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森在他冲进来的瞬间作出反应,后退两尺,黑衣人已拔刀向他疾刺过来,叶森身体一侧,劈手捏住他手腕。
黑衣人一挣,但叶森力气极大没能挣脱,他又从腿部拔出一把短刀飞快刺来,动作娴熟,分明是经验丰富的刺客。
换成普通人这一下就得手了,叶森不慌不忙,顺势将他的手一记反扭,黑衣人痛哼一声,手臂发出骨胳折裂的声音,刀向下垂,被叶森一脚踢飞。
叶森一掌重重砍在他后颈,他趴倒在地,再一脚踩在他手腕上,他痛叫一声,手腕碎裂。
这时外面传来小翠的声音,她听到动静来询问:“公子,有事吗?”
“没有,我撞到桌子了。”叶森按住他的嘴,“你走吧,我睡会。”
“好的公子。”
小翠离去,他把黑衣人翻过来,一把扯下他面巾,这人正是李桂。
李桂道:“你不是陆维民。”
叶森反问:“是你在森林里杀我?”
李桂喝问:“你到底是谁?”
叶森不答:“为什么杀我?”
李桂想挣扎,叶森提起他的头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在他惨叫时捂住他的嘴,再夺了他的刀按在他喉头,“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李桂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谁派你来的?”
李桂还在犹豫,叶森刀尖刺破他的皮肤,他忙道:“是齐二公子。”
“齐烈?”
“他不想你娶齐家小姐,想把她嫁给曹公公的义子曹参,换取高官厚禄。”
“曹公公?”叶森想起在树林中救的陈明,问:“曹龙?”
“是的。”李桂哀求,“我都说了。你放我一马吧。”
“可以,但你要给我到齐老爷面前去作证。”
“好……”李桂话音刚落,趁叶森松手之际忽然一包石灰向他打来,从靴尖弹出尖刀向叶森胸前踢来。
叶森想不到这家伙身手这么快,闪过了石灰但没防住这一脚,重重踢倒在桌下,李桂拔刀向他砍来。
叶森飞快在桌下一抽,抽出早已藏好的匕首,顺势一勒,李桂闷哼一声喉头被切断,再被一脚蹬倒在地。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尖叫,原来小翠听到打斗声又起,过来一看,正好看到鲜血狂喷的李桂向她方向倒来。
“有刺客!”忽然外面响声大作,砰的一声门被推开,只见齐烈领头带着几名兵丁冲进来。一看到李桂在地上挣扎,不敢相信地看了叶森一眼。
他原计划安排李桂刺杀叶森,再以杀刺客之名将李桂灭口,想不到李桂失败了。
看他这么快冲进来,叶森也心中有数,为防他暴起发难,他紧握匕首后退一步。
“二少爷,这……这……”小翠吓得结结巴巴。
如果不是小翠也在场,齐烈说不定真会动手,但他事先为保密并没有和来的这些手下说明,人多口杂,只好罢了念头。
“陆公子,没事吧?”他装作关切上前询问。
叶森摸摸胸口,幸好有狼皮硬甲护体,不然这一刀还真的后果难测,便摇摇头。
齐烈瞳孔收缩,见叶森虽刚经历生死搏杀,但态度冷静,面不改色,不禁大为意外。毕竟他了解到的陆维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好在李桂已经死透了。
“来人,把尸体拖出去。小翠,好生照看陆公子。”齐烈又对叶森道:“我这就去禀报父亲。”
齐烈飞快离去,向齐精忠声称有劫贼入府,差点伤到陆维民,并把保护陆维民的功劳揽到自己头上。
“堂堂齐府怎么大白天有贼混进来?你身为城卫自己家都看不好?”齐精忠大怒,少不得对齐烈一番训斥。
齐烈唯唯诺诺,答应加强防护仓皇离去。齐精忠匆匆去探望陆维民。
齐烈离开齐府回来军营,马上听到有人来报:“大人,齐哲齐学士到来。”
“大哥。”齐烈匆忙到军营与齐哲会面。
齐哲生得一表人才,英俊不凡,但眉宇间却有阴狠之气。一看到齐烈就问:“陆维民的事解决没有?”
“大哥听我说……”齐烈把事情前后经过说了一遍,“看来我们情报有误,李桂本是军中好手,他居然能在肉搏中杀死李桂,不像是弱不禁风的秀才。”
齐哲眉头紧皱,“一个赘婿你都解决不了,简直酒囊饭袋!”
“大哥,现在怎么办?”
“如今曹公公在朝中权势薰天,太子和二皇子争夺帝位日益激烈,太子眼看就要失势了,只怪我们当初选错了边,站到太子一边,如果不能快点和曹公公交好,将来二皇子登基我们全家都小命难保。”
齐哲恨恨一拍桌子,“爹实在是老糊涂了,一个破落门弟的秀才,和他念什么旧情?”
齐烈道:“大哥放心,我会再安排更厉害的杀手,他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人……”
“愚蠢!”齐哲骂道:“就知道蛮干,那陆维民已经有了防备,说不定都知道我们要对他不利了。如果再失手落人话柄,我们怎么在爹面前洗脱嫌疑?这种事不可再三。”
“但爹就那么固执怎么办?”
