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喜乐和孩子们仍然在运动中开启他们活力满满的一天。喜乐和孩子们刚吃完早餐,就听到外面汽车的声音。
她打开门,凯文就刚到门口,“太太,准备好了吗?”凯文问道。“我们上去换件衣服,就可以出发了,你进来坐会吧。”喜乐邀请道。
“没关系,太太。那我就在门口等您。”凯文恭敬的说。“那好吧!”她关上门,带着孩子们上楼了。
想到马上要离开,她感觉还挺舍不得;而且让她有些担忧的是黎莫霆,她真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感觉他变了?变得让她有些陌生,也有些害怕。
她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并没有立即上车,而是回头看了看这个住了快到三年的地方。
今天,她穿了件淡黄色的长款风衣,里面套了件浅口灰色蕾丝底衫,下面是一条灰色阔腿九分裤,与平时的家居服看起来很不一样。
站在那里,就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就像一个即将远嫁、而又舍不得离开家的新娘。
就那样定定的站了一会,随即转身上车。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了白馆沙屋。
这里果然如这名字一般,是在沙滩边上的一栋白色房子,更应该说是一个庄园。前面是这个园子的花园,一看就是每天有人精心打理的,各种花草都整整齐齐。茱莉亚出来迎接他们,带着他们穿过花园,就来到了庄园门口;
她看到了房子后面的沙滩,以及不远处的大海,她停了下来,站在那里。这一次再见大海她却显得成熟淡定了许多,只是望着大海,并没有初次那般的激动。
楼上玻璃窗里,黎莫霆看到下面那个若有所思的女人。生完了孩子,她似乎比以前更有味道。
她总是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出现在她眼睛里的人,都会看到她谦逊而礼貌的笑容。可也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欺骗了他黎莫霆的感情。
他转身下楼,刚到楼下大厅,茱莉亚就引导着她和孩子进来。看到黎莫霆下来,茱莉亚就带着两个孩子上楼了。
他们四目相对时,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戏虐;而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淡漠,这女人究竟有多不想跟他住在一起?随即,他几步上前,靠近她,“黎太太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想玩欲擒故纵?”
她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竟然羞辱她。她突然明白,昨天他在厨房里说的,不会让她好过是什么意思了。他让她住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羞辱她?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越过他就向楼梯走去,留下黎莫霆一个人站在原地。
没关系,詹喜乐!她告诉自己,做自己就好,不用看重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但她内心仍然一阵难受,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竟这样说她?强忍着情绪,她安抚自己、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要跟他计较,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黎莫霆有些错愕,自己是唱了个独角戏吗?他羞辱她,而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黎太太,我有说过你现在可以上楼吗?”黎莫霆开口道。
她停了下来,但并没有转身。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两声拍手示意后,六个佣人整整齐齐的在大厅站了两排。
“黎太太,这些人以后都是负责你饮食、生活,以及方方面面的人。哦,对了,你以后孩子也不用带了。这里面有专门照顾孩子的专业保姆。怎么样?我这样安排,黎太太可还满意?”
黎莫霆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说着,他就是故意的,他知道她喜欢清净,他就是要让她的生活被打乱,他就是要撕下她的面具,他讨厌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谢谢黎总,我很满意。”她仍是淡淡的笑容,情绪也没有多大的起伏。
可他却恼了,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按在墙上,说:“詹喜乐,你的虚荣心有没有被满足?嗯?说说吧,现在内心有多澎湃?为什么脸上还可以装得这么的无辜和清纯?我真讨厌你这虚伪的女人。”
她看着他,情绪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黎莫霆,在你心目中我竟然是这样的女人?”她眼泪满了眼眶,却努力不让它掉下来。
“难道不是?你是不是忘了,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却还不愿意跟我离婚。”黎莫霆声音不大,但字字剜心。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她其实是一个内心很保守和固执的人,她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她不想他们因为误会分开,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他羞辱她的话柄。
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她开口道:“对不起,那时是我太不成熟。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婚的话,我真的没有问题的。
黎莫霆,毕竟我们曾经也快乐的相处过,如果不能相守,那就好聚好散吧,给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
“你以为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好好给我扮演好黎太太的身份,要离婚也不是你先提的。”说完他就转身上楼了。
他明明恨她,但在她说好聚好散时他仍不愿意,如果离婚就能解决问题,那他这三年为什么没能把她忘了?
