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灵
……
见月溪距离其实并不远，但是因为是在树枝上行动，一行人还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到达见月溪时，已经是艳阳正午了，幸亏已经入了秋，山林里凉爽无比，不然他们面对的折磨将会成倍的增长。
饶是如此，光是爬到见月溪也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了，这一路上都在树上穿行，难度极大，尤其是苏卢，他只剩一只手臂，若不是众人帮助，他压根到不了见月溪。
一路上也有人提出过下去行走，但都被杨宋否决了，他们在明，白狼在暗，贸然下去行走只会让他们深入险境。
所以，即便是到了见月溪，杨宋也绝不让他们离开树梢，任何活动都必须在他的陪同之下，不然，谁若是被白狼叼走与他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个……舍予……”
张萌萌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一路树枝攀爬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她的脸颊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声音有些扭捏，还伸手轻轻的拉了拉杨宋的衣袖。
“嗯？”杨宋停下了寻找水袋的动作，疑惑的看向了身旁的张萌萌。后者眼中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几个连贯的字词。
他们二人就这么不知所措的描述比划，稀里糊涂的询问。
周围的三个男人就这么看着，他们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舒服，毕竟想要追求张萌萌的，可不只是他杨宋一个人，现在看到两人的关系竟然有些暧昧，他们又怎么能看的开心呢，只是碍于杨宋的实力和如今的形式，不放声怒言罢了。
张萌萌比划了半天，她的俏脸越来越红，双手紧紧的抓着衣摆，轻咬着红唇，急得有些想哭。
杨宋到底还是没能领悟懂张萌萌的意思，看到后者的那般神色，竟然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以确认是不是生出病来。
楠九懿在一旁看的都要无语了，他瞟了一眼另外的三个男人，都是板着一张脸，表情极为的不爽，但是估计他们的心里巴不得继续这样下去好看张萌萌的洋相。
思前想后，楠九懿一把跳到杨宋旁边，张萌萌对他这么好，怎么能让这群思绪不正的畜生占了便宜，所以他爬在杨宋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
后者立刻恍然大悟，一脸的尴尬不自然，而张萌萌则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满脸的委屈。
被这么一瞪，杨宋心跳漏了半拍，看着张萌萌红扑扑的脸颊一时间有些痴了。
“咳咳……”
张萌萌双手交叠握着衣摆，轻轻咳了两声，杨宋如梦初醒，连忙将眼神以来，装作没事的样子道：“我带你下去吧。”
张萌萌轻轻的点了点头。
杨宋虽然看向四周，但是实际上视线还是偷偷的锁定在张萌萌身上，看到后者点头，他立刻站起身，伸出手想要去揽张萌萌的柳腰，却半路停在空中。
顿了一两秒，杨宋还是一把揽了上去，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温暖与韧劲的弹性，他不禁身心一荡，扑鼻而来的香气通过鼻腔侵入大脑，杨宋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觉得腰间一震刺痛，低头望去便看到张萌萌有些羞怒的眼神。
杨宋尴尬的笑了笑，手臂揽紧，在张萌萌的惊呼声中跳了下去，灵力微微辅助，平稳的落在地上。
随后张萌萌一把挣脱了杨宋的怀抱，转身钻入了山林中，杨宋跟在后面，保持着一个随时可以支援上去的距离。
