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铃说这话时连连咳嗽几声，听上去格外费力。
高平云心疼极了，不禁将方晚铃搂得更近。
“一些小事罢了。”高平云风淡云轻。“倒是你，身子可还难受着？”
高平云说着低头吻了一下方晚铃的额头。
方晚铃轻笑着将脸颊蹭进高平云的怀里。“有你在，这点疼算的了什么？”
“唉。”高平云听罢重重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很不舒服，对不对？”
“倒也还好，只是常常咳嗽，喉咙如同火烧一般，其余时候也无事，怎的到了冬天便就愈加严重起来。”方晚铃也忧愁得很。
“你不用担心，都会好起来的。”高平云温柔的揉了揉方晚铃的头发，仿若怀里搂着稀世珍宝，捧在手心都怕碎了。“等到这个冬日过去，朕就封你为皇后。”
“不行。”方晚铃一口回绝，甚至未有考虑一下。
高平云讶异，他头回听说连皇后都不做的女子。
“怎么了？”高平云忍不住询问道。
“你现在刚刚等基，朝中定然不稳，恐怕不少大臣尚不信你，你这时娶我，那些个人又找到理由说你了。”方晚铃满面愁容，为了高平云可谓是操碎了心。“我说来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无权无势，甚至连个亲人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皇后。”
“你是怎样的人？”高平云有些生气。“你温柔贤良，漂亮大方，朕与你更是情投意合。要是连你都配不上这个皇后的位置，朕看世上没有谁能配得上了，那朕孤独终老算了。”
高平云一脸怒气，被方晚铃一番拒绝后怎的都有些不开心。
“好啦，你别生气了。”方晚铃见高平云生气，连忙温柔宽慰。“我这是在为大局考虑，更何况就算我不是皇后，你也只爱我一人。”
高平云紧紧抿唇，仍然没有说话。
“这样。”方晚铃顿了顿，“这件事情日后再谈，先等我身子好了再说，如何？左右就算你封我为皇后，我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啊。”
方晚铃选了个折中的法子，高平云答应下来。
这些天秋末笙天天待在睿王府，平日里有阿念和玲珑陪着，日子倒是过得悠闲。
诸葛云廷双腿好了之后，秋末笙也用不着整天担心，毕竟现下诸葛云廷的身手可比她要好些。
“玲珑。”
彼时秋末笙坐在门口，门敞开着，火炉里正冒着白烟。
炉子上面放着一个瓷坛子，里面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怎么啦？王妃。”玲珑蹲着身子扇火，听到秋末笙喊她，玲珑抬起头。
自从秋末笙从大牢里出来之后，玲珑就改了称呼，从前喊她小姐，这下子嘴里满是王妃，陆暖暖现在才听习惯了。
“我记着王爷院子里种了枸九，对吧？”秋末笙装作无意。
“对。”玲珑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冬天到了，枸九都焉了。”
秋末笙眸中闪过一道深意。
“您怎么忽然问这个呀？”玲珑纳闷，随即反问道。
“没事，以前听府里的嬷嬷说，用枸九煮酒，味道更要香醇，想着既然王爷的院子里也有，若是能够拿到最好。”秋末笙轻描淡写的解释。
玲珑也未多问，她根本找不出破绽来。
酒香四溢，秋末笙闻着都要吞口水。
“在煮酒？”
诸葛云廷闻着酒味赶来，还未进门，声音就先传入秋末笙耳畔。
“是啊，本来还想着叫玲珑喊你过来，结果你自个儿就来了。”秋末笙轻笑。
两人关系渐渐好了许多，旁人眼里也很是恩爱。
“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说。”诸葛云廷却是来说正事的。
“怎么了？”秋末笙挑眉。
“今日早朝，皇上命令我去渊城处理苗疆敌寇。”诸葛云廷进来时不忘扫了扫身上的残雪。
秋末笙忽的神色严肃。
去渊城？
秋末笙脑海里浮现出千军万马厮杀的场景。
总算是又和前世遭遇重合了一遍。只是不同的是，前世的皇帝是高平川，现在变成了高平云。
秋末笙想到高平川，猛然想起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高平川的消息了。
高平云成为皇帝的消息定然对他冲击很大，毕竟高平川最看中的就是权势。
至于秋琴的死可有在他心里留有一丝痛苦，秋末笙不好乱加猜想。
“何时去？”末了，秋末笙轻声问道。
“半个月后。”诸葛云廷回答。“那时天色好些，应当也快到初春。”
“那岂不是这个年也不能在府上过了？”秋末笙面露不悦。
今年是诸葛云廷和秋末笙一同过的第一个年，原本计划着好好过，趁着这个时间将整个睿王府都整治一番，好好轻松一下，结果府里的顶梁柱走了。
“没有办法，皇上的命令下来了。”诸葛云廷坐到板凳上，双手凑近火炉烤火。
“也是。”秋末笙无奈回应。
高平云刚等基不久，自己虽做过大将军，这种上战场的事情总不能还留给他做。叫旧臣又怕兵权被人夺了去心里不安稳，高平云让诸葛云廷去也很是正常。
高平川还没死，秋末笙并未觉着自己就能好好待在睿王府做一个贤妻良母了。
秋末笙进了一趟皇宫。
不过她并非想要找高平云，而是为了沈清雁。
沈玉堂去世，沈家满门抄斩，只留下沈清雁一人，因为提前封为公主逃过一劫。
可沈清雁到头来再也没有见过沈玉堂，更别提府里的人。
秋末笙来时给沈清雁带了几盒桂花糕，她自己做的。
“清雁？”
秋末笙轻轻推开宫殿大门。
四周静谧无比，秋末笙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马上沈清雁就要离开中原，她这些天也学乖了些，高平云更是未有像先帝那样将她软禁着。
只是现在叫沈清雁离开皇宫，沈清雁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秋末笙拜托方晚铃拿了个临时令牌，得以顺顺利利进到沈清雁的寝宫。
“清雁？”无人回应，秋末笙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人。
秋末笙走到偏殿，才发现沈清雁跪着，桌子上摆着一张画像。
画中男女面容和蔼，正是沈清雁死去的爹娘。
“我不能出去，我爹娘死时甚至没有一处墓碑，现在只能这样祭奠了。”沈清雁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你不会觉着吓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