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南王不在的日子里,南井之地,自然是镇南王二公子赵旭横行霸道。
这一夜,一辆紫金车驾停在了镇南王府的侧门外,赵旭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面带喜色地跑入府邸,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发觉没人后,招了招手,随即,一位黄衣骁骑扛着一个不断扭动的麻袋跟了进来。
赵旭迫不及待地冲进自己的卧房,指着床榻道:“黄将军,轻轻地放到塌上即可。”
黄衣骁骑将麻袋放于塌上,便准备告辞离去,可赵旭却拦住了黄衣骁骑,并随手拿起他房内的一个描龙画凤的花瓶递给了他。
“黄将军,此行辛苦了,今日之事……”赵旭意有所指道。
黄衣骁骑赶忙应了声,“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二公子知而末将不知。”
赵旭点了点头,扬起下巴道:“去外面守着吧。”
黄衣骁骑抱着花瓶,躬身退了出去。
待黄衣骁骑出去,赵旭便迫不及待地爬上床,解开了麻袋,露出了里面粉妆玉琢的少女。
少女被麻绳绑住了手脚,嘴上也被塞住了纱布,只能不断的摇头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赵旭一把脱下自己的外衫,嘿嘿一笑,“小娘子,你可想死本公子了,自从半月前那惊鸿一睹,本公子是茶饭不思,郁郁寡欢,想着此生若是不能再见娘子,怕是要抑郁而终。”
少女空灵的大眼睛里此时有泪水在打转,俏脸上满是绝望,惊恐。
赵旭伸手轻抚少女吹弹可破的脸蛋,淡淡道:“我取下你嘴上的纱布,你可不能叫,你要是叫,你的父母明日就会消失的无声无息。”
少女无奈地点了点头,眼泪夺眶而出。
赵旭将少女嘴上的纱布取下,并解开了她的手脚。
“小娘子,今夜,便与我绫罗帐内,巫山雨云吧。”说着,赵旭一把扑倒了少女,就开始扯她的衣服。
少女奋力挣扎,却于事无补,只得以退为进道:“赵公子,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当然。”
“那奴家有一个要求,公子若答应,奴家便从了你。”少女紧咬下唇,双手死死守住自己的清白。
赵旭坐了起来,自信满满道:“你说,在南井,没有本公子办不到的事情。”
少女望向竹窗外,娇声道:“奴家见西北方向那颗星辰甚是好看,你能替奴家摘下来吗?”
赵旭撇了撇嘴,“星辰虚无缥缈,人力怎能摘之?”
“哼!还说喜欢奴家,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少女嘟着小嘴儿道。
赵旭连忙哄道:“哎,我的小娘子,不过区区星辰,我摘就是了。”
嘎吱一声,赵旭牵着少女走了出来,二人衣衫还算齐整,发丝略有散乱。
黄衣骁骑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赵旭,心里已经翻起滔天巨浪,这也太快了吧?难道旭公子……力不从心?
“黄将军,随我前往军营。”赵旭语气有些萧索。
南井演武场,赵旭携一妙龄女子来此,点名要见戈太冲。
戈太冲姗姗来迟,看了一眼赵旭与他身旁的妙龄女子,恭敬地问道:“不知旭公子深夜唤末将来此,有何吩咐?”
赵旭努了努嘴,指着西北方向那颗最亮的星星道:“戈统领,你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麻烦你使用你的开山弓,帮我把那颗星辰给射下来。”
戈太冲满脸错愕之色,嘴张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赵旭疑惑道:“戈统领,还愣着干嘛,动手啊?”
戈太冲单膝跪地,无奈道:“旭公子,末将无能,射不下来星辰,愿领责罚。”
赵旭拍了拍戈太冲肩膀,语重心长道:“先射了再说!射没射下来你说了不算,本公子自有论断。”
无奈之下,戈太冲只能吩咐手下将士,将他的开山弓和穿云箭取来。
戈太冲在校场扎了一个标准的马步,四个南井军士抬着一把开山弓吃力地走了过来,戈太冲左手一把抓起开山弓,缓缓竖起,另一侧,两位南井军士呈上箭筒,何太冲随手取了一支穿云箭,弯弓搭箭,斜对着西北方向的星空。
此时,戈太冲憋了一口气,将开山弓缓缓拉成满月,眯上左眼。
“戈统领,不要让本公子失望。”赵旭诡异地笑道。
少女也瞪大她那双眸子,紧张地盯着戈太冲,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毕竟此一箭,事关她的自由!
