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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舞轻云

我自然知道毕竟女子,待字闺中不方便见人,我面带微笑回应到:“多谢关前辈费心了,云某很是感激,还请关前辈带路一下。”关前辈也不含糊,走在前面为我带起路来,边走还边说到:“云小友还真是客气,温文尔雅,气度非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笑了笑对于江湖客套话,也不是很反感,多数人都是冲着陵仙道长的名号与我交好,如若我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与我结交,可能也不会待我这么客气,别人对我以礼相待,我便同样以礼相还。

“关前辈抬爱了,在下初入尘世修行,所学还甚多,希望各位前辈不吝赐教。”

“云小友说笑了,我等尘世中人所知可不及陵仙道长,云小友前面就是云星楼阁阶梯之处,小友顺着上去便是,该家小姐邀请你里面一叙,我便回自己住处去了,过几日我再邀请云小友去青州城煮酒论道”关前辈说完,就从另一条小道走了。

踏上楼阶,楼阶是用竹条与木板捆绑铺设而成,青绿色的竹条搭配着淡黄色的木板,沐浴着从竹林缝隙透过的阳光,整个视野充满着暖色调的氛围,让人在燥热的天气仍能保持温和的心情,楼阁东西朝向,早晨推开门便可迎接初生的太阳,傍晚从窗户中送走最后一缕阳光。

楼阶走到一半,则整个庄园的面貌尽入眼帘,云星楼阁不远处有一个花圃,里面各种颜色的花争相盛开,微风带走花的香气飘向远方,花圃旁边有一个水池有从竹林深处潺潺细流汇入其中,水池附近有错综复杂的竹子管道通入花圃,多余的水又从另一条排水沟流向远方,当真是美轮美奂,颇有一股曲水流觞之意,连带着整个庄园都充满诗情画意,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这让我更对此山庄的主人好奇起来,于是我便加快脚步,上到楼阁之中,楼阁一条小走廊,走廊两边有盆栽的鲜花点缀,只可惜我并不精通花艺,认不出是什么花,不过这种花的花香很是好闻,鼻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头脑清醒。走廊尽头有一扇竹门,竹门两旁有两盏类似油灯的东西,应该是晚上照明用的。

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子的声音,“是云公子吧,请进。”我轻轻用力,竹门吱呀一声,便开向两旁,房间里面明亮许多,我的目光扫射开来,发现里面布置简约大方,墙角有些书柜,上面放了许多书籍,也有盆栽的鲜花挂在四个角落,突然我的目光遇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其眸光熠熠生辉,如九天银河倾泄而下,仿佛将四周光线都汇聚于此,让人实在移不开目光。

顾盼神飞,神光内敛,尘世中有这么清澈的目光的人,着实不多,不是入世修行之人就是在尘世仍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之人,修道之人通过目光就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忠佞善恶,传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修道之人可从眼睛这扇窗户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人的欲望和野心在修行之人面前无所遁形。

让修行之人都看不透的,除了同为修行之人外,还有一种就是保持赤子之心的人,这种人内心纯净,目光便前所未有的清澈,对视良久,我终于反应过来,赶紧移开目光,略带歉意的对着坐竹桌旁的女子说到:“姑娘,在下失礼了,还望多多包涵。”

这时我的目光才仿佛适应了周围光线,只见一女子端坐在竹凳上,脸上戴着薄薄的面纱,面纱虽遮掩了面庞,但是却怎么也遮挡不住那股超脱出尘的气质,只是端端坐在那里,仿佛黑夜之中一轮皎洁光华倾泄而下的冷冷清清,又如幽深寂谷间百合悄然绽放的静默无声,更加衬托出该女子的风华气质。

该女子不紧不慢的回声到:“无妨,云公子,方才小女从云公子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日月星辰,着实让小女感到震撼,小女乃是青州司徒舞轩天之女舞轻云,云公子请坐,小女给你沏一壶茶。”此时舞轻云一手端住一个精致的茶壶,另一手拿着一个洁白的茶杯,一股股气息从茶壶嘴轻轻逸出,清香四散,满屋都洋溢着一股淡淡的茶香,随着舞轻云的面纱轻微晃动,一杯茶水便被倒好。

