掌化为手刀,将琉璃莲光火奋力斩出。
增长天·夺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