苏奉伸长了脖颈，努力的想要透过树枝与树叶看到另一边的事情，可惜树枝有些茂密，再加上许是张萌萌走的稍稍远了些，他怎么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楠九懿没有理会他，稍稍有点脑子的都应该能猜个大概，装傻的压根就不用理会。
休息了片刻，楠九懿开始活跃起来，他还是个孩子，这具身体的精力旺盛十足，奔波攀爬的劳累很快就消失了。
树下有一条溪流，水流很清，能很轻易的看到溪底，里面有很多黑红色条纹的鱼类。
“鬼纹鱼……”楠九懿喃喃一声，一把从树枝上跳了下去，一旁的陈天三人都没来的急做出反应。
“小鬼，你这是下去送死啊！”陈天骂道，这山林之中危险重重，那白狼或许还躲藏在暗处，此时下去不是将自己送入狼口。
楠九懿没有理会，踩在柔软的堆积着落叶的地上，他的心中只有一点点的紧张感，这时他才发觉，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害怕山林了，经历了火圈白狼之后，他的胆量似乎得到了些增长。
“鬼纹鱼……应该能吃吧。”楠九懿小心翼翼的走到河边，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特殊气味能让他一定概率的不会成为白狼的猎物，所以他才敢从安全的树枝上跳下来。
说实话，他肚子饿了，自从昨天晚上步入山林到现在，他可是一口饭、一口水都没有吃过，所以如今望着溪流中游动着妖娆身姿的鱼起了些心思。
“鬼纹鱼身上的鬼纹中含有致幻的毒素，虽不致死，但苏醒后那种头昏脑涨的滋味你一定不会想品尝的。”
杨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楠九懿转过身，张萌萌和杨宋一起走着。
“怎么？”张萌萌俯下身子揉了揉楠九懿的小脑袋，十分的宠溺。
“从昨晚至今一直没能吃些东西吧，想来是饿肚子了。”
张萌萌看向杨宋，一行人当中就只有后者的包裹还带着，其他人的早就在白狼的进攻中丢失了，他们慌乱无比，哪里还有闲心想起拿包裹一事，况且就算他们想起来，也没有那个实力去在火圈和白狼的夹击下回去拿了。
被这么一看，杨宋立刻明白了过来，从包裹里拿出了特质的肉干，这种便携的干粮在集市上很常见，只需要十几枚铜币就能够卖到一包，大概有十片左右的样子，换算下来一片肉干也就一枚铜币，十分划算。
只是这肉干吃起来并不可口，硬硬的、凉凉的，还有点咸腥味，这是腌制产生的特殊味道，如果不兑水吃的话，只是一片就不会想要继续品尝了。
“我的水袋找不到了，不过好在这见月溪的水流清澈无比，想来也是可以服用的。”杨宋说道。
楠九懿从纸包中拿过两片肉干，转身去见月溪取水了，没有水袋，但总有能够替代的东西不是。
看到地下的三人随意活动，树上的三人也待不住了，纷纷从树枝间爬下，双脚重新站在大地上的感觉令他们陶醉无比。
“啊……”苏奉伸了个懒腰，从树上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他的骨头都酸透了，终于能下来活动好活动筋骨，他可得好好的享受享受。
杨宋倒也没有反对他们下来，刚刚已经侦查过一遍了，周围并没有什么隐藏的危险，看样子那三只白狼并不打算在见月溪动手。
“逆着见月溪行数里见碧波潭……这条溪流是在碧波潭中流出的。”张萌萌捧了捧，将溪水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十分的舒爽。
“嘿小孩，你从哪弄来的肉干？”苏奉看到楠九懿吃的津津有味，一时间便开始酸溜溜的打听，其实他也知道这是杨宋给的，他在树上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不好意思自己跟杨宋索要罢了。
“杨宋哥哥给的。”楠九懿乖乖的实话实说，他也知道苏奉的想法，虽然有些讨厌这个人，但却也没有抹苏奉的面子，反正即便他不说，杨宋也还是会给的。
“你们拿去分着吃吧。”杨宋将纸包递给苏奉，这点小东西即便是被分吃了，他也不会心疼。
“这碧波潭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张萌萌靠着溪水，口中一边咀嚼着肉干片，一边疑惑的嘟囔着。