“詹喜乐,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就那样定定的站在书房的窗前低声自问。
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可是现在因为这个女人却变得很幼稚,他竟想多请些保姆来打乱她的生活,确实够幼稚的,他有些自嘲。
他威胁她说不会让她好过,却从没想过要怎样去对付她。他总会说些狠话、羞辱她的话,让她生气、恨他,总比她无视他的好吧。
通过这三年的观察,她并没有跟哪个男人有什么密切联系。那孩子到底是谁的?为什么那个女人在这件事上不肯多说半个字?
明明是她对不起他,而她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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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都记得她脖子上那个印记,是那么的醒目,他很想忽视,却也很难忽视。十天的差旅时间,让他很想她,很迫不及待的想快点回到她身边。一到家就在房间里找到了她,并紧紧的揉进怀里,重重的吻了上去,想要马上扯开她的衣服。却在她脖子上看到了那抹红,很艳丽,就像在嘲笑他;浴火很快就被浇灭了,他松开了她。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怎么啦,莫霆?”
他沉默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脖子上怎么回事?”“什么?”她不明白,但随即走到镜子边,
“噢!这个呀,不知道为什么上午有点痒,抓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她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完就跑过去,扑进他怀里,“你这次出差这么久,有没有想我?”他却没再说话,轻轻的推开她就走出了房间。
“詹喜乐,你这么烂的理由就能糊弄我?你真把我当傻子吗?还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你以为我好骗?”他在书房喃喃自语。
随后拿出手机,“凯文,查一下,太太最近去了哪里?”他吩咐道。
而没过多久,她一脸兴奋地告诉他,她怀孕了,他要做爸爸了。
怀孕了?他要做爸爸了?他盯着她看了很久。
他怎么可能做爸爸?医生告诉他,他这辈子都很难能做爸爸。那她是怎么怀的孕?
他很快就想起前几天她脖子上的那个记号。她是不是早就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那种羞辱感很快席卷他全身,但是他接受的教育与他自身的修养,仍控制着他的理智,他靠近她、看着她问,“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他看到她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疑惑,“黎莫霆,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他仍盯着她,“所以这段时间你总是尽量避开我,是因为你觉得我有了其他男人?黎莫霆,你不相信我?”她仍然很难接受他的那些话,但她不是那种柔弱的性子,即使她现在很委屈,她仍然是很坚定的样子。
“你只需要告诉我,孩子是谁的?”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问到这个问题。他不甘心,他想知道,他用心呵护的女人,怀上了什么样的男人的孩子。
随后,她没再说话,却冷冷的笑了两声,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加上那表情就像在说,我不告诉你。
他知道她有些倔强,也没再继续逼问她。
从那以后两人中间就像隔了一道墙,很高很厚,很难越过。
凯文给他的资料,也只有她每天往返于家和教室,有时候会去广场那个会堂,但一般一个小时左右就会离开。
“詹喜乐,你为什么要背叛我?”那天,仿佛也像今天这样,他也是在窗前站了很久,自言自语问道。
但他发现那个女人,倒是调整的挺快的。没过几天就给他打电话了,“黎莫霆,我们谈谈吧。”她在电话里对他说。
晚上回到家,她果然坐在沙发上等他。“黎莫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样怀疑我?”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像整件事的主角根本不是她。脸上是小孩子一样的表情,仰着头问他。
他并没有回答她,而就一直盯着她,他想听听她能找他谈什么?
“你说啊,黎莫霆?”她继续追问他,“你说不出来,就说明是你胡编乱造。”他胡编乱造?孩子都有了,他怎么胡编乱造的?他还是比较相信医生的话。
但无论她如何问,他都闭口不言。“黎莫霆,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会把你的猜疑定义为胡言乱语,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我詹喜乐从小敢作敢当,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信不信在于你。”她看着他说道。
“你不说话,那我继续说我想说的吧。虽然我们在国外,但我们是在国内办的结婚证,我现在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所以在我怀孕、哺乳期间你不能跟我离婚。而且我要求你,每个月不论多忙都必须陪我吃两次饭。否则我就在网上揭示你的行为,你可是成功商人。”她仍是一脸孩子气的说。但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这样泰然自若?她竟没有半点出轨的心虚,还可以这样给他提要求?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演戏?你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觉得我真的很好欺骗?”盯了半天他说出了这么一句。他对待感情和婚姻都极为认真,当他知道她背叛他时,他真的很难以接受,也很不愿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他们再一次见面是几个月后在医院,她的孩子早产了。而他被奶奶认认真真的骂了一遍,说他这个丈夫不称职,说他没有好好照顾他们母子,说要是孩子有什么事一定会收拾他。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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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奶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跟她离婚?甚至还因为她不跟他联系而生气。
他只知道,他总是想起她,没日没夜的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