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地辽远,地形复杂。北朝十万百姓,一路逶迤绵延,行动迟缓。
“快走,北狗,”西域士兵挥舞鞭子,无情的抽在一个俘虏的身上。俘虏身着单衣,手脚都已冻伤,实在不能行走,只能靠挪动身体,一步一挪,身体都磨出了血。别里科夫目睹北朝子民受此磨难,悲愤欲绝。“都是我害了你们。假如我不放纵自己,勤于政事,又怎会落此下场。现在想来,不是天亡我朝,是我自取灭亡。只是拖累了百姓。”别里科夫嚎啕大哭,双手挥动,掙得铁索“咔咔咔”作响。“多威风呀,北朝的王,这就是你的下场,你就等死吧,”士军呵斥道。“国破家亡,十不存一,妻离子散,西地凄凉。何必苟且偷生,不如一死了之,”刚刚那个俘虏边吟边艰难的坐了起来,任凭军士鞭打,渐渐的吟声越来越微弱,浑身是血,凝固于身,仿佛一尊石雕。
经过近半年的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北朝俘虏终于被押送至波马王朝都城亚罗。原有二十万之众的北朝人,到达西城仅剩七万人,一路上死亡人数大义三分之二。阿木机在距亚罗城一百多里,靠近甲布江下游,把一个名叫白马栏的冲积地划给俘虏,作为他们的栖息地,并把这些人统一称为番人。
阿木机本想把别里科夫当众杀死,以警戒番人。其丞相匡圆劝说道:“这些番人是我们的奴隶,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杀死别里科夫,只能增加他们的仇恨。不如释放他,替我们管理这些人。这样,我们就高枕无忧了。”西魔想了想,就同意了。
别里科夫来到白马栏地,百姓对他很是失望,非常怨恨。事情并不照匡圆所说的一样。番人追打别里科夫,把他打个半死,并用绳索将其绑在木桩上,为要苦待他,折磨他。
凄冷的夜晚,一轮明月掩映在乌云后面,隐隐约约,若无若现,透着黑色的诡异。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别里科夫显得异常痛苦。他脸色苍白,嘴角干裂。他仰望星空,喃喃的说道:“老师,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我的子民不认我,苦待我,我不怨他们。我愿以身赎罪,换我子民的自由。”黑暗中从东方闪着一点亮光,越来越近,光越来越亮,待到别里科夫面前,却是一个闪着火光的字架,汇成个“忍”字,随后烟消字灭,化为一片浮云。
“皇上,皇上,我来迟了,让您受苦了,”一个身影扑在别里科夫脚边。别里科夫借着微光一看,见来人正是原定陵太守沈侯。当年若不是沈侯出兵一万援助,就没有北朝的建立。“沈侯,如今我不是你们的皇上,我有愧呀。”“你不仅是我的皇上,还是行者。当年我能扶持你,以后还能,因为背后有千千万万的行者把生命交托于你。”瞬间,有无数的人影齐刷刷随着沈侯跪倒在别里科夫面前,举起右手拇指上的金指环说道:“替天行道,降魔除妖”。声音震破长空,像一道闪电,照耀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