“不知道呢，我也没有去过。”杨宋耸了耸肩，从包裹中又拿出一包肉干，这种干粮他准备了好多，为的就是现在所发生的事情。
“相传……”楠九懿捧了一口溪水，抿了抿嘴唇接口，他是阳城居民，虽然不怎么被人待见，但好歹也能在人群中听到些坊间流传的关于碧波潭的故事。
“我听说，碧波潭是由山泉之水喷涌形成的，好像是……好像是有什么水灵，因此碧波潭附近会栖息着大量的生命……”楠九懿说了些，也没怎么说清楚，他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些人口中的什么水灵、火灵之类的是什么东西。
“竟然有水灵……怪不得……怪不得。”杨宋恍然大悟，好像是想通了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楠九懿注视着他，想要听到下文。
“舍予，这水灵是什么啊？”张萌萌则是开口询问。
“水灵，呃……我还是先从灵来讲述吧。”杨宋刚准备开口，却突然想到这是一群没有任何灵力知识基础的普通人，于是将书页翻到了第一章，开始从头详细的讲解。
“灵，这个应当容易理解，所谓万物有灵，这个“灵”便是万物在岁月中留下的足记。万物，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出现就会产生灵力，只是产生灵的数量和品质不一样。”
就比如我与这块石头。”杨宋说着，指了指自己与溪流中的鹅卵石。
“我们两个所产生的灵是不同的，无论是品质上还是数量上，都会有差距。”
“石头和人……所以杨宋哥哥所产生的灵要比石头更加纯净，数量也更加的多吗？”楠九懿问道。
“答对了一半。”杨宋蹲下身子，手臂上泛起了淡淡的蓝色似火焰般的光芒。
“修炼者的灵力为蓝色有点淡，像是清水的颜色，而石头的……”杨宋将包裹着灵力的手臂伸入水中，将那块作为对比的鹅卵石拿了出来。
楠九懿眯着眼，仔细的盯着散发着土黄色灵力的石头。
两种不同颜色的灵力在杨宋的手中如同火焰一样腾升着。
“是黄色的。”这时杨宋说完了最后的四个字。
“是因为属性的原因吗？”楠九懿摸着下巴问道。
“真聪明。”杨宋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灵与灵力的差距在于，灵是存在于万物，人眼不能见到，但确实环绕在任何地方，而灵力却是可以看到的，它们以类似火焰的样子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当灵会聚的多了，或是受到了其他灵或灵力的牵引，就会呈现出这个样子。”
楠九懿望着杨宋手中的两股灵力，石头的淡黄色灵力十分弱小，几乎被淡蓝色的灵力包裹，像是要被吞噬一样。
“除了属性不同，你可还能看出什么吗？”杨宋像是起了教导之心一般。
“数量上也不同，蓝色灵力明显要更多一些。”楠九懿说道。
“没错。”杨宋笑着点了点头，道：“不过除此之外，两股灵力品质上也有区别，这一点不是熟悉灵力之人是看不出来的，你来试试，能不能看出两股灵力谁更为纯净？”
楠九懿凑近了脑袋，仔细的看着两种能力，不停的做着对比。
之间灵力中似乎有星光，白点密集的在火焰之中，正是这些白点，让原本应该更深一些的灵力变得淡了些。
楠九懿看了看蓝色灵力，又看了看黄色灵力，他总觉得石头的黄色灵力中白色的点状物要少一些，可是一团灵力中白点无数，他又不能确定。
“黄色吧……”楠九懿不确定的说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选择黄色吗？”杨宋用另一只没有动用灵力的手臂将石头接过，双手完成交换的一瞬间，石头上淡黄色的灵力便散了去。
“感觉上好像是石头的更纯净一些。”楠九懿实话实说。
“怎么样，这个答案对了没有啊？”张萌萌好奇的问道，刚刚她也有在仔细看，却压根看不出颜色、大小以外的不同之处。
“答对了。”杨宋公布了结果。
“可是为什么……人的级别不应该高于石头吗，那为什么灵力品质却不如它呢。”楠九懿有些想不通。
“因为石头属于天地。”杨宋笑着说道：“在这里，越是接近原始，灵力便越为纯净，人虽然拥有无尽的潜力，凌驾于一切之上，但是却远离了原始。”
楠九懿听明白了，杨宋的意思是越是接近自然，灵力就越为纯净。
换句话来说，思维越是简单，灵力就越纯净。
这就像是花草树木，它们的思维想法，便是自然的想法，所以它们的灵力会更加的纯净。
