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是如此的明媚,梧桐树叶随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微风轻轻摇曳,不小心抚到树枝上的麻雀,如同惊弓之鸟般扑棱一下带起几只麻雀飞向了空中。阳光透过翠绿的梧桐大树树叶间隙洒在房间洁白的床单上,形成一块一块的光斑,床上女子用手挡着双眼,明眸中一双眼睛同天空一般湛蓝干净。她微微眯着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看了半天。穿过窗户的微风偶尔吹起她额头上细碎的刘海,打在她年轻的脸庞上,不得不让人惊叹真是一位美艳的姑娘。
此时的女子的身上竟多处缠了绷带,手臂上还插着吊针打着点滴。她的脸庞上也是一脸虚弱愁容,有人若是见了这楚楚可怜的姑娘,定会心疼的问问这个姑娘为何如此惆怅。她盯着窗外,一头漂亮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上偶尔传来的痛感,时刻提醒着她那发生的真实的一切。
阳光突兀的从窗户玻璃上反射进女子眼眸里,她突然想起昨日划过眼前的那把手刀,一股压抑惊恐的情绪突然就从心底泛了出来,她捂着头,使劲的摆弄着头,挣扎着想忘掉那发生的一切。然而那情景却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她越想忘记越挣扎,越挣扎越无法忘记。
窗外的一切是那样的自由惬意,如同昨日的她一样自在。她作为德玛西亚最具代表意义的冕卫家族千金,本应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渡过这一生,命运却似跟她开玩笑一般,她身体里,竟拥有着让德玛西亚人最憎恨的魔法力量。她的家族本应是德玛西亚的骄傲,应是德玛西亚人的榜样,而她现在的样子,她不敢去想,不愿意去接受她现在的样子。
昨日的情形如同在眼前又发生一遍,锋利的手刀不停的划在她的身上,她不知所措的反抗着,感受着身体里突然涌出来的魔法力量,被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量肆意的摆弄着,现在的她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而随着她情绪的激动,她的双手竞莫名其妙的发出微弱的光芒。她看着这双手,炙热的力量在她手心里流淌着,她惊恐的想收回这股力量,然而那团光芒却不受她控制疯狂发亮,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手里的光也越来越亮。
“拉克姗娜!”
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穿着护士服的人应声冲了进来,为首的护士冲着床上的拉克姗娜呼叫,另外几个护士赶忙跑向病床一旁,去帮助激动的拉克姗娜恢复理智。
“拉克姗娜,保持镇静!”
肉眼可见那团光芒由着双手迅速的包裹全身,拉克姗娜还未听得清劝告,一众人便看到那光芒膨胀到极点,随后“嘭”的一声,病房里的一切随着拉克姗娜为爆炸原点,都炸裂开来,人们不受控制的各自向后飞去,耳旁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连着视觉都是一片苍白。
仅仅一瞬间,所有人都被炸向各个方向,重重的摔落在墙角失去了意识。屋内一片狼藉,各种木头、瓷器、玻璃、鲜花等物品都碎裂了一地。拉克姗娜躺在床上,同样失去了意识,她紧闭着双眼,咬紧着双唇,蜷缩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正做着一个不好的梦。
这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很快就惊扰了德玛西亚的居民,人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德玛西亚医院这个方向。医院内拉克姗娜病房前,几些病人和医生围绕在一起议论纷纷,没人敢向前走进观看,人们指指点点,嘴里嘟囔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唯独没有人敢上去查看。
“冕卫家族,居然出了魔法师,看看这次光盾家族怎么处理。”
“魔法师啊,不会继续暴乱吧,这种邪恶的力量就不应该存在!”
“你还记得关在塔楼牢笼里的那个魔法师吗?就是因为没有烧死他才有上次那样的劫难,这次突然出现冕卫家族的魔法师,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
“德玛西亚人从来都是正义公正的!这邪恶的魔法师一定会被处理好。”
“啧啧啧,这可是冕卫家族的千金公主啊,要怎么处理你可想象不到。”
“魔法这种邪恶的力量,不要污染了德玛西亚!”
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播而来。突然后排人群一顿骚乱,人群后排的人自觉的都让开了一切通道,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的让开了通道。通道最后方,一个女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议论纷纷的群众。一句毫无感情的“滚开”脱口而出,听到的人看着这女子,看到那凛冽的眼神,不自觉地都让开了道路。
“是劳伦特的人…”
“是菲奥娜吧,我见过她,是菲奥娜没错!”
“劳伦特的无双剑姬,我看过她的决斗。”
女子缓缓走过人群中的通道,她不去看两旁的人,然而人们盯着她,又开始议论纷纷。菲奥娜不去关注身边那些人的议论,径直的走向爆炸了的病房,然而人们的议论之声却像苍蝇一样,始终围绕在菲奥娜的身旁。
“无双剑姬?谁知道是真是假!”
“你听说了吗,那劳伦特的家主,竟买通了他跟他决斗的人,那些决斗都是假的,你别看劳伦特家族很厉害,都是花钱买出来的!”
“真的假的?”
“都是真的,你是不知道,被人拆穿的时候劳伦特家主有多愤怒。谁知道她的女儿有几斤几两,说不准平日里的决斗,也都是花钱雇人表演!”
“啊,我还这么崇拜劳伦特的人,竟然都是假的。”
“……”
人群中喋喋不休,声音如同苍蝇一样围绕着菲奥娜,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入菲奥娜的耳朵中,菲奥娜都毫无所动。仍是走向拉克姗娜的病房里。突然猝不及防的一口口水,吐到了菲奥娜脚下,“呸”的那一声声音不大,却惊愕的整个人群中都鸦雀无声。菲奥娜停下脚步,看着地面的口水,低着头颅,酒红色的短发遮盖着脸庞,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人们都看着那个吐口水的男子,仿佛都看到了他的横死。
人群一片寂静,菲奥娜手握着她决斗用的那把剑,低着头,单手死死握着那把剑。
“来啊菲奥娜,跟我决斗啊!”
那个男子嚣张的朝着菲奥娜大喊大叫,菲奥娜仍没有动弹。刺耳的声音传入菲奥娜的耳朵里,她看着那口恶心的痰水,重重的握着她的佩剑。
“你能打过我吗菲奥娜,我可不会用剑的,哈哈哈,要不要你给我十个金币,我帮你演一下,哈哈哈哈!”
“你看你以前的决斗花里胡哨的,我演的更好看菲奥娜!”
男子嘲讽着,人们都死寂的看着这个男子,也看着菲奥娜,等待着菲奥娜的反应。阳光从拉克姗娜破损的房间里透射出来,打在拉克姗娜病房对面的墙壁上,是如此的明亮。而菲奥娜站着的过道里,没有阳光直射的过道,是如此的黑暗。
菲奥娜低着头,听着那个男子的嘲讽,片刻过后,她再次起步走向了拉克姗娜的病房。
“菲奥娜你不配做决斗家!”
“菲奥娜你不配,劳伦特更不配!”
“哈哈哈哈哈!”
任由身后男子不住的嘲讽,菲奥娜咬咬嘴角,握着佩剑,走向了那光。
然而菲奥娜的佩剑,一直都发出低沉的轻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