“舞小姐客气了,在下陵仙道长弟子云飞扬,此番唐突打扰,还望舞小姐莫怪,不过舞小姐的姓氏颇为少见,难道出自周朝宫廷支庶?”我接过茶杯端坐下来,不紧不慢的说到。

“时闻陵仙道长神通广大,其下弟子亦是俊秀之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小女祖上确为周朝宫廷舞师,后以职为姓,我猜云公子名字源自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吧,大风起兮云飞扬,寓意风云变幻云亦飞扬,我考一考云公子,你可知我名字的出处。”舞轻云修长的手指握住茶杯轻轻晃动,茶杯里的茶水泛起轻轻涟漪,虽看不见面容,一举一动之间仍妖姿媚态,绰有余妍,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过去。

“舞小姐分析我的姓名寓意完全正确,我本是个孤儿,我的名字是我师陵仙道长取的,他希望我能够有足够的才能,在风云变幻中平定乱世,既然舞小姐愿意考察一下云某,云某虽对其他书籍涉猎不多,却也愿意分析一下,舞小姐的轻云二字应该取自曹植《洛神赋》之中,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其间可看出你父母对你寄寓颇深,希望你的美艳比肩洛神,体态若轻云笼月。”说完我赶紧小小调息了一下,让自己始终保持一种平和温润的状态,不要被舞轻云的气质不由自主的吸引而去。

舞轻云掩面轻笑,一颦一蹙之间尽展现其婀娜多姿,“云公子可真是谦虚,我的名字确实源自《洛神赋》,其中寓意我也不曾深究,也许真如云公子所言吧!云公子请品尝一下小女所沏的竹叶茶,在这夏天有清凉解暑的作用。”

我也学着舞轻云之前的动作,慢慢摇晃着手中的茶杯,杯身微微倾斜,则一股股香气直冲脑门,让人浮躁的心情都平静了许多,我品尝了一小口,唇齿之间则被淡淡的清凉所笼罩,降暑效果果然上佳。“感谢舞小姐以礼相待,这竹叶茶清香透心,微苦凉热,真是清热解毒的上佳饮品,只是轻饮小口,就将我多日以来体内积聚的暑热消除许多,舞小姐以礼相待,我自当回礼,我身边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来报答舞小姐,就将这把折扇赠与舞小姐吧。”说完我把从腰间挂着的折扇取下,放到了竹桌上,轻推到舞轻云面前。

“云公子客气,以礼相待本就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小女不会收下云公子的折扇的,还请云公子收回,小女也不需要云公子的报答,若是云公子觉得云星楼阁还不错的话,不妨待上几天,小女见识到云公子的博学多才,想与云公子论道几日,期间自当好生招待,不知云公子意下如何。”舞轻云轻轻的又将折扇推了过来。

“哈哈哈哈,舞小姐其实我此番前来拜访云星楼阁,就是想与此地主人论道几日,刚才我见到竹林里的一棵竹子上刻着一首诗,写下此诗的人道行高深,对生命的感悟极其深刻,我想寻其主人,那首诗该不会是舞小姐写下的吧。”

“那首诗确是我写的,我有一次看到黄昏落幕,星河初上有感刻下的,与天道相比人何其渺茫,曾记苏轼写到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我的境界与大师还是比不了的,云公子倒是谬赞了,若公子不嫌弃小女学识浅薄,愿意与小女论道,那云公子便就在云星楼阁小住几日,一会我便叫侍女安排一下房间,只是折扇还请公子收回。”

我拿起折扇并没有重新配在腰间,而且将折扇打开来,只见折扇的正面是一幅山水图,浅墨淡淡点缀的白纸,其山巍峨壮丽,其水碧波柔和,山水相融,勾勒出一幅恢宏大气的山水图。其折扇的另一面上面则是竖着排列的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还盖有一个印章,其言简意宏。

“舞小姐,这把折扇意义非凡,不管是其上的山水画还是诗句,都处处体现着一种恢宏大气,这是我有次拜访一位大师,大师赠与我,我当时也拒绝了,大师对我说以后请赠与有缘人,让这种思想流传下去,现在我觉得书香门第的你很适合这把折扇,还请不要拒绝,你也可以将这把折扇赠与下一位有缘人,我也看过你的诗,若是你是一位男子,必然亦是这个时代的翘楚,可惜尘世对女子偏见太重,认为女子只需要学会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既可,我的观点倒是不同,师傅曾对我说,宇宙天道本就是阴阳平衡,男子与女子亦需要互相平衡,万物各司其职,方是顺势而为。”说完我继续将折扇展开放到舞轻云面前,将诗句的一面朝上,慢慢的舞轻云并未坚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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