“修仙者所谓的修炼其实就是在提高灵力数量的同时增加灵力的纯净度。提高灵力数量并不难，几乎每个人都可以将自己的灵力量提升到灵师的程度，但是灵师之后的逐渐可就不是提升灵力数量那么简单了。”
杨宋望着见月溪清静的溪流，道：“越是纯净的灵力，就越是如同这溪水一般清澈，灵力的净化很复杂，很多人都只顾着逐渐灵力的数量，却不想被质量牢牢的卡住不能移动半分。”
说起来，他杨宋便是如此，能拥有天选一届的称号，他的天赋不容小觑，可是这层天赋像是只在修炼速度上。
“想当初我可是天选一届中等级最高的存在，可是如今，我停滞不前，而他们都有三级、四级灵师的实力……”
杨宋叹了口气，没有办法，谁叫他对灵力净化的逐渐方法一窍不通呢。
“灵力纯净度要比数量更为重要。”楠九懿默默的记下，万一日后他真的拥有了修炼能力，那么今天杨宋所说的话都将成为他的一盏明灯。
会拥有的吧……修炼的能力，只要能够找到洗灵丹，他也能成为一名修炼者的！
“所以……”张萌萌揽着楠九懿，问道：“水灵究竟是什么啊？”
杨宋笑了笑，没有急于回答，他走到溪水边，将双手都伸入了清澈的溪水中，他的眼神稍微专注了一些，调动起浑身的灵力。
楠九懿跟张萌萌聚精会神的看着，三人的行动也引起了另三个男人的注意，他们也围了过来好奇的关注着。
这一次楠九懿没有再看到属于杨宋的灵力，后者就好像没有释放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楠九懿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波动，触动着他的精神，这让他知道杨宋一直在释放着灵力。
“杨宋，你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呢这是？”
聚精会神的看了一会，仍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于是苏奉不解的开口询问。
“你看不出来吗？”杨宋头也不抬的反问道。
“什么？”苏奉一楞。
溪水还是清澈见底的溪水，杨宋的双臂在水流的轻轻流动中如蝶影般浮动着。
“好像……好像有什么……”张萌萌很不确定的说道。
楠九懿立刻点了点小脑袋，在他的眼睛里，已经能看到透明的蓝色如同蒸汽般的东西了。
那是灵力。
毫无疑问，而且是极为纯净的灵力，他的眼睛花了太长时间终于将这些灵力们与周围的环境稍稍区分开来。
“什么东西？你们再说什么啊？”苏奉不解的问道。
顿了两三秒，他看到没有人理会，于是看向了一只手的苏卢，苏卢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这几个家伙神神叨叨的什么，而且苏卢更多的精力还是集中在断了的手臂上，药效仿佛要消散了，断裂的伤口处似乎有微微的疼痛。
“可能你们还不怎么明显……”杨宋说着，手指轻轻的在掌心划过，一抹血丝顿时在水中化开。
楠九懿立刻瞪大了眼睛，他看到近乎透明的蓝色越来越明显凝实，他还很清楚的感知到蓝色的灵力中有什么东西在游动，而且正是那神秘的游动带动了灵力的升腾。
随着杨宋血液的不断催化，其他的四人也终于能够看到蓝色的灵力了，那种蒸腾的神奇力量，微弱的像是蜡烛的火苗，众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这火苗打灭。
“这是我们能看到的最纯净的灵力。”杨宋说道。
真正纯净的灵是看不到的，它们存在于万物之间，无形无色，无处不在。
“所谓水灵，就是最为纯净的水属性的灵，我用灵力与血液催化能让你们一定程度的看到它的存在。”杨宋说道。
“但是这样一来水灵已经被污染了吧。”楠九懿问道，因为真正的纯净的灵是不可能被看到的。
杨宋的眼神不带遮掩的赞许。
“放心，纯净的灵净化速度极快，我只要收回灵力它们便会回到最原始的样子。”杨宋收回了手臂。
“原来是这样，正是因为这里有最为纯净的灵，所以灵果才会生长在这……”张萌萌搞懂了其中的联系。
楠九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下三界的鼠辈世代相传的真理，真是误人子弟。”
“谁！”
