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贵公子
许是公子动了情啊,庄小纯忍不住想,忍不住细细品味其中愁苦滋味,观望不透也猜不出,不由的慢慢从脑壳扯出诗句二首,却也省不得为何猪肉贵公子不回消息,从长安到苏浙一带,猪肉贵公子不说这一路酒楼茶馆这些盈利大的账目,光是与朝廷合作的一站十里岗,十里桃花就是从长安一路到西蜀,每十里都有着桃花,每年猪肉贵公子都会在那个时节一路去往西蜀,折桃花赏桃花,偶尔也命人洗净落花残叶,糯米入锅与桃花一并煮熟,桃花酒,猪肉贵公子自己所好,与天下的决明茶都称得上雅字供客的上等奢侈品,前者深受阔客达官追捧,后者遍布天下坊间,与主人苏决明一样,那里乐趣多,决明茶少不了。庄小纯拿着酒,生怕这翡翠琉璃杯碰脏了自家公子锦绣衣裳,“无妨,酒沾衣香”且不说这衣服如何贵,抵得上多少酒馆一日盈利,单就猪肉贵公子这个雅号,是当初苏决明看到这里三层外三层人模狗样可人一口决明茶吐出来的,“我这茶,以自己名字所取,最高不过三文钱,要是能有二三故事,决明亲自泡茶,不要钱”那时候西蜀苏决明还没有入京赶考,对于闻名整个大燕王朝的朱家未来家主还不认识,在猪肉贵公子看来这人不过是个有趣的人,明明很普通也就一身布衣,最后听了自己曾华服做酒钱的故事,反而倒贴自己四五文钱,他说“我喜欢故事,是个偷别人忧伤的混蛋,你这故事还少了几文嘞,娘啊!一件衣服抵得上百家酒楼绿醑一日开销,只为喝上一口冬天新鲜的桃花酒,风流,太风流,当饮我决明茶一口,清黄色香,味如绿豆茶,公子,苏某醉了”而苏决明果然喝了茶就醉了,一个粗瓷杯决明茶底还能看到茶叶也吃了净,于是这位公子看了这人好一会儿,再一次相见是长安桃花街里,桃花街上桃花开,据说是因为某位仙人折与送贵妃,于是在那颗的偏西处,很多人从哪里看那个不合时宜喜欢在不属于它季节的时间段盛开绽放,于是朱家就开发那里,取名桃花街,但是很多人爱叫桃花劫,街上不仅桃花春日到处都是,而且胭脂水粉一些也多的紧,许是桃花粉嫩,桃花街上有好多桃花劫的美事,春风吹又生,都是些斩不断理还乱的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只是桃花街上桃花酒是最棒的,那天的坊间里有一个人,从这街上到街后,足足喝了七十二家酒楼的酒,绿醑,黄酒,女儿红,唯独在桃花酒那里停下,喝完后直呼过瘾,身上的钱愣是买不来这碗酒,索性取出茶叶说,愿拿决明茶对换桃花酒,可惜了,这就是吃霸王餐啊,好巧不巧,公子楼上正吹箫,觉得下面吵嚷,下来,一楼到三楼,三楼下一楼。“是你”“是你”俩人这话都是听得糊涂,俩人之外听得更糊涂,自己俩人一点都不糊涂,那次决明茶在长安桃花街受人追捧,可苏决明这个人在两个月后更是名声大噪。一个收了箫一个收了粗瓷杯,听他喝酒??,看他脸红,醉了笑了,一个桃花酒的公子,一个爱上桃花酒的人。酒入肉肠,叫来的一桌好菜,只见苏决明说“那么多我又不好,那些,莫要客套,咱请您吃三白饭”搞不清状况的人以为公子这顿要多费黄白俗物,直接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带着神秘的调笑看着对方,公子有点懵后来愣了会儿,允了他荒诞行径。只见厨房一会出来个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三份食物,苏决明懒得去掉这身上的油腻,在公子哑然和轻笑间介绍起来,但是背一直挺得直,很直,哪怕一个破衣服有点味,一个配玉箫携香囊,着锦绣衣裳。“馒头白粥小白菜,三白饭,别客气哈,对了那个你点那些,那个白切鸡给我留着就好,其他全撤了哈”说完就拿起一个馒头,有点烫,又用筷子夹紧另外一个,可是第一个哪里真是留下了一个辣眼睛的黑手印。