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天总是晴的。
我不知道菩提是怎样让莲瑶熬过下雪的日子,我只知道,莲瑶这几日,身子确实是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些许。我确确实实为莲瑶感到高兴,可让我担心的是,菩提三日未食,像是大病了一场。
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去管菩提了,这几日天阴阴的,像是要下雪,一阵寒风刮过,我不由得将身上穿的冬衣裹紧了几分。
院里的银杏叶落尽了,这是许多年未曾看到过的景象。
也许真的快要告别了吧。
想起莲瑶温柔的笑颜,心中就格外酸涩,想起那些互相陪伴的时光,泪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那日清早,天晴格外晴朗,我扶着莲瑶在院子里散步,那日的莲瑶真的好美,一袭白衣,不染尘埃。
那日,她笑着对我说:“弥时,我看到雪了。”
我抬头,一片雪花正好落入我的眼中,化作泪水流了下来。
“嗯,下雪了,好美。”我强颜欢笑。
我只是知道,下了雪,我与莲瑶就要永远永远分别了。
这时,我看见菩提站在院子一角,无声的看着我们,在雪花的印衬下,表情看不分明。
“弥时,我好冷,你去屋里给我取床毯子吧。”莲瑶抬头对我笑着,像是渴望糖果的小孩。
我突然想起那刚来明秋寺时的莲瑶,小小一只,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我心下一动,扭过头去,笑着道:“好,那你乖乖在外面等我一会啊。”
莲瑶用力点点头,表情无比乖巧。
我转身进了房子。等我将毯子取出来时,莲瑶躺在藤椅上睡着了,一袭白衣,仿佛要和这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我故作淡定,走过去扯着她的衣袖,颤声问:“这怎么还睡着了呢?快起来,咱们到屋子里去睡,外面多冷啊……”
莲瑶的表情微笑着,凝固在了脸上,手指冰凉。
脸上像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流下,我怎么用袖子去擦也擦不尽。我跪倒在雪地上,一遍一遍的去问莲瑶:“是不是太困了所以没发起来?没关系,我带你回去啊,房子里可暖和了。”
我爬起身,双膝一软又要跪下去,菩提伸手扶住我,表情有些不忍,道:“别忙了,莲瑶已经死了。”
我拼命推开菩提,:“你骗人!莲瑶怎么会死呢?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不是说好人会有好报的吗?她过的那么辛苦,从来没有人真的爱过她,她怎么可以死呢?明明说好了春天我带她去山顶放风筝的……”
我哭累了,跪坐在雪地上。
莲瑶还是那么美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时过境迁,无论再过千千万万年,我只知道,我失去了一个叫做莲瑶的爱笑的姑娘。
莲瑶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