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林义的话,钱运财的脸色露出一抹惊讶,似乎在疑惑林义为什么对苏冲了解的这么清楚,随后他脸上的笑容稍微凝固下来。
林义说的没错,苏冲可不是苏洋这种酒囊饭袋,他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不然也不可能连续五年蝉联全国比武大赛亚军,就任剑齿虎特种大队的队长。
要知道,随着天刀的隐退,剑齿虎这些年没少受到军方的关注和栽培,五年内异军突起,甚至已经成长为如今华国特种部队的领头羊,实力可见一斑。
在燕京,向来有‘文有谭太子,武有苏教官’的称号,能够和谭儒生并列为文武双全的才俊,岂是普通人?
更别说,相传苏冲还是一副臭脾气,极为护犊子,本来这笔生意就很难谈,如今他又动手打了苏洋,肯定会被苏冲拿捏,让一大步利益。
但是,对于钱运财来说,涉及到林义,一切东西都可以退让退步,他也不后悔因为林义而得罪苏洋。
钱运财拍着胸.脯,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师父,这些你就别操心了,我就不信,他们苏家会因为苏洋这个酒囊饭袋,把生意搞黄了。”
“就像我说的,失去这笔生意,钱家顶多会损失九牛一毛,可对于苏家,那就是在他们腿上生生扯下一块血淋淋的肉,他们不傻,分得清主次。”
林义坦然说道:“就算他们选择继续合作,也会狮子大开口,瓜分你的利益。”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合作,涉及你们家族的秘密,我也不会过问,但是,你是因为替我出头,才得罪的苏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利益受损不管,那样我这个师父怎么抬得起头来。”
在钱运财目露感动神色时候,林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声音平静,却格外坚定的说道:“明天你和苏冲的谈判,我陪你去,咱们师徒俩,共进退。”
钱运财一愣,先是一喜,虽有低沉下来,犹豫道:“师父你陪我去?这,这还是算了吧、、、”
林义笑吟吟望着他,说道:“怎么,怕我根基未稳,和苏冲谈判,伤及到自身。”
钱运财讪讪一笑,“师父,我这也是为你,为虎窟的兄弟们考虑。”
确实如此,虽然林义本人的身手和头脑都是顶尖水平,论才华和能力,不逊色燕京任何一个青年才俊。
但是,还是吃了背景和家世的亏,林义虽然有谢苍云司令撑腰,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先前大闹孙家已经强行出头,这一次要是和苏家闹起矛盾,还真不好收手。
钱运财怎么说也是华西钱家的独苗,苏家那帮人再怎么恨他,也会忌惮华西钱家的势力,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是林义不同,虎窟刚刚起步,和苏家发生什么冲突,简直是以卵击石。
林义自然也看出了钱运财心中所想,他哈哈大笑一声,随后拍打着钱运财肩膀,说道:“钱少,你尽管放心,要说别人,我或许还有所忌惮,但要和苏冲打对头戏,我敢打包票,他怕我一辈子。”
“啊?”钱运财闻言瞪大眼睛,桌面上富贵等人也是张大嘴巴,带着震惊,疑惑,还有不相信。
钱运财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师父,你这,没喝多吧、、、”
林义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反而出声问道:“我问你,苏冲这几年异军突起,扬名燕京,靠的是什么?”
钱运财下意识道:“当然是‘全军比武大赛’五年的亚军,这个含金量太大了,也让他受到了军方高层栽培,地位大增。”
林义悠悠一笑,“那你知不知道,谁是冠军?”
钱运财下意识摇摇头,随后猛地意识到什么,他带着震惊而狂喜的表情,“师父,该不会,不会是你吧。”
林义姗姗一笑,语气轻松随意,“五年,大大小小的任何比赛,他苏冲从没赢过我,以前不行,现在不行,将来,也不行。”
钱运财腾的一声站起来,动作幅度之大,直接把身后的椅子都撞飞了,他哈哈大笑着跑过去,搂着林义肩膀,“哈哈,师父,这回你可给我吃了定心丸了!”
“有你在,我还怕他个球,来,干,今晚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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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位于中楠海的林家大院,一片静谧安静,这个有着强悍底蕴而老旧的家族,似乎一头还未睡醒的雄狮,虽然威严仍在,但却暮气沉沉,给人一种萧瑟悲凉之感。
唯有在东厢房的书房中,亮着一束灯光,在这黑夜中格外耀眼。
书桌上,一叠叠文件早就堆积的有半米多高,林夫人披着一件大衣,仔细认真的批完所有的文件,她有些疲倦劳累的舒展着腰肢,揉着太阳穴。
作为林家的当家人,她要为林家几十口人负责,还要为林家旗下大大小小十几个家族,近百家企业利益负责,这是一桩极为庞大,且耗费心神的工作量,基本上每次做完都要到了深夜。
但是林夫人却坚持下来,一连二十年,风雨无阻,从未有纰漏,除了肩膀上那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之外,没有人知道,她也是借用这些耗费心神的工作去排挤寂寞和孤独。
这二十年来,世人只知道她是手握大权,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林家的女强者,有着‘东方铁娘子’名誉的林夫人,而又有谁知道,她也曾经是一个貌美如花,柔弱幸福的女人。
二十年前,她有丈夫,有孩子,有着天底下最幸福的笑容,一.夜之间,丈夫去世,孩子失踪。
所有的一切瞬间土崩瓦解,冰冷的现实让她不得不坚强,不得不重拾起丈夫的名声,重拾起林家人的责任,一步步变得强大,变得孤独、、、、
深夜,她为自己倒上一杯热咖啡,休息片刻,用大量的咖啡碱让自己思维变得清醒,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不允许她出任何细小的错误。
她望着镜子中那张熟悉,而又逐渐陌生的人影,手指轻抚着自己依旧美丽雍容,但已经有了些许皱纹和眼袋的面颊,她幽幽叹息一声:
“时光不饶人,老了、、、”
“不知道我的轩儿再见面,是否还认得我这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