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醒来,就看到罗昭溪躺在自己的身下,惊的马上坐起来了,叫了他好几声他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白墨想着之前掉下悬崖那一刻,罗昭溪马上护着自己,在自己身下紧紧地抱着自己,生怕自己受伤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是又叫了好几声罗昭溪,他还是没醒。
白墨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镇定,要不然就真的害了罗昭溪了。白墨四处看了看,发现他俩掉在了悬崖突出的一块空地上,身后还有一个洞口,白墨站起来向下望了望,想着这应该离崖底还很远。
白墨先进洞口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再三确定没有危险后,才用力的将罗昭溪拖进洞内。
白墨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垫在了罗昭溪的身下,然后又怕他身上有什么严重的外伤,白墨安慰自己和他都是男孩子没什么好避讳的,就把罗昭溪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想为他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口。
检查上身的时候发现只是有一些刀伤,伤口不是很深,松了口气,继续检查下身,白墨看了一遍发现也没有伤口,就把衣服给他穿上了,只是穿亵裤时,白墨随意的一瞟一定,然后就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白墨理了理思路,想着为什么之前白爹爹白娘亲不让白墨出府,想着为什么自己都九岁了还没有贴身的小厮。白墨把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恍然大悟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白墨原来是个女孩子,恍然大悟后,随之而来就是深深的懊恼和对自己的愚蠢而感到万分的窘迫。
白墨回过神来马上红着脸的把罗昭溪的裤子给穿上了,然后决定一定不要让他知道自己脱过他的衣服。
白墨感谢上苍,想着还好自己的愚蠢只有自己知道。
白墨自己毕竟也受了黑衣人的两脚,折腾了一阵后自己也很是不好受,白墨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才能让罗昭溪醒来。
只能不停地摸罗昭溪的额头看看他有没有发烧,又时不时探探罗昭溪鼻息,就怕他突然就没了气息。
白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之前自己装昏的时候听到了黑衣人他俩的谈话。听到他的‘兰儿姐姐’其实不是姐姐,也更不叫华兰儿。他的一家根本不是被土匪所杀,而是被皇上下旨满门抄斩了。
他自称自己为昭溪,昭溪这个名字,白墨很是熟悉,因为大舅舅的唯一嫡长子就叫罗昭溪。
大舅母之前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大舅舅总是不在京城,所以昭溪表弟比自己还小了七岁。
表弟出生时,自己也去看了看这个小表弟,小表弟很是瘦小,就像猫崽儿一般大小,很是惹人怜爱。自己还记得二舅舅家的大表弟像昭溪表弟这么大时,白白胖胖的,可以说是能装下三个小表弟了。就是长到七八岁时也长得虎头虎脑的,比同龄人家的孩子还要要健壮一些。
所以自己很是怜惜这个瘦小表弟,又因为母亲对自己管教甚严,所以自己一有机会到外祖父家总是要多住几日的。
二舅舅家的表哥大了自己八岁,所以也没怎么有机会一起玩,又加上大表弟和自己就差了两岁,总是要避嫌的。所以大多时间自己都是陪着这个小表弟的,小表弟也很爱粘着自己,可能是平时总是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太过寂寞了吧。
昭溪表弟直到五岁时还是总是生病,甚至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六岁时险些夭折,恰逢一神医路过,救了昭溪表弟一命。
神医直言和表弟有缘,即是有缘就要救人救到底,他给了大舅舅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他要带表弟回山上为表弟治疗调养身体,只是时间要久些,期限为五年,而且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可前来打扰,五年后方可下山,五年后会还给他们一个健康的小公子。
第二个选择是:当然也可以不和他回山上,他会留下一个药方的,只要按时吃药昭溪表弟也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只不过身体要弱些,不可习武,不可跑跑跳跳。
大舅母当然舍不得昭溪表弟和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去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而且还是一去就要五年之久,所以大舅母直接就要告诉神医她选择第二个。
大舅舅则要冷静很多,他问六岁的小表弟有什么想法?
六岁的昭溪表弟直接跪在大舅舅大舅母面前磕了三个头,表示自己愿意并且希望可以和神医走。
六岁的小昭溪不想再看见父亲总是担忧的看着自己,不想再看到母亲总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而每日以泪洗面,他也想成为祖父和父亲那样的将军,可以征战沙场,他也想和陌表姐一起放风筝,也想像二堂哥那样为陌表姐猎一只小狐狸,他想要健健康康的,能习武,能骑马。他太想太想了。
于是年仅六岁的昭溪表弟走了,他给自己留一封长长的信。从那封长长的信里,白墨看出了昭溪表弟对家里的不舍,对自己的不舍,可以看出他的忐忑和不安,但更能看出来的是,他对未来的坚定和憧憬。
白墨没想到自己的昭溪表弟竟没有死,没想到自己还能够与他相遇,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白爹爹白娘亲,还有一个亲人,而他现在就躺在自己身边。
白墨温柔的看着罗昭溪和自己母亲那相似的眉眼,再一次感谢上苍对自己的厚爱。