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喝完，将葫芦抵还给老丈，拱手道，“多谢老丈了。”
老者将葫芦收好，看了看空了大半的葫芦，眉头皱的紧紧的。
“老丈可知最近的城镇如何去的，我可完全失了方向，也不想在体验握睡山林的生活了。”
说着白卓看着自己整洁干净的衣服，又看到了白白净净的双手，眉头皱的紧紧的。
“由此往东行去，约莫两三月的脚程，应当有一处不小的集市，二十多年没有出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说着老者摇摇头，又再度躺回长椅，闭目休息了。
白卓看向老丈，心中不免腹诽。
倒还真是排外啊，这么快便赶自己走了。
此处是白卓遇见的第一个人类聚居地，白卓是想要了解更多信息之后再离开的。
不过现在老丈一副送客的模样，白卓也不好找理由多待了，反正已经知道了城镇的具体方向，迟早也是要走的。
早走晚走区别不大。
“多谢老丈指路，多谢。”
白卓对着小憩中的老者微微行礼，转身便走。
白卓整个人转出一个优雅的弧度，潇洒异常。
不过也就刚刚走出两步，白卓便看到远处有人影急速而来。
白卓定眼瞧了瞧，一行五六人，四人手中拿着砍刀弓箭等物，砍刀就是就是刀锋之上微微弯曲的那种。
还有一人，背着重伤的一人。重伤的那人身体上满是鲜血，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看着这一行六人，白卓停下了脚步，嘿，有理由在村子里多留一些时间了。
那六人一边急行还一边呼唤。
“族老，族老，救命哦，壮子快要没得了啊。”
老丈在听到呼喊时起身，不过老丈年事已高，此时已经看不清远处模样，也只得等着村里的小伙子跑至跟前了。
白卓悄悄退后两步，站在了老丈一旁。
“其中一人伤的不轻啊，满身是血。”
白卓好似自言自语，不过老丈在听到白卓的话语之后，急忙的向着村里叫喊。
“丫头，丫头。快备热水，然后将屋顶上的那一簸箕药草取来。”
“诶，好的爷爷。”
村子里传来好听的女声。
同样的，因为那六人以及老者的呼喊，村子里不少人向着村口聚集，想要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白卓站在老丈身边，对着老丈说道，‘医者仁心，我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吧。’
老丈只是看了一眼白卓便不再理会。这是默认了啊。
老丈没有在村口干等，而是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房屋所在走去，白卓也没有犹豫，安静的跟在了老者身后。
老者推开院门，从院墙篱笆之上取下一床竹席，平平整整的将竹席铺好。
这时一位红彤彤的姑娘来到老者身前。
“爷爷。”
那姑娘穿着朴素，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蛋红彤彤的，还有些婴儿肥，有点小可爱的那种。
“添满水咯。”
老丈将葫芦递给姑娘，姑娘好奇了瞧了一眼白卓，俏生生的回了一句“知道啦，爷爷。”便转身进屋去了。
姑娘的五官一般，不算精致那种，但长的确实水灵，红彤彤的脸蛋尤为可爱。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门外便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族老，族老。快看看壮子哦，壮子现在好吓人啊。”
这口音，听着亲切啊。
白卓看着五人匆匆忙忙的进来，然后在老丈的指导下，小心翼翼的将他们口中的壮子轻轻的放在了竹席之上。
此时的壮子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无力的瘫软在竹席之上。老丈仔仔细细的检查，五人中，一人为老者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此时小院之外已经聚集不少人，那男女女老老少少，年轻的只得在院外远远的看着，其中几名年老者，从人群之中缓缓走去来到一旁。
四位老者都看了一眼白卓，不过显然众人的关注重点并不在白卓这边，四人也只是单纯的扫了一眼，外来者的事情，还没有族人的安危重要。
老丈显然在村中有不俗的威望，后来的几名老者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听着。
“我们正常进山，想要打点野味，那个晓得那么霉嘛，碰到了大山猪。”
“正常来说，大山猪我们六个也是可以拿下的。但是那个山猪不一般啊，跑的非快，猪牙非尖，非长。不像普通的山猪。”
“壮子就是被山猪弄伤了的啊。”
“山猪的眼睛还是红的，红的吓人。”
“山猪大哦，得有快要赶上人怎么高了。”
原本是一个人在那说，但是说着说着，同行的几个人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想来是同伴没有说完整，他们在一旁补充。