楠九懿顿时跳了起来，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能够冻结血液，似坠落冰窟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浓浓不屑，平淡的一句却包含了一种刺入心扉的冲击，仿佛灵魂都会被冻结的凌冬。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蕴含着灵魂层面的冲击，楠九懿害怕的发抖却不自主的如临大敌，瞳孔受损，浑身汗毛竖起毛孔张开，这一瞬间他的感知与警惕开到了最大。
“怎么了？”张萌萌站起身，疑惑的看向四周。
其他人也被楠九懿这惊乍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个个的都警惕的看向四周，就连杨宋也不例外，但是当他们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危险时，目光又落到了楠九懿的身上。
杨宋最早回过神来，看向楠九懿便立刻愣住。
淡淡的红色光芒缓缓的从他的身上散去，楠九懿的慌张、警惕伴随着光芒的减弱而逐渐减弱，他逐渐的冷静下来，并且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因为从周边人的反应上来看，很显然没有人听到刚才的声音。
除了他自己。
“小鬼！你吓我一跳！”陈天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过去，他还以为真的有什么危险。
“你们没有听到吗？”
楠九懿眼疾手快躲开了陈天的手掌，扑到张萌萌怀里，却还是不死心的问着。
“小楠九懿听到什么了？”张萌萌摸着小脑袋，疑惑的问道。
楠九懿抬起头看了看张萌萌，又看了看周围的几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说实话，那声音过去之后楠九懿便开始怀疑自己了，那种实实在在的惊慌感散下去，一切便显得那么不真实。
“你这小鬼……”
陈天和苏奉两人开始了对楠九懿的批判，张萌萌做辩护律师，被维护的楠九懿就只负责装傻卖萌。
苏卢仍然纠结着断臂，疼痛感越来越明显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他真的不想再品尝一遍。
杨宋……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楠九懿身上，这个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孩子。
刚刚那个光芒，微弱的红色，那是灵力，
杨宋很确定，那一定是灵力，他修炼了将近三十年，能够断定那微弱的红色力量是灵力无疑。只是寻常人的灵力都是淡蓝色，这红色的灵力只可能是……而且灵力外放最少都得是灵师级别，六七岁的灵师？
这是先天灵力觉醒10级的旷世奇才吗！
怪不得这危机重重的山林中会有孩童，若这是个拥有灵师级别的孩童，搭配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会出现在这里也完完全全可以解释了。
只是……红色的灵力……
灵力会发生颜色的转变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属性，一种是共鸣。
所谓的属性，就是灵力的属性，若灵力属性为火属性，那么灵力便会呈现出火红色，阳城来的那位龙家的觉醒师便是火属性的灵力。
灵力属性是很难激活的，有的人修炼一生，即便等级再高却也还是淡蓝色的灵力，没能激活灵力中的属性或者便是灵力本就没有属性。
没有属性无论你怎么修炼都无法激活属性的，除非共鸣。
灵力与天地间的属性产生共鸣，那么没有属性的灵力也会拥有属性，这是大部分人选择的道路，但是共鸣很难，难度丝毫不亚于激活，两者都需要难得的机遇才能够获得。
杨宋更加愿意相信第一种，甚至他都觉得楠九懿的红色灵力是天生火属，因为这个年纪要让他认为是自己修炼激活灵力中属性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也丝毫不能影响这抹红色的灵力对他的震撼。
