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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关于他的自白书

Tips:请搭配《起风了》进行食用。

“润姐坐,”陆宇航回到北京后,终究是要找柯润商量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的。

“宇航,我知道你找我来是谈什么的”,柯润开门见山道:“想掰扯清楚很困难。”

见陆宇航沉默不语,柯润叹口气:“你要想好,那些事情,我这个旁人想想都觉得可怕至极……”

“我知道的,”陆宇航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眼里满是希冀,“她也要勇敢了,为我。”

柯润哑然,爱情的苦痛已经折磨过他和她了,她不能看着两个人重蹈覆辙。当年的事情,纵使她做的事想要保护陆宇航,但是也伤害了她,“是该加点甜了。当年我也有错的,我也想要弥补。”

……

柯润:“我建议你,冷处理。”

陆宇航:“怎么冷处理?”

柯润:“卢佳怡那边我警告过她了,但是不一定能有用。既然已经分手了,消息先放给圈内就行。”

陆宇航:“好。”

柯润:“其次,你的家世还是必须隐秘起来,还是我们一贯说的那些做法。你不能动用家里的势力的话,你要想想是寻求一方资本,还是成为资本,又或者采取团队与资本合作形式。”

陆宇航:“区别在哪儿?”

柯润:“寻求一方资本,是取得庇护;成为资本,你就是甲方;团队合作,风险比较大,协议也比较霸道。区别在于,一个被动,一个是主动,还有一个是纯利益关系。”

陆宇航:“润姐你的建议是哪种?”

柯润:“首先,优先考虑你本人的话,我会劝你选第一种,因为你自由惯了,不喜欢琐事缠身。但是现在这个状况下,我建议你成为甲方,这样你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再威胁到你了。”

陆宇航思考良久,“好,我知道了。”

“你别着急,”柯润当他经纪人这么久,看得出来他在认真考虑她的话,“一年之内这事是可以办到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

柯润:“最后,就是你的资源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陆宇航:“等我想好甲方的问题吧!”

“润姐,我这里有几封信。”陆宇航推给柯润一个文件袋,“这是我所有要给白荻解释的事情。”

柯润接过厚厚的文件袋,疑惑的问:“你为什么不亲自给她呢?”

“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陆宇航后仰到沙发上,疲惫的开口:“古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想的周全,才能事倍功半。”

“对了,润姐,你可以看。”

……

柯润离开陆宇航家时已经凌晨了,她手里捏着沉甸甸的文件袋子,内心经历着从未有过的纠结。

陆宇航端着酒杯,在二楼落地窗看着柯润离开,抿了一口酒。他承认自己摆了柯润一道,让她看自己的书信,不过是增加她心里的内疚感的手段罢了。

事到如今,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错过,也背着他做过些他后来才知晓的事情。

他吃过亏了,再也不能不谨慎。他给澹台白荻的未来,必须是稳扎稳打,万无一失的!

他想要成为甲方,身边必须得有自己信任的人,柯润是必须要在的,她的能力无人可比。她内心有良知,不是完全唯利是图的人,最重要的,她对自己和白荻有愧疚。

人性都是复杂的。

……

柯润坐在车里,窗外霓虹闪烁,明明灭灭,一如她此刻内心,挣扎而又慌乱。

她知晓这是陆宇航打的感情牌,他笃定自己没有办法拒绝,只因自己当初,确实做错了。

然而跟着自己的本心走,在这个大染缸似的圈里,何尝不是种勇气呢?

柯润受娱乐圈浸染多年,她早唯利益马首是瞻了。忽然出现一个那样固执而又艰难的守着初心的白荻,她动容了,仿佛想起也曾白衣白衫小白鞋,青涩的恍若前生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柯润。

但是为了保护陆宇航和利益,她有些事情又不得不做,不得不瞒着陆宇航去做。

成为陆宇航经纪人这么久了,她早就把陆宇航当弟弟对待了,并非只是看利益。

“唉……”她长叹一口气,“孽缘吧孽缘。”

她终于打开了那个文件袋,里边一张一张信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2018年八月中秋

这本应该是我们第一个团圆节。如今却是我们分开的第三十五天。

想起了很多。

第一次见她,她素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肆意而又自由。

然而,初见时的一眼惊鸿,早就被繁忙的行程和工作冲淡了。也许是做了这行之后,见过太多份美丽了,她的美丽虽说独特,但也不是独一无二。所以,我对她,从来不是见色起意。

第二次在后台遇见,我听到她的名字,并没有想起她的脸,只是依稀记得,是个独特的女孩。

她缓步而来,面容明朗,眉眼盈盈,担得起一个词——摇曳生姿。那是我第二次见她,却是第一次介绍彼此,两个人都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客气。我那时想,如果再有一次不期而遇,那就是上天给的缘分吧。毕竟爱因斯坦说过:没有侥幸这回事,最偶然的意外,似乎也都是有必然性的。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出席活动也不问嘉宾都有谁,到了现场才看名单,可我再没遇到过她。在这之前,我以为做这一行,想跟一个人不期而遇是很简单的事。直到出席活动很久没遇到她,我才发现,有些缘分可能是期待不来的。后来,她告诉我,那段时间她都在剧组拍戏,没时间出席活动。

第三次遇见她,是在《全民运动季》的制作公司,那时我刚敲定合同,出来时她刚好进去。我心里高兴,上网去搜关于她的消息,才终于知道她也参加了《全民运动季》的录制。

过了没几天,我们终于在录制的第一期正式的见面了,我特意穿了黑色的西装。

我跟成瑞叔,周凯哥还有几位嘉宾说话时,集中不来注意力,满脑子只想她快点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我心里却是度日如年。

在不经意的一瞥中,我发现了躲在门后的她。一袭透着点杏色的长裙,她扑闪着一双晶亮灵性的狐狸似的眼睛,黑色的长发软软的披下来,神情中满是懵懂。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误入凡尘的天使,又单纯又圣洁。

2018年十月十日

这是个十全十美的日子。

做梦梦到了你,梦到你跟我说:“要四个孩子好不好?”