几位老者皱眉听着这些，而村口的老丈则是专心的未壮子处理着身上的伤势。
白卓大致看看。
壮子腹部被洞穿，不过伤口不大，腹部的伤口也没有大出血，想必是没有伤到肝脏这些腹部的内脏。
壮子陷入了昏迷，但是还有呼吸，不过呼吸比较微弱，嘴唇也发干发白。看样子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除此之外，白卓便看不出什么了。白卓不是专业的大夫，草草看去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过白卓医术一般，却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此时白卓已经不需要多余的动作，心念一动便能瞬间开启法眼。
法眼之下，白卓看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
壮子周身被灰色雾气笼罩，身体的灵气也变得极为动荡且破漏不堪。
法眼之下，不只是壮子，老丈。这个村子的人周身都被灰色气息笼罩。
原本白卓以为老丈周身的灰色不过是命入终点的正常表现，不过现在看来，怕是有什么灾难要降临在这个小村庄了。
老丈花去不少功夫，替壮子上好药，包扎好伤口，喂下一些熬好的汤药。
“壮子伤势很重，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他自己的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老丈无奈摇摇头，吩咐人将壮子搬到后院之中。处理好这些，老丈将目光落在同行几人身上。
“具体和我说说，村子附近，不应该出现大型山猪才对。”
白卓没有再听其中缘由，相较于事情的经过，壮子身上的一样东西更能引起白卓的兴趣。
独自来到后院，红彤彤的女孩正在后院熬着药汤。其认真的程度，就来白卓走到后院之中都未曾察觉。
白卓来到壮子身边，从壮子衣服缝隙之中捻出一根细细长长的毛发。
长毛呈现黄灰色，质地坚韧，尖端还微微有些扎手。长毛上还有些许红色，白卓拿近瞧了瞧，是血液的残留。
此时壮子的外伤都被老丈处理掉了，至于撞击造成的内伤，红彤彤姑娘正在熬药，想必老丈也是考虑到的。
白卓拿着山猪毛若有所思的蹲在了后院的台阶之上。
后院是个很大的地方，但多数地方都铺嗮着药草，红彤彤姑娘煎药的地方距离白卓相对比较远。
壮子是伤者，自然距离红彤彤姑娘是比较远的。
法眼之下，长毛之上也环绕这淡淡灰色灵气。
那山猪便是小村的劫数，亦或者，山猪亦在这劫数之内。
红色眼睛的山猪，环绕灰色灵气的毛发，环绕灰色灵气的小村村民。
将山猪毛抛在一旁，白卓拍拍身子起身，向着前院走去。
白卓的动作惊动了正在熬药的红彤彤姑娘，看着姑娘盯来过的目光，白卓报以浅浅的微笑便离开了。
不过在红彤彤姑娘看来，白卓的样子可没有那么友善。
奇怪的人。
白卓出去之时，还留在老丈院中的，便只有那四名老者与一个略显惊慌的妇女，以及一个不知所措的幼童。
幼童年纪很小，好像也才三岁的样子，尚且年幼的他并不清楚大人的世界里发生了些什么。
但小孩对气氛是极为敏感的，大人们之前紧张惊慌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影响着尚且年幼的小男童。
四名老者见白卓自后院走出，询问的目光便落在了老丈身上。
“在下白卓，是一名大夫，山中采药，碰巧路过此地。”
白卓向着众人微微行礼，老丈不知道白卓的名字，白卓也只有自报家门了。
四人眼中对白卓颇有不满，毕竟不是什么人都热情好客的。
白卓前世遇见那种假热情的人很多，你要真信了他的话，你不舒服不说，他还免不了背后腹诽你。
四名老者没有在过多追问，领着疑似壮子妻儿的人离开了老丈的小院。
葫芦不知什么时候又在老丈手中，老丈拿起葫芦便是一口，“哎。”
想起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老丈的姓名，白卓便走上前道。
“匆匆而过，还未问过老丈尊姓大名。”
老丈盖起葫芦，看着白卓答道。
“碗溪农。”
“婉西龙？？？”
白卓感觉这个名字挂怪的，但别人姓名这件事吧，听着就好，随意询问，说不好会得罪人也说不定。
“怎么样，到后院去看出了些什么？”
老丈好似闲聊一般，随意询问去白卓。
白卓倒是没有隐瞒，开口答道。
“伤势婉老先生倒是处理的极好，晚辈远远不及。不过嘛？”
听到白卓夸赞自己，碗溪农还是很受用的，不过之后听到白卓的转折，眉头顿时上挑几公分。
“哦。”
“晚辈有些话想同婉老相先生说说，不知道老先生愿不愿意听？”
碗溪农手指轻轻敲击葫芦，片刻后说道。
“想来不是什么好事，不听也罢。”
白卓看着向屋内行去的碗溪农，这老头，怎么就不好奇我要说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