看的公子连连挑眉,最后一挥手,旁边人收了那些,桌上的三百饭,和公子他看着苏决明吃着那盘鸡,鸡肉腌制一夜,肉质紧嫩不说,做起来更是简单,羊汤煨煮熟淋上酱,一点热油,上桌,只吃的白粥白菜还剩下点,没出息的人,用袖口子擦擦嘴角,看了看,“这下子又可以一天多不用吃饭了”公子听完这句话,一脸嫌弃,苏决明也不在乎,剔剔牙,一手油垢也不在乎,用一块布将那剩下的馒头鸡肉卷起来打包綰扣,稀罕就在于人挺脏,可这布挺干净的,在公子眼里八成是心里叹道“这人就记得吃了”吃饱的人看着没吃饱的人,神秘又猥琐的从另外一个破旧的布那拿了个东西出来,公子先是嫌弃的小眼神,后来干脆闭目养神,一手抚摸一侧玉箫,一手把玩戴着摸玉箫手上的珠子。珠子看起来剔透如水,可见用料上好,只是摸着的手一会儿停了,一双象牙绣刻烧肉,从黄花木的盒子里掏出来,这人正是公子,只见这筷子夹了一块,肉却不烂,在筷子里稳稳当当,咬在公子口里吃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的紧。油恰好在筷子那扣住,不会筷子那滴上手,“小纯,快,白米一碗,酒,桃花酒”一直在旁边侯着的少年从外边不多时带了米和酒,少年如名一样,估摸十三十四,模样纯情,尤其眼睛,不大不小,明亮有神。自家公子桃花酒绝不随意喝,遇到对的人或物,才会让他拿酒来,就像这米也是一样,绝不是精米,而是粗糙一些的米,用公子的话说“人间至味是清欢啊,小纯”也就只有遇到喜欢的,公子才会发出和做出平时少见的样子。“苏兄,刚刚你白粥所配还是欠妥,那份鸡肉。所选黄鸡,当白酒搭配,岂不闻古人云:黄鸡啄黍秋正肥,呼童烹鸡酌白酒?”苏决明喝了口自个粗瓷杯里的决明茶缓缓道“人间至味是清欢”这句话,在公子心里真是像这肉一样,不腻不油,可就是顺道在嘴里忘不了。“这是某个地方的猪肉,那里人不爱惜,真是可惜啊,你知道吗,唉,黄州好猪肉,廉价多如狗啊,你这么喜欢吃,干脆养猪好了,到时候啊,我再叫你贵公子,等等,猪肉,猪肉,贵公子!”苏决明大笑,一扫而过眼里对于刚刚提及的不快,只是他也没想到,这句戏言而已。对于朱舒豪来讲,已经忘不了了,连带着口里的黄州肉都觉得格外可爱。“猪肉,猪肉,贵公子啊”西蜀有仙人斩桃花。献贵妃,而长安道上有许多打着桃花酒的名字作坊,唯独今日一楼格外冷清,楼里的公子素服衣装,整个酒馆里老板亲自招待立在旁边,一个少年眼里自如流动着纯情。安静坐在边上,桌子上一杯决明茶,杯子是粗瓷杯。一个盘子是几块馒头,一个是白菜清炒,只是明显白菜是极为考究的,朱家酒楼外人只道重奢华,可行家一眼就明白,布局都是清一色给人舒适感,从简单的茶杯到饭菜以及各地民风都融合了进去。朱家也是最讲究的,只是这桌上的饭菜过于做法粗糙和用具简陋。“我做的果然不如他的好吃”公子用了桌子上竹筒里的竹木筷子,旁边的纯情内心深处不止一次叹息。酒楼,是月,月出云遮,不多时下了雨,“苏子瞻啊,你可知这长安离了你,有多无趣,又添了多少伤心”窗外忽的收不住,帘子被风吹的飘来飘去,屋里的人睡不下,掌中箫摸着又放下,似起不起,喃喃自语又像一问自答。雨来了,风停了,纯情的人念着诗句,“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攲枕”随着人念,不时合奏起箫乐,箫声是寂寞也是呜咽谁人听,纯情收了不打算再念,刚刚只是看到公子独立,忽的唱了起来这首后主诗,只是又觉得不妥当,换了个轻快的调“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曲罢,只留下纯情等候消息,等的久了约摸觉得门内公子入睡,才下了去安逸休息。天明时,纯情打水来为公子洗漱,只见得玉箫还是玉箫,盆内的水重新荡漾起来已经是落了下地,“公子走了……”一声撞击好多水花终究落了下来。湿透了纯情一脚和裤脚。他最知道,自家公子这会儿一定是喝着桃花酒,继续醒了醉,醉了醒,可就是不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