嗖!弓开似苍龙出海,箭发如电掣风驰!
穿云箭透过了厚厚的云层,直达月上,与夜雁齐飞,宛若一道天星流光。
众将极目望着逐渐变成点点星光的穿云箭,消失在夜空之中。
“好!弯弓似满月,箭发如飞电,依本公子之见,戈统领此箭,必能射下星辰,只不过路途遥远,需要些许时日罢了。”赵旭拍了拍手,大声赞道。
“都未看到最终结果,怎能定论?”少女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赵旭当着所有将士的面,一把将少女搂在怀里,狂狷地笑道:“那娘子以为何如?”
少女凝思片刻,仰起头道:“若箭失必中星辰,必落于西谷临渊,公子应派人前往西谷临渊,取来星辰,送与奴家方才作数,公子以为如何?”
赵旭凝思片刻,轻微的点了点头,反正佳人迟早是他的,也不差这几天。
“黄将军,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一旁看戏的黄衣骁骑愣住,疑惑地看了一眼赵旭,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暗示来,只可惜,赵旭并未理睬他,搂着佳人大笑着离去了。
黄衣骁骑又赶忙来到戈统领身旁,求助道:“戈统领,这旭公子是什么意思?还请您给末将指点迷津!”
戈统领诧异道:“黄兄,你这话就不对了!在南井,谁不知你黄骁骑是旭公子的贴心小马褂!
旭公子晌午吃个烧鸡,你便知道他晚上要放几个屁!
旭公子穿戴什么样的玉佩,你便知道他最近心忧何事!
旭公子白天去逛哪条街市,你就知道他晚上掳谁家的闺女回府!
如今连你都不知道旭公子什么意思?戈某就更不知道了。”
黄骁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他宁愿去取那北疆仙师的人头,也不愿去做这虚无缥缈的事情!
翼桥之地,八王爷王千蜚立于荆阳城上,抬首,目睹夜空中那道流光划过,皱了皱眉。
羡鱼城上,张亮望着夜空中那道流光,忙拈银铁弓,急取三支青羽箭,开弓如半月,瞄准流光,三箭齐发!
咻的一声!三箭如怒涛奔涌,飞进夜空之中,不见踪迹。
张亮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此道流光,竟不肯为我停留。”
临渊城上,韩琼看着东南方向缓缓而来的那道流光,举起了他的空酒碗,痴痴一笑道:
“今朝无酒待来客,唯有空碗敬流光!”
马六闻言,抬头扫了一眼夜空中那道流光,突然喝了一声:“不好,俺观那流光轨迹,正是直奔此处而来的!”
话音刚落,流光已至,轰然射进了韩琼面前方桌上的空酒坛。
空酒坛当即碎裂,瓷片四散而开,韩琼不免被崩了一身。
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有人来得及反应。
韩琼惊魂未定,酒已醒了三分,望着方桌子上的那支突如其来的箭,冷汗直冒。
“如此厉害的神箭手,岂不是千里之外便可取我性命?”
一点寒芒射向东南方向!马六手持皓月亮银枪杀气腾腾地奔下城楼。
“仙尊,俺去挑了那弓手!”
“哎……!”韩琼半伸着手,张了张嘴,看着马六迅速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一位身形单薄的军士抱着一坛美酒快步跑了上来,看到满桌的酒坛碎片,愣了一下,低着头将酒坛呈上,低声道:“各位大人,酒来了。”
黄聪伸手便要接过酒坛,“给我吧!”