“要想办法把他赶出齐府。这事你别再管了,我亲自动手。”
齐哲随后匆匆回家,刚要进府碰到了赵明远,两人本是旧识,当年齐哲考试时也是赵明远的老师,连忙行礼,“先生久违,学生顿首。”
“大少爷。”赵明远还礼,“这是回家来探亲吧?”
“久不见爹爹,甚为想念,又挂心爹爹的病情,特来拜问。”
赵明远赞道:“大少爷果然是个孝子,我就不妨碍你们父子团聚了。”
“先生这是要去哪?”
“我本也是来拜见齐老爷子,有事相商,但听说他休息了,不便叨扰,改日再来。”
“先生何事,如若方便,学生可代为转告。”
赵明远直言:“便是府上的新姑爷陆维民,老爷子本安排我为他教授经卷,但老朽不才,特来请辞,贵府另请高明吧。”
“哦?陆公子怎么了?”
“他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秀才是家里花钱捐来的,还想用银钱收买我,说他根本不想考科举,着实让人失望。”
“陆家公子竟是这种人?”
“唉……看来也是个无能纨袴,真是可怜了齐老爷一番厚望。”
齐哲眼珠一转,道:“此事还望先生保密,毕竟传出去说齐府家新姑爷不学无术,有损我家颜面。此事我会禀报爹爹,请他老人家定笃。”
赵明远点头,两人拱手道别。
此时齐精忠正在安拂叶森。
“维民,这事都怪齐烈,自己家门都守不好,让你受惊了,你没受伤吧?”
尽管叶森反复表示自己没事,但齐精忠坚持找来医士为他看伤势,医士看了后表示他只是胸口有点轻微挫裂伤,并无大碍,齐精忠才放心。
叶森本想告诉他齐烈要杀自己。但见齐精忠对自己这么关心,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他怕老爷子伤心。
不管怎么说,齐烈毕竟是他儿子,这事爆出来一定让齐精忠左右为难,他年纪又大,万一怒极攻心伤了身体就坏了。
自己手刃了李桂,算是为陆维民报了仇,不欠他什么了。他不想伤害齐精忠,只要齐烈不再和他为难,他打算就此罢手。
叶森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回归从前时代的方法,但毫无头绪。自己也不想卷进陆维民的杂事当中,想找个借口离开齐府。
齐精忠不知道他心中思绪,还在问:“维民,你和赵先生见过面,感觉怎样?”
叶森正不知怎么回答,忽然刘管家来报:“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齐精忠一喜,“正好,快来让他来见过维民。”
齐哲进来,恭恭敬敬行礼,“父亲安好。孩儿不孝,父亲身体抱恙,孩儿来迟了。”
“不妨,你操心国事,我的病不算什么。来来来。”齐精忠牵着他,“这就是我说过的陆伯父的独子陆维民,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陆公子有礼。”齐哲道:“久闻陆公子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媛媛得此良配,真是她的福气。”
叶森回礼,“过奖了。”
齐精忠怒道:“你看你二弟干的好事,居然让贼闯进家门,惊忧到维民。”
齐哲故作惊讶,“有这等事?齐烈真是太不小心了。不过爹爹还请息怒,如今妖兽作乱,局势动荡,流民四起,盗匪甚多,难免有些错漏。爹爹宽心,不要气坏身子。我会教训他的。”
“你那个弟弟啊,做事就是不喜欢用脑子,你现在回来了,要好好教教他。”
“那是自然。”
齐精忠又问:“现在京城局面如何?”
“朝廷下令正加固江南一带的城防。如今在饮马江一带又出现许多会飞的妖兽,那里的城墙快支撑不住了。好在前锋斥候侦测到妖兽从南北两侧向中央聚集,减轻了饮马江和通州的压力。”
“往中间?”齐精忠忧心道:“全到黑风山来了?”
“是的。所以我们徐州成了最重要的屏障,朝廷会加派兵马,征用民工加固城墙。我这次来也奉朝廷之命,和周大人一起监查工程进度。”
“那你觉得徐州挡得住妖兽吗?尤其是那些会飞的?”
“父亲放心,这次除了各项调拨外,国师还为徐州送来一万张‘神雷符’,足可抵挡。另外还要在城外滩头建立一个堡垒,目前已在施工当中,名为红城,可以进一步减轻徐州的压力。”
“那就好。”齐精忠语重心长地道:“齐哲,你这次身为徐州监工,肩负十多万百姓的安危,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为国尽忠,死而后已。”
听着齐哲与齐精忠的对话,叶森感觉他是个为国为民的热血青年,但不知为何,他隐隐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这齐哲有点表里不一。
齐精忠对叶森道:“维民,齐哲饱读诗书,又在京城为官,和光有两膀子力气的齐烈不一样。你和他多多亲近,说不定以后你们同朝为官,以后也能多加照应。”
“是。”叶森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齐哲道:“正好,今天晚上周世行周大人安排了一场晚宴,陆公子若不嫌弃,想请你一同前往,你身为齐府的新姑爷,也该让城里的达官贵人们认识认识。”
叶森还没说话,齐精忠就道:“如此甚好,我这也收到周大人的请帖了,今晚我们就一同前往。”
叶森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