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说出意图如此明显的话,论谁听到都会知道他要干什么。
金发男子与他的同伙立马把手中猎弩对准张建,并且把手指搭在扳机上,准备随时激发箭矢。
然而张健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用极快的速度,把双手分别伸向面前的两挺复合弩,然后轻巧而又准确地抓住两支弩箭,毫不费力地一抽,把两支弩箭抽离箭台。
当两人才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张健又已经转身,用双手中两根弩箭的箭尾分别抽打向背后两人的眼角。
张健的攻击并不致命,甚至都不能对人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碳素弩箭在快速的抽打动作下,就像是藤条一般,能把人打得生疼,何况是脸部眼角这种脆弱部位。
果不其然,身后两人顿时发出“哎呀”的惨叫,就连手中的武器也顾不得拿稳,下意识的第一时间用手去捂自己的眼睛。
之后又是一顿依法炮制抽掉弩箭,张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迅猛而又精准。
或许对于张建自己而言,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他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免这群人再次伤到自己两个同伴。
等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时,张健已经完成一系列动作,而且还从其中一人的腰间夺回自己的格洛克手枪。
金发男子身旁的同伙更是因为紧张,在弩箭被张健抽走后神经质地扣动了扳机。
弓弩在没有箭矢的状态下激发,称为“空放”,重磅弓弩空放的后果可大可小,轻则弓弦脱离滑轮凹槽或者轨弓片开裂损坏,重则弓片直接崩裂碎片飞射杀伤人体。
只听见“嘣”的一声,这个男人比较幸运,复合弩只是弓弦脱离了偏心轮的凹槽,但若没有专业器材修复,这挺弩可以说直接废了。
这伙人当然也并非吃素的,缓过神后第一反应是换武器,他们或抽出腰间短刀,或把手伸向身上的第二把武器,要对张健进行反击。
“停!停!都给我别动!”
喊出这句话的正是金发男子。他已经看到张健侧身手持手枪,以一个不太常规的姿势侧身用双手把手枪握在胸前,看上去有点像是环抱着手枪,而并非普通的射击姿势。
金发男子一看知道对方使用的是C.A.R射击法,这种射击技巧擅长在狭窄空间进行短距离射击,并且持枪手法可以很好地防止手枪被夺枪。
再加上刚才那系列简单却又迅速有效的动作,此人很可能非常擅长近距离搏杀,现在再继续动手,拿不拿得下对放且不说,只要发生枪战,己方的人伤亡是必然结果。
或许,只要他想,刚才那短短几秒他就足以射杀自己与自己所有同伴。
更关键的是,张健的枪口现在对准的不是别人,而是对准着刚才为江少凯处理伤口的女人。
“我想,她应该是你们中唯一一个医疗人员对吧?”张健轻声说道。
金发男人没有答话,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缓缓流下。
“把东西还给我们,我们现在就要离开,我不想伤害你们。”张健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稍稍思考片刻后,金发男子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赢了,照他说的做,还给他们。”
“可是...可是老大,如果没有车,我们...我们所有人...”其中一人说道,语气中充满沮丧,听起来就像被夺走了活下去的权利。
“照他说的做!我不想我们任何人再受伤!我会另外再想办法!只要我们都还活着,任何困难都能解决!”
听后,他的其他同伙这才极不情愿地拿出刚才才搜刮来的武器弹药一一还回去。
就在这场小闹剧看似马上结束之时,从仓库某个方向传来“嗙嗙嗙”的声响,响亮的声音在黑暗仓库中来回撞击,大概是某种硬物撞击铁皮金属发出的响声。
开始的几声敲击声有力且急促,让人觉得是某人或某物正刻意而为之。几声过后,敲击声变得一下比一下无力,很快,一切又恢复原来的寂静。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在场所有人都同时停下当下动作,转而噼噼啪啪地一致把武器对准发出声音的方向。
周遭的空气如同凝结成块,把所有人都定格住,现场只能听到因紧张而变得沉重的呼吸声。
其中一人忽然着急地开口说道:“是后门方向传来的,老方!后门是老方守着,他肯定出了情况!我要过去看看!”而后这人似乎忘记了刚才双方还在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换了一把武器就要冲过去。
“等等!”金发男子却用手挡住了这人的去路,转而看向张健几人问道:“会是你们的人袭击了他吗?”
“如果是我们的人,他不会有机会发出那么大动静。”赵勇回答道。
金发男子听后脸色一变,对其他同伙说道:“把弩丢掉,全部用枪!快!围住伤者,组成防御圈!”
同伙听后纷纷把复合弩放到地上,转而拿出另一把武器。
这帮人身上全部都带着第二把武器,这些枪械可谓五花八门,有警用枪,有运动用小口径步枪,有秃鹫系列气步枪,有自制的土火铳,甚至还有一把改装发令枪。
而金发男子从背后拿出的是一把双管猎枪,借助手电光,张建认出那是一把perazzi双筒猎枪。这是一种打飞碟比赛专用的运动枪械,其价格极其昂贵,而这一把的做工更是十分精美,枪身上有精美的镶金花纹,木质枪托上泛着谈谈的亮光,堪称艺术品。可让他不觉感到心痛的是,那双筒枪管却被毫不吝惜地锯掉了一截,一杆具有良好精准度的长猎枪被这样,被简单粗暴地改造成短枪。
多束手电光向四周照射,物流仓库中除了呼吸声外依然寂静无声,这更让人觉得光亮照不到的地方隐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