瘦弱军士将酒坛躬身交给黄聪后,
毫无征兆的凌空飞起一脚。
砰!黄聪连人带坛飞了出去,看那飞行轨迹,正是飞向田仲春。
田仲春刚要有所防备举措,他身后红帽护卫已抢先一把抓住田仲春,用力一拽,躲过了这一劫。
黄聪狠狠地摔在地上,酒坛脱手而出,砸在了城墙上,酒水洒下城楼,浇在了马破天的身上。
奄奄一息的马破天轻微的动了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睁开了森冷的双眸。
锵!瘦弱军士腰间弯刀出鞘,劈出漫天寒光罩向田仲春。
红帽护卫一把拉开田仲春,从袖中挥出两条红绸带,舞成了阴阳太极图,令瘦弱军士的每一刀都如同劈在了沼泽里,完全造不成丝毫实质性的伤害。
瘦弱军士丝毫不慌,当即转换刀式,令弯刀在手腕上上下翻飞,犹如群蝶乱舞,分外妖娆。
红帽护卫神色一惊,慌忙收回红绸带,可惜已经晚了,红绸缎大部分被弯刀切成了一片片碎布。
瘦弱军士冷然一笑,挥刀再次上前,直取红帽护卫心口。
红帽护卫不闪不避,而是运气于掌心,看着挥刀袭来的瘦弱军士,娇喝一声。
“霜风送月”
一道庞大的气浪扑面而来,瘦弱军士横刀一挡。
轰!瘦弱军士头巾崩碎,三千青丝飞扬,狼狈地退了六七步,方才止住去势。
“咳咳!”瘦弱军士咳了一口血,缓缓抬起头来,展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和半张破破烂烂的人皮。看着周围诧异的目光,瘦弱军士一把撕掉人皮,显露出一张令人心悸的绝美面庞。
见多识广的田仲春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惊叹道:“像!太像了!世间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韩琼不由追问道:“田大人,她像谁?”
“不对!怎么可能?年龄根本不符。”田仲春又疑惑地摇摇头。
趁众人沉醉之际,绝色女子从怀中缓缓拿出一张湛蓝色面具戴上,遮住了她那令万千男子心悸的容颜。
此女,赫然就是南井的蓝衣骁骑!
蓝衣骁骑虽绝美,却是个练刀的强人,此时此刻,韩琼突然发现自己是离这强人最近的人,这可把韩琼吓坏了,在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情况下,韩琼只得缓缓退去,马六这个打手不在,可没人会拼命保他。
可这世上之事总是事与愿违,一张清冷的双眸突兀地出现在韩琼面前,一把弯刀已架在韩琼的脖子上。
“姑娘,不,姑奶奶!您千万手下留情,这刀要是再近点,这世上就没有我了。”
耳畔忽然传来一股热气,“那就要看,你这个仙师,在他们心中的分量重不重了。”蓝衣骁骑缓缓贴近韩琼,说了句悄悄话。
“这位姑娘,束手就擒吧,你随便挟持一位普通的将士,就妄图能救出你的同伙,一起逃出生天?”田仲春盯着蓝衣骁骑,泰然自若道。
“普通的将士?”蓝衣骁骑冷笑道:“普通的将士能与你田大人同桌饮酒?普通的将士的画像天天挂在临渊城墙上令万民瞻仰?”
话锋一转,蓝字骁骑娇喝道:“废话少说,要么放了我和我的同伴一同安然离去,要么这个妖人给我们陪葬!”
“这位姑娘,你弄错了,我不是妖人,我是仙师!”韩琼义正言辞地纠正了一句。
“闭嘴!”
见自己诈不到对方,田仲春沉思片刻后妥协道:“好,只要你放了韩仙师,我保证你和你的同伴可以安然离去。”
“到了安全地点,我自会放了他!”蓝字骁骑冷然出口,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这……”田仲春有些犹豫,韩琼可是当今圣上最青睐的人,他若是出点什么意外,自己还揽什么世间倾城色,去狱中墙壁上题一首绝命诗才是正途。
众目睽睽之下,田仲春眉头紧皱,如若放了他们,他有罪,韩仙师死了,他也有罪,怎样都不得两全其美。
看到田大人迟迟不下决定,黄聪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厉喝道:“众将听令,拿下刺客,赏银百两,官升三级,韩仙师此番若死,是为大芜捐躯,死得其所,来日以国丧之礼悼念,修百米仙陵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