杨宋嘴角上扬，他对这个孩子越来越好奇了，很有可能是先天觉醒和先天火属的旷世天才，若是有良师指导，未来成就必然不凡。
楠九懿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毫不知情，他只是感觉到了威胁，令他的灵魂都在忌惮，他只是下意识的在惊慌中警惕起来，而随后趋于平静，一切也都回归正常。
杨宋起了心思，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天才面前都不可能不动脑筋。
但是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三个白色的身影在有些发黄的绿色中钻了出来，它们的身影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这群畜生还真是阴魂不散！”
苏奉顿时破口大骂，而苏卢则浑身发抖，看到了白狼，他的伤口似乎疼痛的更加厉害。
“下河，它们没法在水里攻击我们。”杨宋一边说着，一边把较近的张萌萌和楠九懿丢到了见月溪里。
见月溪其实不小，完全可以称之为河了，两个河岸足足有十余米的间隔，中间最深的地方可以淹没两个搭人梯的成年人，只是清澈的水流让它看上去没有那么危险而已。
张萌萌和楠九懿显然是会游泳的，两人落水后便相互搀扶着漂浮着，在河岸上看基本感觉不到水的流动，下河后两人却差点被暗流冲走。
苏奉拉着苏卢也跳下来了，苏卢失去了一只手臂，不怎么能在水中保持平衡，幸好这次苏奉并没有抛弃他，一直扯着他的衣服，帮助保持平衡。
至于陈天，这个家伙一向珍惜自己的性命，早在杨宋喊话之前就跳到了河水中。
看到众人都漂浮在河面上，杨宋这才退入了水中，一下水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里水流太急了，我们等到体力耗尽，我们会被冲下去的。”楠九懿认真的说道。
他一个孩子的躯体，不依靠张萌萌的力量根本没办法保持漂浮在原地，不下水谁能想到看似平静的河水竟有如此汹涌的暗流。
“去对岸，它们过不去的。”察觉到河流的威力后，杨宋连忙改变了策略见月溪很长，那三只白狼若是想要继续猎捕他们就需要绕很长一段路才行。
一边喊着，杨宋游到了张萌萌身边，也不在避讳什么男女不亲，一把揽住柔软的腰，帮她减轻些压力。
就这样，楠九懿被张萌萌搂着，张萌萌被杨宋搂着，三人迅速朝着对岸游去。
有了杨宋的帮助，这段不远的路程稍微省力了一些，毕竟十余宽的水面，加上撺急的河水，横穿于其中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剩下的三个男人自然就没有这种待遇了，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穿过窜流。
十余米的距离，杨宋三人十分迅速，寥寥片刻便登上对岸的土地，陈天紧随其后，这个有些消瘦的男人身体力量倒是很不错，并没有落后太多。
而苏奉、苏卢两兄弟就不行了，苏奉还好，好歹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但是带上只剩下一只手臂的弟弟苏卢，这速度就不由自主的慢了下去，两人也是最后才登岸。
三只白狼与众人隔岸相望，它们并没有继续追赶的意思，好像河流真的阻断了它们的行动。
楠九懿一边任由张萌萌替他擦拭着头发，一边打量着那三只白狼，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却抓不住那一抹灵感，硬要去说的话，那就是白狼的行动比起之前，好像僵硬了许多。
“走吧，那三只白狼就算要过来，也得绕不远的路，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在它们赶到前到达碧波潭。”杨宋说道。
于是众人稍微休整了一下，便继续赶往碧波潭。
不过中间有一个小插曲，有一定麻痹疼痛神经作用的药效过去，受伤的苏卢再一次不停的哀嚎起来，杨宋已经没有创伤药了，无奈之下，还是对山林有些熟悉的楠九懿找来的白血草和六瓣小花才止住了鬼哭狼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