两个男孩两个女孩。

你说:“一个男孩跟我姓,一个女孩跟我姓。剩下的那两个娃娃跟你姓,这样多公平公正呀!”

2018年11月

白荻,为什么要跟我分开?我有想过你是不是有苦衷,可我为什么查不到一丝一毫?

2018年12月

好像是有些人查到我们在一起过,白荻,你还好吗?

我接到了无数个深夜的电话,电话那头,不同的女孩或愤怒或歇斯底里或痛哭流涕。

很默契的,质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跟她在一起?

同样的,指责的也是同一个问题:你红起来都是我们在付出,你没了我们你算什么!

那时我好像就明白过来,之前,你也许也遭受了这种待遇。

我安安静静的听着对面电话里不同声音的哭泣、谩骂、指责和警告,在她们停下后,苦涩的说句:晚安。

我的手机卡因为接电话欠费,居然还有人给我充上话费,只为我接听了以后能骂我一顿。我很久没有出门,因为出不了门,单元门口坐着很多媒体,狗仔,娱记……

这些我都悉数接受。我与她们本就是相生相克的存在,我毁了的那些美好的感觉,我来赎罪。

事态严重是在写这封信的三天前。

我妈,出大院去超市买菜,几个蹲在墙角的狗仔,把她团团围住,问她培养出一个贩卖男友人设的戏子是什么感觉。她被吓到了,也被气着了,受了刺激晕倒在大院门口,被送进了医院。

我爸,那么一个精神矍铄的人,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他在玻璃窗外盯着病床上的母亲,整个人显得那么颓然。

之后润姐瞒着我私自发了那篇通稿,说你我只是同事关系,不存在男女朋友恋情。

一夜之间,矛头都指向了你。

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铺天盖地的舆论无法收场。

我接受了电影制作公司宣传人员的意见,和电影里合作的女演员炒“cp”。正好电影在院线已经预售了,既不会伤害了她,也不会再伤害你了。

……

柯润没有再看下去。

后面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包括白荻因为陆宇航跟卢佳怡公布恋情,出现应激反应。

陆宇航的母亲是一个温柔而又单纯的人,她没有怪儿子,只是一个劲儿的摸着儿子脸,宽慰他,心疼自己的孩子受苦了。

可是,陆宇航的父亲,那位铁血将军。他性子有些暴躁,趁妻子住院,祭出了他们老陆家的家法。

柯润本以为现代社会不会再有打板子这种事情了,直到她陪陆宇航回家,亲眼见他被卫士摁在地上,被老将军亲自打的皮开肉绽……

她那时才明白,陆宇航的性格温润如玉里带着坦白直率,完全遗传自父母。他的真诚和修养,都是骨子里带的,和着鲜血,深深的钳在这个人的生命里。

……

陆宇航跟卢佳怡在电影上线那天,在宣传台上手牵手出现的照片,尽管本尊并未回应,仍是占了各大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热度持续了三天!

还好因为本尊没回应,大多数人都猜测是炒作。这样一来,白荻的境况反而好了很多,只是人却出了问题。

本来电影下映就应该解绑的,只是大家都小看了卢佳怡这小丫头的野心和心计。当初答应的好好的,现下却反悔了,在电影密钥第一延期时,她跟她妈妈说自己爱上了陆宇航。

她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仗着父亲在娱乐圈跟一位有些名气的制片人有些交情就飞扬跋扈,经常拉踩别人。她的母亲也是个护短的,一直指责陆宇航玩弄了她女儿的感情。

柯润做经纪人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摆了一道儿。她本可以撕破脸的,又考虑到陆宇航家里母亲的情况,她默许了。她默许了许多条件,也劝他默认了这段关系。

当两个人被拍到同游照片时,谁也没有澄清。于是,陆宇航再一次经历了一段黑暗的时光。

不过,对比上一次,这次他反而很平静,他知道他心爱的女孩不会经历他这种煎熬了。虽然心里释然,但是外界的声音还是会影响到他。

他需要在父母面前还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甚至还要配合卢佳怡那些虚荣心,还要去应付四面八方泼来的脏水以及因为卢佳怡跋扈而引来的敌人……

他保护着父母,不受任何舆论骚扰,还要忍受着一次次被卢佳怡拉着炒作。他一次次看着词条那些不堪入眼的文字,“老牛吃嫩草”、“同居”、“奉子成婚”、“疑似过夜”,止不住一阵阵的恶心。

他有些心寒的是,他也分不清造谣的是粉丝还是黑粉。他看着那些传的有板有眼的物料,突然觉得人生很嘲讽……

原来今天说爱你的人,明天转头就能在你心口上插一把刀。任谁都想把他拉下来,扔泥地里踩两脚,世间最不能揣测的就是人心啊!

他开始迷茫,开始频繁的出入医院心理科,做心理疏通,疲惫到不行。

……

柯润明白,这是两个双向奔赴的小人儿。谁都想让另一方过的比自己要好,所以委屈自己去成全。

可是他们都忘了,沟通是爱的桥梁。相爱的人一同去面对风雨,才能看到彩虹和阳光。

“我居然会想这么土的话。”柯润想到这,忍不住吐槽自己。

心之所动,只能随缘去了。

以爱之名,他和她,能重圆吗?

我很期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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