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湖中倒挂天,一轮红日蒸桑拿。
岸边,阿桃自泥地上岸,大腿连带了不少的泥巴。
阿桃喘匀了两口气,把绑着自家少爷的腰绳解开。
检查了一下自家少爷,除了手上多了几只吸血的蚂蟥,并没有受什么伤。
这蚂蟥个个肥胖不以,吸食了不少的血液了,一个个的给拔下来丢地上踩两脚摩擦一下,消解一下怒气。
阿桃看了看高悬在空中的太阳,起身再次背起自家少爷,在树林清出一片空地,火石丢了。
自家少爷宝贝的册子也丢了几本,那些灵石一块也没剩。
瓶子都进水了,里面的药丸全部化成水了。
身上的银钱都挂在裤腰带的一个钱袋子上,跟着沉了湖,少爷兜里的金币只剩三枚了。
湿透的衣服不能一直穿着,不然铁定会染上风寒,还好少爷昏了。
阿桃整理完家当,终于向自家少爷伸出了罪恶的爪子了。
陆大少是被一阵风冷醒的,第一感觉,头热,喉咙发痒,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身上只剩一个四角裤,陆大少做起身子看见阿桃背对着自己,衣服都被挂在不远处的木头上,晾晒着。
陆大少这才想起了,自家好像被水呛到了:“阿桃,狼群呢?”
阿桃耳朵早就动了动,只是没回头,阿桃回道:“狼群在对岸,我们游了过来。”
“哦。衣服干了没?”陆大少说完又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少爷,你得风寒了?”阿桃依旧背对着。
陆大少伸手扶了扶阵痛的脑袋,“应该是得风寒了吧。”
阿桃踌躇了一下,起身扭头,满脸红晕未消的转身,上前。
陆大少这才注意到,阿桃那被水洗干净了的脸上两团红晕,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阿桃就好像换了张脸一样。
本来英气的脸变的柔美了太多,甚至多了几分清灵的气质。
湿润的大红肚兜贴着勾勒出阿桃的身姿,下身只剩淑裤,洁白的肌肤让陆大少扭过了头。
阿桃也不管那么多了,上前伸手探在陆大少的额头之上,第一感觉就是烫。
阿桃忽然抽泣起来,陆大少愣了愣并未回头:“怎么了?别哭。”声音有些沙哑起来。
“少爷,你得了风寒了。”阿桃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就坐在陆大少边上无助的哭泣了起来。
“放心了,你家少爷会,”陆大少猛的咳嗽了两下“好起来的。别哭了。”
扭头伸手帮阿桃把掉出来的水晶一一拨开,“去看看衣服干了没。”
阿桃起身,眼眶的泪水不住的流淌,不禁想起自己的娘亲,娘亲就是得了风寒没两天走的,怎么治都没治好。
衣服的水渍虽然早以被用力拧过了,但依旧有些潮,并未干透。
阿桃也就直接取了下来,帮着自家少爷穿戴,也不怕自己走光了。
“你也把衣服穿上,别冷到了。”陆大少做着都有些犯困了起来。
阿桃很是听话的把那破损了不少的长裙衣衫穿了上,衣服早已经没了雪白的颜色了,变得朴素了不少。
原本把自己包的严实的阿桃,如今长群外衣只到脚腕,肚子前面的几条划痕能看到一抹红,这要是碰到人了少不得会骂几句不要脸,伤风败俗之类的话。
陆大少咬牙起身,不稳的身形被阿桃扶住:“没事别哭,只是小感冒而已,明天就会好的。”
“少爷,要不休息一会吧,阿桃背你。”阿桃说话哽咽着,没说几句用手背擦拭掉涌出来的泪痕。
陆大少对自己得了感冒会好那是充满了信心,只是一听阿桃的那句背你,别说呛得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没事我喜欢走。”陆大少很是郑重的回到。
脚底都没出过血泡,也不知道这鞋子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拖鞋,然后就撂挑子不干了。
几座草棚顶搭拉起来的简漏房舍在一处满是农田的中间,一条蜿蜒曲折长满杂草的小路通向远方。
田埂中间的分界土路上踏着一个人,正是背着陆大少的阿桃,离上岸后已经过去了两个黑夜了。
陆大少在今天早上起了高烧,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这会儿快大中午了。
农田的稻谷长的绿意葱葱,阿桃远远见着炊烟飘香。
肚子忍不住咕咕叫唤,脚步快了几分,入村前一条瘦骨嶙峋的黑狗,犬吠着跑了出来。
“黑子,叫唤啥子呢?”一妇人拎着木棍大着嗓门的追了过来,犬吠声吵的妇人本就心烦的心情变得十分爆躁。
黑狗被妇人呵斥的呜咽几声往边上串去,妇人同时也看到了阿桃。
怔了怔,连忙几个胯步上前,漏出笑颜:“姑娘,你这是打哪来啊?”
“京都,啊婆,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吃的,我们给钱。”阿桃道。
“京都?哦~哦!还没吃啊!什么钱不钱的,来,进屋。”妇人很是客气,眼睛看到了阿桃背上的陆大少。“姑娘你背着的是?”
“我少爷,得了风寒。附近哪里有大夫啊?”阿桃说完那妇人蹬蹬蹬的后退了三步,脸色也变换了起来。
原来是个小丫鬟啊。怪不得长得那么水灵,只是风寒啊!惹上了可是会要命的啊!妇人心里闪过这些念头。
只是一件发愁的事压在心头太久,妇人有个儿子十分憨厚老实,只是年龄渐长,老伴忽然得了重病,积蓄花了个精光。
病也没好就那么的去了,这下好了,儿子娶媳妇就需要聘礼,家里少了个干活的,田产治病给变卖了。
谁家都不肯把姑娘嫁过来受罪,这几年可把妇人愁坏了,这两天就是为了聘礼的事,愁的上了火,看什么都不顺眼。
妇人不禁想到,就算不停地给地主干活也就糊口吃食,那有可能弄的起聘礼啊!再过些年月自家儿子都大了,再想取媳妇就更难了。
等这个病秧子死了,这个丫鬟自然没了去处,到时候自己不论怎么说,没了主见的丫鬟自然是听自己的了。
妇人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阿桃,一咬牙就又挤出了笑容:“来,先进来做,我去给你盛碗饭。”
妇人一进屋就对着自家儿子道:“去里屋收拾间屋子出来。”
“哦!”只是刚应完声,这腿就不听使唤的迈不动了。
阿桃看到人就笑了笑,那人脸就红了,去了里屋。
很快妇人盛了碗饭出来,“姑娘吃,我去给你收拾间屋子出来,这生了风寒可受不得风了。等会把你家少爷放床上躺着,再去找大夫啊。”
说的阿桃心暖暖的:“谢谢大娘。”
妇人进了里屋很快又把自儿子给撵了出来,妇人的儿子身才不高,矮,模样消瘦,脸上生有几颗黑痘,头发脏乱。
衣着普通,皮肤黝黑,只是一个农家的普通少年的样子。
少年饶头,十分别扭的道:“你,好。”说完尬尬的笑了两声。
阿桃闻声抬头,脸上些许饭粒,含糊不清的回道:“你好。”然后又继续扒拉着米饭。
少年沉默了许久憨笑个不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要说什么。
阿桃扒拉完碗中的米饭,少年灵机一动,“我给你盛。”
阿桃本没想再吃的,不过少年抢着又去盛了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